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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從黃色漩渦中出來,諸位修士立刻覺得天旋地轉,不由自主向四面八方飄去,根本無法站住陣法位置。
“大家快聚在一起。”趙靜定大聲喊道,然后他的淺藍色真氣浮現出來,幻化成一只大手,向自己女兒抓去,想要將趙瑾瑜帶到自己身邊。
石軒也是三昧神風真氣全力激發,正要化成清風向趙靜定飛過去。突然,異變橫生,石軒只覺得上空傳來絕強吸力,真氣完全無法抗衡,就如從高空墜落般,向上方急升,在這種異變中,有的修士往下方墜去,有的修士向四面橫飛,竟然各有不同遭遇。
“瑜兒!”趙靜定第一次失去平淡從容,大聲呼喊,真氣全力催發,四周上下是翻滾的淺藍大海,可是根本毫無作用,只能穩住自身,對趙瑾瑜向上方飛走沒有一點幫助,危機關頭,趙靜定取下腰帶,向趙瑾瑜一拋,那腰帶幻出金光,迎風便長,可是變長的速度要慢于趙瑾瑜飛走的速度。
趙瑾瑜真氣環繞,玉龍劍也是劍光與身相合,尤是如此,也無法抵抗上空吸力,像風箏一般向上飄去,眼睜睜看著趙靜定的腰帶從腳下掠過。
“師妹!”“師妹!”兩聲叫喊同時響起,雷光耀和令洪臉色焦急,拼盡全力想要往趙瑾瑜飛去,可是趙靜定也只能勉強穩住身體,兩人哪能止得住自家橫飛出去。
“啊!”令洪仰天長嘯,身上淺藍真氣轉深,與身相合的劍光一閃,放出巨大藍光光柱,盡然產生了一點作用,如蝸牛拉車般向上空一點點升去,可是趙瑾瑜此時早就消失無蹤了。
…………
趙瑾瑜少經如此驚險的事情,一時之間有些懵了,直到看到頭上一塊浩瀚無邊的黃褐色大陸出現,才回過神來。
這時黃褐色大陸上一個相對趙瑾瑜是倒站著的石頭竟然動了起來,變化成了一個石人,飛將過來,一拳揮出。
趙瑾瑜玉龍劍一繞,輕松就將石人斬為兩半,正要松一口氣,就見黃褐色大陸飛出成千上萬的石人,心中一凜,駕馭起劍光往旁邊飛去,然后從石人稀少處鉆了進來。
白色劍光在眾多石人中四處游走,仗著石人笨重,不時斬殺一兩個石人,趙瑾瑜心中微微得意,突然,一個氣息恐怖的丈八石人猛地出現在劍光之旁,揮舞起碩大的拳頭,向白光擊來。
趙瑾瑜見無法躲避,也存了些輕視之心,劍光大熾,迎了上去,“好大的力量!”心中才閃過如此一個念頭,就已經被打得倒飛出去好幾十丈,渾身如遭錘擊般顫抖,真氣搖晃不定,胸口發悶。
還沒來得及再次駕馭住劍光,身前、身后、上方、下方,皆是石人揮拳,趙瑾瑜驚慌之下,忙捏碎了父親給的保命玉佩,頓時以她為中心,一道海浪向四面奔去,色成深藍,其中隱有波濤之聲。
那些石人一被海浪碰到,就僵硬不動,然后如被水泡了許久般,慢慢變成了碎沙。趙瑾瑜四周頓時一空,此時趙瑾瑜可不敢松懈了,白色劍光避開石人,往黃土大陸飛去,希望能從那里找到出陣的線索。
可是,趙瑾瑜剛剛飛出一點距離,就有三個丈八石人圍了過來。趙瑾瑜不愿意硬拼,忙變化了劍光方向,想要繞開這幾個高大石人。
呼,呼,一陣風聲響起,趙瑾瑜發現四面八方飛過來無數淡白色的風刃,速度奇快,忙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物,望空一拋,頓時化成巨大黑鐵盾牌,放出森冷寒光和兩道白氣,將風刃盡數擋在其外。這時丈八石人已經趕到,一人一拳,擂在盾牌之上,只聽發出巨大金鐵交鳴之聲,盾牌的寒光和白氣縮小了一半。
四面是風刃飛來,身前是石人擋道,趙瑾瑜雖然心中驚恐、害怕,但還是明白,只有搶時間干掉石人,否則下次陣法變化時,還被纏在此處的話,就只有死路一條。
玉龍劍劍光一漲,幻化成一道玉色真龍,龍頭碩大,直接撲在了一個高大石人身上,然后就見到那高大石人緩緩倒下,從頭到腳裂成了幾塊。趙瑾瑜身上真氣微微收縮,香喘頻頻,可以看出,剛才那一劍絕不輕松。
深吸一口氣,趙瑾瑜再接再厲,玉色龍樣劍光往另外一個高大石人斬去,全然不顧黑鐵盾牌已經被石人拍打的遍布裂縫。
就在第二個石人變成碎片的時候,趙瑾瑜背后寒毛直立,一種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危險感、恐懼感在心中泛起,惶恐之中,再次激發了父親給的第二道保命符篆,只見圓滾滾的水球在趙瑾瑜四周出現,風刃、石人的攻擊甚至不能讓水球有絲毫波動。
可是趙瑾瑜心中的危險感還未消失,往下看去,頓時神魂俱喪,難以遏制地顫抖起來,原來下方急速而上一紅一白兩道光芒。
那紅光是熊熊燃燒的火焰,青中帶紫,火焰之中現出無數火蓮,短短時間內,花開花落,花落花開。一路之上在火焰周圍幾十丈內的事物,紛紛化成了青煙。
白光則是一道寒光,光是望去就覺得冰冷深寒,中心隱隱成藍色,一路所過,四周盡數結冰。
說時遲,那時快,在趙瑾瑜發現兩道光芒的時候,火光、寒光已經是打到了圓滾滾水球上,水球頓時一半青煙,一半寒冰,竟然連片刻也無法阻止就土崩瓦解,趙瑾瑜頭腦一片空白,心中極度緊張,全身僵硬,思維遲鈍,連手指都無法指揮動,更不要說激發父親給的最后一件保命事物了。
眼睜睜看著高大石人在火焰中灰飛煙滅,眼睜睜看著黑鐵盾牌冰凍碎裂,趙瑾瑜心中害怕、惶恐、驚慌、恐懼的情緒達到了極致,“我就要死了嗎?”腦海中閃過兒時樂事,閃過突破境界時的喜悅,閃過捉弄大師兄的開心,閃過與二師兄情投意合的幸福,閃過父親、母親的寵愛,閃過小妹的頑皮逗樂。
種種往事如電閃雷鳴般一晃而過,在心中匯聚成一個幽幽的聲音:“我不想死。”
恍恍惚惚之間,似乎一陣溫暖傳來,忙將頭埋在溫暖之中,四面八方是術法碰撞的聲音,而只有這里平靜安祥,趙瑾瑜心中迷糊地想著:“死后難道就是這樣?好像也還不錯。”
“瑾瑜妹妹,你沒事吧?”咦,怎么聽到了那淫賊的聲音,難道連死后也不讓我清凈,趙瑾瑜幽幽地想著。
碰撞的聲音越來越響,趙瑾瑜漸漸清醒過來,“我這是還沒有死!”心中狂涌的喜意和平靜的安樂竟然奇怪地混雜在一起,微抬秀首,想看看救命恩人是誰,誰知道拿眼看去,那熟悉的臉孔,熟悉的眉眼,趙瑾瑜內心不由一震,竟然是那可惡的淫賊!
四面八方是無數淡白色的風刃,朵朵火蓮身周綻放,不時有冰山如狼牙、冰塊如刀劍劈將過來,遠處是石人們在投擲巨石,這淫賊身上青色雷光閃耀,將所有攻擊盡數擋于其外,臉上滿是鄭重專注,雖然不太俊朗,可竟然也有著難以言說的魅力。他一手捏著劍訣,清色劍光神出鬼沒,一手似乎摟住自己的腰肢,呃,摟住自己?
察覺到懷里趙瑾瑜香軀的扭動,那兩團絕對不小的豐滿在胸口磨動,石軒微微皺眉,笑著道:“瑾瑜妹妹,你還是不要亂動的好,否則出了我這青玉雷衣范圍,我可就沒辦法保護到你了。”因為擔心分散之后,自己并無破除禁制之法,加上也算是有余力,所以石軒才冒險救了趙瑾瑜一命。
至于為何使用青玉雷衣,是因為石軒一被吸到上空,就遇到風吹火燒,間或有石人來襲,真氣和迷魂幡的防護頻頻被破,本來還想只用乾陽真火網,可是下方上來的火光和寒光,讓石軒覺得危險異常,不得已將僅剩一次的青玉雷衣用了出來,硬擋著攻擊,急速遁走,然后就發現了趙瑾瑜,當時她正在硬擋石人。
其實不必救得如此驚險,哪知道趙瑾瑜沒什么生死關頭的經驗,最后竟然呆在了當場,讓石軒不得不費了番手腳。
明白石軒所言正確,趙瑾瑜不敢亂動,俏臉飛紅地將螓首埋在石軒懷里,不敢再看那淫賊,心中羞惱,可又無可奈何,只能胡思亂想,這是除開小時候和父親之外,第一次與一個男人如此接近,淫賊身上氣味甘冽,并無擦香抹脂的壞習慣,胸膛也很寬大溫暖,趴起來很是舒服,剛剛從死亡邊緣走回來的她,只覺疲倦、安寧,只想靠著這胸膛好好休息一下。
石軒扯了扯嘴角,這姑娘居然還有空害羞,而且還產生了一些生死徘徊后的不好癥狀。自己只是叫她不要亂動,可不是叫她不動!發發小神通,使使飛劍,指點指點道路,也能分擔自己不少壓力啊!要知道青玉雷衣在這種強度攻擊下,只能維持一刻鐘,要是找不到出路,或是安全地方,那就只有等死了。
為了讓趙瑾瑜從生死徘徊后的不好癥狀中清醒過來,幫自己一把,石軒計上心頭,準備說一番渾話,讓她惱怒,看有沒有效果,戰斗中四處打量了一番,突然想到了說辭。
“瑾瑜妹妹,看看四周,還記得那天在演武廳門口對我說的話嗎?”石軒輕笑著說道。
哪番話?趙瑾瑜疑惑地轉過頭顱,四處打量,只見頭上是浩瀚無邊黃褐色大陸,其上有大湖大海,可是都盡數干枯;四周是陣陣風刃飛來,朵朵火蓮花開,冰刀、冰塊亂飛,高大石人耀武揚威;腳下是一片璀璨星空,布滿日月星辰,大日冰冷,皓月火紅,星辰燦爛,那白色寒光就是從蒼白色太陽射出,那紅蓮赤焰則是從赤紅色月亮飛來。
蒼白大日東升西降,圓月和星辰軌跡也是大異平常,而無盡虛空中則布滿淺藍冰塊,赤紅火蓮。整個景象看起來是危險異常,但同樣也是華麗、壯觀、雄偉異常,有種讓人沉迷其間的詭異魅力。
當趙瑾瑜被這危險而又美麗的景象震撼時,耳邊傳來石軒一字一句的話語:“要想我喜歡上你,除非天地倒轉,日月顛倒,泥石有靈,江海干枯,火中開花。瑾瑜妹妹,我沒記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