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徹也做了一個很長且恐怖的夢。
夢里他全身被束縛,身下是無盡的深淵,沒有聲音、沒有光亮、除了水以外沒有任何多余之物。
身體漸漸下沉,唯一的光是頭頂上方遺留下來的一束,那是他逃離這片深淵的唯一出路。
掙扎著,李徹也拼命向上,但總是在即將露頭的時候,因為力竭而重新跌入身下的深淵之中。
如此起起伏伏不知道多少遍,一抹紅光突然降臨,溫暖如春的感覺像是媽媽的手,輕撫過李徹也全身,給了他力量。
向著亮光,沖!
“啊……呼、呼、呼!”
李徹也猛地從床上坐起身,大口喘著粗氣的同時低頭查看,心里的那股勁陡然間消散。
屬于自己的神器黑色唐直刀還在,它還在……
重新砸落在床上,但后腦、后頸、以及后背,卻被人溫柔的托住。
艱難的抬抬眼皮,“你們還是來了啊……我放心了。”
野原琳坐在床頭,眼中全是擔憂和緊張,而床的另一邊,則坐著卡卡西和帶土,剛才托舉李徹也的正是他們三人。
“又昏過去了?”卡卡西忍不住皺眉。
“徹也剛醒過來,而且身體不知道什么原因虧空嚴重,能醒過來已經算是極好的情況了。”野原琳嘆口氣,“要不是有那顆救命秘藥,徹也高低得昏迷上兩天。”
“這么嚴重?”
替李徹也擦去額頭上冷汗,琳輕輕將他放在床上,并替李徹也掖好被子,這才朱唇輕啟。
“你們可能沒有體會過查克拉透支的情況,我雖然也沒有,但徹也現在的情況,和查克拉透支沒有區別。
依照一些醫療手札上的記載,這種情況一般來說,體質尚可的人要昏迷一周左右,只有體質強悍的人才可以在兩到三天內蘇醒過來。
多虧了徹也體質不錯,外加有救命秘藥幫助,否則……”
搖搖頭,野原琳望了眼窗外,忍不住心中焦急,“凱怎么還不回來……”
“來了、來了,我買回來了!”
野原琳話音剛落,邁特凱便跑進了屋,顧不得多喘兩口氣,一把將琳所需的東西塞過去。
“這些都是你要的,而且我擔心不夠,還多買了一倍的量。”
“夠了。”
野原琳點點頭,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將自己所學全部都拿了出來。
“帶土,你按照這個比例將藥配好。”
“卡卡西,你去將掛藥瓶的架子豎起來。”
“凱,拜托你給徹也做一下全身按摩,穴位的話照著這張圖來。”
野原琳安排的井井有條,三個男孩子也火速行動,配合著她將一切處理妥當。
擦了下額頭上的汗珠,野原琳看著吊瓶,心里有些興奮,更帶著些滿足和意外。
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苦學的醫療本領,第一次居然是用在了自己的朋友身上。
不過她沒有犯錯,一點都沒有,一切的一切都很成功,她沒有辜負朋友對自己的信任。
“呼……好了,慢慢等待徹也再次蘇醒過來就好。”
“不會又昏過去吧?”
“應該不會了,他身體虧空的那些,在營養藥品的輔助下,正在以較快的速度恢復。”
卡卡西、帶土、凱三人也終于松了心中的那口氣,全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氣,險些軟倒在地。
李徹也突如其來的一次昏迷,透支了幾人幾乎大部分精力,這才將手尾處理妥當。
沒了危險,安靜等待李徹也蘇醒的時候,卡卡西再次將目光放在了那柄黑色的直刀上。
有區別于李徹也醒來之前,它沒有再被李徹也緊緊抱在懷里,而是將其松了開來。
很明顯,在看到自己需要的人趕來之后,李徹也放松了警惕。
“那柄直刀……”卡卡西伸伸手,“帶土,你拿過來我看看。”
“那是徹也的……”
“沒事兒,只是看看。”卡卡西搖搖頭,“而且在看到我們之后他松開了懷里抱著的黑色直刀,想必他并不介意。”
帶土點點頭,彎腰去拿放在床邊的黑色直刀。
只是剛入手,帶土突然雙眸一凝。
好沉!
單手發力,帶土艱難的將它拿起來,雙手拖著遞給了在床尾坐著的卡卡西。
“這么沉?”卡卡西也吃了一驚,“可是它在徹也身邊的時候,看著也不是很重的樣子。”
“我不清楚,但是我在接觸它的時候,明顯感受到了它的抗拒。”帶土看著自己手掌,“仿佛刀的心聲透過雙手傳進了心里,很奇怪的感覺。”
“我也是這種感覺,而且很強烈。”卡卡西雖然嘴上說著,但是眼里的光卻璀璨的厲害。
果然好的武器必須是極致的暴力和極致的美學相結合,才會達到完美。
雖然這柄刀不想讓卡卡西碰觸,但它只會不配合,但是無法拒絕。
將黑色唐直刀放在雙膝上,卡卡西撫摸著啞光黑的劍鞘,瞬間覺得自己背上的若雪不香了。
這做工,好細膩,摸起來就像是人的皮膚一樣。
背后的若雪突然顫了兩下,似是在怒斥卡卡西始亂終棄。
卡卡西瞬間感覺到了,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但是沒等卡卡西有其他的反應,被他放在雙膝上的黑色唐直刀也顫了一下。
心里的紛亂徹底平息,卡卡西愕然的回頭瞅了眼老實下來沒了任何動靜的若雪,頓覺五味雜陳。
若雪居然在害怕、驚懼,這……
下一秒,卡卡西心里帶著些惱火,你雖然是頂好頂好的刀,但是對我的若雪這么兇做什么?
我能說若雪不如你,但是你不行!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哪些不凡之處!”
卡卡西雙目圓睜,一手握著刀鞘、一手握著刀柄。
沒抽出來。
再用力,還是一樣。
額頭青筋跳了跳,卡卡西在心里感受到了手中刀的嘲笑,在罵他自不量力。
“帶土,幫個忙。”卡卡西尋求場外援助。
帶土一開始有些猶疑,但是當他摸到刀鞘,并也覺得自己被手中刀鄙夷之時,也不管那么多了。
兩個人還拔不出這柄刀?
可笑!
“卡卡西你別偷懶!”
“是伱沒吃飯吧?”
兩人拌著嘴,刀鞘和刀柄貼合處依舊紋絲不動,真正在搞笑的反倒成了他們。
“怪,真怪!”帶土撓著頭,“這柄刀和別的不一樣,像是有生命和意識一樣,別說見過,聽都沒有聽過。”
卡卡西還不想放棄,他心里依舊憋著一股子勁,想給若雪找回場子。
“凱,你也來。”卡卡西又尋求外援。
一柄直刀而已,他不信三個人還拔不出來。
但不信是一回事,事實又是另一回事,卡卡西三人把吃奶的勁都用上了,黑色唐直刀的刀鞘還是紋絲不動。
“你們要干嘛?”
李徹也虛弱的聲音從三人背后傳來,卡卡西三人身體猛地僵硬住。
“沒……沒什么……徹也你醒了啊?”卡卡西撓著頭,撒手跑到床邊,“是卡卡西非要讓我們幫忙把那把刀拔出來。”
“你們用蠻力拔不出來的。”李徹也笑著,勉強的抬抬右手,“拿來,我示范給你們看。”
“它很沉,你還是……”
“卡卡西說的沒錯,你現在剛醒,還是不要說話和用劇烈動作的好。”野原琳也開口附和。
“沒關系,幽影和其他的刀不一樣。”
見李徹也堅持,卡卡西不再多說,雙手拿著黑色唐直刀走過來。
交給李徹也之前,卡卡西還順嘴問了一句,“它叫幽影?”
“是不是很好聽又霸氣外露?”李徹也將幽影拿在手里,舉重若輕的模樣讓卡卡西不自覺的挑挑眉。
“你不覺得它沉?”
“在我手里輕如鴻毛。”李徹也嘴角掛著笑,感受到了幽影的歡呼雀躍,“而且它和我血脈相連。”
屈指輕輕一挑,刀刃出鞘一截,閃閃的寒光照耀,周遭空氣溫度陡然降低,甚至離李徹也最近的帶土,還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鋒銳之氣。
“它不簡單!”卡卡西和宇智波帶土異口同聲,“你怎么得到它的!”
“我在路上碰到了一個老爺爺,他說看我骨骼驚奇,未來有成神之姿……”
李徹也瞎雞兒鬼扯,卡卡西等人聽的直咧嘴,全然不信,但也沒有再追問。
誰還沒點秘密了。
但是不問歸不問,逗一逗李徹也,讓他下不來臺倒是順手就能做的事。
“既然這樣,那我能有嗎?”帶土挑挑眉。
“叫義父,你就值得擁有。”
“喂,你還欠我好多一筆錢呢!”帶土當然不樂意在輩分上吃虧,這是男人都很在意的事情,“再說了,卡卡西不也……”
啪。
卡卡西冷不丁的給了帶土后腦勺一下,“叫!”
李徹也樂了,卡卡西明顯是急了。
好兄弟嘛,自然要有福獨享有禍同當。
兩人間的日常鬧劇又一次上演,追逃著跑出了屋子。
“徹也,不要管他們,你好好休息。”
野原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但下手很堅決。
將李徹也按在床上,被子掖了掖,安靜的抬頭看了眼藥瓶,“你再睡一會兒,這里我看著,而且如果餓的話,要等會兒才能進食。”
李徹也點點頭,很安心的閉上了雙眼進入沉眠。
而他握在手里的幽影,其中的蘊藏的意志,也順勢鉆進了李徹也趁機的思維中。
神器有靈,它太想和李徹也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