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誠,蘇萌不知為何竟在夏荀的眸子中看到這兩字。他是真心的,是嗎?突然間,她有些不敢置信。
她此時竟然不敢回答他的問題,這些日子的思念,不知為何竟覺得那是一場夢般,那樣的不真實。
看她猶豫的樣子,夏荀內心有些悲涼,她肯定是不相信自己吧!
也對,他接近她本身就抱有目的,第二次遇刺相救見面更是作局,第三次就不必說了,險些害她丟了性命。
換做是誰,怕是也會猶豫的。
遑論是她,從那幽深的中走出的公主,她怎可能會答應自己?又怎會輕易再相信自己?
有些頹然的松開她的手,夏荀凄然一笑道:“不必為難,我已知道答案。”
蘇萌的手一抖,慢慢收回,只是表情有些復雜,目光游離,不敢直視夏荀。
靜默,屋內兩人沉默不語,只聽得門外大雪撲簌簌的下著。
今年冬日格外冷,一場雪接著一場,也沒個停的時候,大雪封山封路都成了常事,倒也不知夏荀他們是如何上山的。
宗門外的夏荀帶來的那些人,雖有功夫在身,但立于雪中,想來也不是甚么舒服的事情。
“老大,我們就這樣等著夏公子?若回去二皇子責問起來……”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弱小個子湊近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身邊,問道。
“二皇子交代,出門一切唯夏公子是從,不論何事,自然有夏公子擔著,你就少操點心吧!”那位被稱為老大的人冷哼一聲道。
但他的表情甚為不悅,顯然是在外面等候著也有了脾氣,但二皇子之命,他也不得不忍氣吞聲。
那小瘦子擠眉弄眼的道:“我看夏公子定然是被那凌云宗的妖女勾了魂去,不然為何他一見她,便魂不守舍的趕我等出凌云宗,卻隨那女子去了?”
老大一臉木然,我也這么想,但是也不能當著眾多小弟說出來,這可是動搖人心的大罪!
“唔!”老大應了一聲,當作沒聽到。
如今這情況,咋整?總不能在這里一直等夏公子吧?萬一真被勾了魂去,一宿不出來咋辦?他們明兒可就變人形冰雕了。
進去搶了那勞什子鎮宗之寶,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似乎只留下夏公子有些不人道。
總之,他現在滿腦子只有倆字:咋整!
相對他們的糾結,宗門內的弟子則該做什么做什么,畢竟明日便是大年,還有許多事情沒有準備,誰有閑工夫發呆或者是看管外面的閑雜人等。
至于幾位長老則真的閑坐在一起,逼問宗主大人怎的知曉紫泠是公主的,畢竟誰也不會相面,怎的就能看出呢?看宗主大人穩坐的樣子,大家便知道他肯定知道這事的。
宗主大人倒也光棍,道:“那是我初戀的女兒,自然知曉她的身份,因此帶回照拂一二。”
眾位長老:“……”
好任性的宗主大人,怪不得宗門內那么多優秀的弟子都沒能入得他的門下,反觀一個從外面撿回來的女孩卻被他收入門下。
合著,有這層緣由。
那是公主唉!撿回來做徒弟的,這天底下怕是只有宗主大人辦得到吧!
至于那初戀之人,大家不禁都會想到已過世的陳皇后!宗主大人實在威武!
“我去看看我寶貝徒弟,那夏荀雖然看起來是個不錯的,但也不能讓紫泠吃虧。”宗主大人大手一揮,懶懶的趕走一眾長老,也準備起身去蘇萌院里。
當宗主柳彥青來到蘇萌的院中時,發覺有些不對勁,安靜,實在是太安靜了。
“紫泠?”柳彥青皺著眉頭呼喚了聲,然后大跨步朝著屋內走去,內心卻疑惑不已。
進屋后的柳彥青半步跨入門口,另一只腳尚未跨入便呆滯在那,這是在鬧啥?
倆人相對而坐,不說話,不喝茶,任由爐子上的水燒著,這幅詭異的畫面,讓他有種是不是打擾他們私會的感覺。
“你們在做什么?”柳彥青心想,怎么也是闖進來,干脆就問一下好了。
蘇萌見是師父來此,連忙起身,拱手施禮道:“師父!”
“水都要煮干了,也不怕把壺燒壞。”柳彥青走進來,看著火爐上的水壺說道。
蘇萌還未轉身,夏荀連忙把壺取下,站起身道:“見過宗主!我還有事,便走了!”
看著夏荀離去的孤寂背影,她想說些什么,卻因師父在此,便把話生生咽回。
“師父坐。”蘇萌側身為禮,見他懶洋洋的坐下后才陪坐一旁,整個人有些呆呆的,沒了往日機靈。
這些柳彥青都看在眼中,甚是不悅,莫非是那臭小子欺負了自己徒弟不成?要不要讓人把那小子攔下了暴打一頓給丫頭出氣?
“紫泠。”柳彥青道,“看開些,不論那臭小子說了什么,都不要放在心上,人活著嘛,開心就好,想那么多也是無益。”
蘇萌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道:“好。”
看著往日嘰嘰喳喳喜歡說話喜歡熱鬧的蘇萌變得如此安靜,他還真有些不習慣,嘆口氣道:“你自己窩著難免會想些有的沒的,不若去幫你紫煙師姐去,她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呢。”
給她找點事情做,想來會消磨一些不開心的事。
蘇萌乖乖的點點頭,恭送了師父離去,便也去前院尋紫煙去了。
宗門外,一群冰雕望著高大的凌云宗大門,那是一群憂傷的人兒,如若某人再不出現,他們真的會變成真正的冰雕。
“夏公子!”為首的則是老大,艱難的移動著身體來到夏荀面前施禮道。
“你們辛苦了。”夏荀心情不爽,見到他們也是淡淡的,并未因自己讓他們受凍而感到有何不妥。
老大眸子轉眼閃過一絲恨意,但隨即恢復正常,侍立一旁,等待夏荀的下一步命令。
夏荀道:“下山吧!”
隨著他們的離去,兩個躲在一旁的凌云宗弟子也吸著鼻涕回了宗門,向宗主復命去了。
畢竟那些人來者不善,凌云宗不可能真的放心他們在自家門口佇立,自然要派人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