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鄭之我是鄭克臧

43.鎖子甲、青唐甲、板甲(二更求包養)

對于中國冶鐵業在近代之前到底是領先于西方還是落后于西方,鄭克臧重生前的中國冶金史學界對此有這南轅北轍、截然相反的認知。但即便是“挺”派也不得不承認,至少在金屬拔絲工藝上,中國是遠遠落后于西方的。所以,鄭克臧決定把所謂的“第二把火”就落在了這項技術的改進和吸收上。

“回監國的話,仆沒有聽說過什么拔絲作。”鄭氏工部的官以及冶鐵作坊的匠工都是南人而且以閩浙地方人居多,因此不知道明代內務府專門生產金屬拔絲的單位是情有可原的。“但鐵絲什么的,工部還是有工匠可以制作的。”

“姑且煩勞劉大人安排匠工替余演示一番如何。”

鄭克臧如此要求著,不一會就看到了由木凳、鉆孔的鐵模以及鉗子組成的人力拉絲機擺放在他的面前,一名膀大腰圓的工匠將打磨成錐形的鐵條透過平置在木凳上的鐵模鉆孔,然后用鉗子夾住尖銳的一頭使勁的拔拉著,隨之一根遠較之前鐵條要細的金屬條被拉了出來,之后再換一個更細的鉆孔拔出更細的鐵條,直至拉成鄭克臧所要求大小的鐵絲。

“這等工匠一日能產幾許鐵絲?”鄭克臧這可不是什么問句而是明顯的責難,顯然對于這樣的生產效能他是十分不滿的。“罷了,罷了,余這邊有張草圖,劉大人可以試著制作一具出來。”鄭克臧的法子是利用滑輪組的方法卷揚,在起先步驟相同的情況下,用畜力或水力驅動,以恒定的力一次將多股鐵絲一起拉制成型。“余等著看結果•••••”

拔絲機拉出的鐵絲最大的作用是制作鎖子甲的鐵環,有了這些鐵絲、鐵環,一個普通制甲工匠,在編織水平還很差的情況下,每二個月就可以生產一身連著頭頂和頸部防護的鎖子甲,而等待日后技藝嫻熟了,更可以一個月生產兩領甚至更多。

由于鎖子甲的所有重量都由肩膀和腦部承擔,因此可以有效的防護刀劍的劈砍和槍矛的穿刺,在一定距離上還能防護弓弩的射擊,因此雖然不能跟歐洲已經淘汰的哥特式或超哥特式全身騎士甲相提并論,但其防護力已經足夠鄭軍直面無甲的綠營,而跟八旗兵的雙層棉甲相比雖不如其廉價易生產卻適合臺灣這種棉花及棉制品缺口很大的地區。

“試制的結果余看到了,劉大人還有幾位大匠辛苦了。”上位者的一句話,要讓下面人的忙上數個月,不過總算看到意想中的結果,鄭克臧還是很滿意的。“劉大人可知這樣的一臺機器,一月可以產多少斤鐵絲。”

“回監國的話,若是鐵條供應無缺,一個月一臺拔絲機可以生產一千五百斤的鐵絲。”看到鄭克臧目光閃爍,以為其有對生產數量不滿的工部員外郎劉通忙解說著。“拔絲所用鐵料需要回火,又不能一次就拉成所需的大小,故而••••••”

“一千五百斤?”鄭克臧盤算了一下,一領鎖子甲大約需要二十五斤左右的鐵絲,這樣一個月一臺機器的生產的鐵絲就可以保證至少制造六十領鎖子甲,應該暫時足用了,再說也沒有更多的生鐵可以專供拔絲機生產。“那就再造兩臺,其中一臺備用。”鄭克臧如此決定著。“生產的鐵絲全力供給鎖子甲的生產。”

“諾!”這次劉通的回應就比當初被要求試作拔絲機之前的那聲有力的太多了。

但鎖子甲只是鄭克臧對冶鐵工坊生產改進的一部分,接下來要做的才是真正的重點。

“唉!唐老四,你不在瓷窯那塊賣力氣,跑到俺們這來干什么?”作為工部冶鐵工坊之一的春日坊中,幾個灰頭土腦的冶煉工匠看著新來的幾人在一旁大興土木,不由得出言調侃著。“莫非你那不開伙,到俺們這來騙吃食了。”

“李五,你老子就知道滿嘴噴糞,”那邊雖然忙得雞飛狗跳,但卻有余力跟這邊放嘴炮。“你唐爺也不是吃的空了沒事做,錯非部里有令讓俺們幫你們搭幾座水力鍛錘,你就想請俺來,俺也不到你這個破地方來呢••••••”

“監國,這水力鍛錘,臣當年也曾見過,只是力大者速緩、速疾者力輕,皆不宜用來打造物件。”說起來無論是拔絲還是鍛造其實都不是冶鐵坊的任務,只不過鄭克臧不便老是插手兵部的武庫,所以才在工部虞衡清吏司屬下的冶鐵工坊之內在分設了以試作為名的小工坊。“如此大張旗鼓是不是有些靡費了?”

“靡費?”鄭克臧看著劉通一笑。“劉大人可知道什么是青唐瘊子甲?”其實瘊子甲并不是出自青唐地區,而是西夏黨項人的產品,號稱那個時代最堅固的甲胄。“這種甲在鍛打時完全不用加熱,全系用人力硬錘,大人以為本藩的工匠有那么多時間和精力來鍛制此類甲胄嗎?”鄭克臧手指正在建造中的水力鍛錘。“但它們能!”

鄭克臧口中說著,但心里卻一陣無奈,說實在,造甲胄,這五百斤的鍛錘已經是足用了,但要想造出射程有壓倒性優勢的鋼炮,這鍛錘至少要10噸、20噸。但要制作20萬斤級的精鐵鍛錘絕不是件簡單的事情,且不說東寧一個月才有十萬斤出頭的生鐵出爐,根本沒有足夠的鐵料可以給他揮霍,就算有了這么多鐵料也制成了汽錘,可鄭克臧手上也不沒有足以驅動的力量真到那個時候水力機器已經完全不夠使了,而如何制造蒸汽動力機就是只會在度娘上查查資料做做黏貼復制的他越不過去的那道坎。

當然鄭克臧的無奈只是暫時的,盡管他無法超越現在的科技水平,但即便如此,冷鍛甲和鎖子甲的應用已經足以應付清軍目前裝備的所有類型的弓箭了,更何況他還準備聘請威尼斯的工匠來臺傳授如何生產硬度可達500以上、韌性在100/2以上且利用了弧形硬殼結構的鄭軍鐵人甲(歐洲板甲),籍此來抵御清軍手中并不精良的鳥銃。

“殿下,恕我直言,騎士時代流行的板甲已經在火槍的面前失去了應有的作用。”聽到鄭克臧的要求,英圭黎商館新任館長史蒂文生作出了個非常西化的聳肩動作。“當然,威尼斯有相當一部分祖傳的工匠因為板甲不再流行而破產••••••”

“史館主,”鄭克臧截斷了對方尚有些意猶未盡的話,僅直問道。“館主只需告訴余能請來否即可,若是貴方做不到的話,余自會向澳門方面、呂宋方面甚至日本方面請求幫助的,想來他們應該是樂見其成的。”

鄭克臧的語氣讓史蒂文生不由得瞇起了他那雙碧藍色的眼睛,但史蒂文生明白,東方的君主都向來強勢,若不能以更加強勢的武力壓迫對方,就只能順著對方的意思去做,而英國恰恰是東亞的后來者,在這一點他沒辦法強硬起來。

“既然殿下堅持,我方自然不會有錢不賺,不過這需要時間,至少一年半的時間。”

“可以,一年半余還是等的及的。”鄭克臧命人擺上一盤銀錠。“這里是二百兩定金,館主且收好了。”史蒂文生清點了一下,也不使人具體稱量一下,便將銀子放在了一邊。“此事就這么說定了,”看著重新掛上商人慣有的笑容的史蒂文生,鄭克臧繼續著。“合約等一下讓劉大人幫你簽一下,余就不插手了。對了,余前次定的黑奴什么時候能到。”

“殿下,從大員到孟買需要三個月的時間,而孟買再到東非也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史蒂文生解釋著。“盡管東非的穆斯林政權原本就有販賣奴隸的市場,不需要我們的人深入大陸抓捕奴隸,但一來一回少說也要八九個月的時間,殿下是不是有些過于心急了。”

“算糖期最后一艘出發的,”鄭克臧算了算。“這么說,也要過了年再說了?”史蒂文生點點頭。“也罷,那就到時再說吧。”這件事就這么擱下了,但鄭克臧并不僅僅為了兩件事特意跑一趟北汕尾島。“余還需要一百名制帆工匠,貴方可以幫忙解決嗎?”

“這似乎有些困難。”史蒂文生假笑著。“除非也到歐洲去招募,否則就怕是將大員到印度沿線的所有歐洲人居住點的制帆工人統統召集起來,也未必能有一百人這么多。”

“怕是館主有些言過其實了吧?”鄭克臧的目光中有一絲讓史蒂文生覺得不安的東西存在。“整個大明至天竺沿海有多少條歐洲船?每條船上難道沒有備帆和縫補的工匠嗎?這里面會湊不滿一百人嗎?”

“殿下怕是搞混了。”史蒂文生趕忙解釋著。“縫補和制帆完全不是一回事,制作歐洲軟帆需要專門的技術,通常只有在歐洲本土的港口才會有的專門工匠,而隨船的那些能做的也就只有在破洞邊緣縫縫補補而已。”

“是嘛?余倒要回去問問那些夷船教習。”鄭克臧并不完全相信英國佬的話。“另外,本藩還需要十名會制作自鳴鐘的工匠,十名制作玻璃的工匠,這些貴方能一一幫著找齊嗎?”

“這?”自鳴鐘和玻璃制品可是歐洲人打開亞洲市場的敲門磚,英國人又怎么肯把這個資源拱手交出來呢。“怕是有些困難。”

“既然如此,也就罷了。”鄭克臧明白,從英國人處得不到,那么在東亞更加根深蒂固的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荷蘭人處更得不到,因此也就息了這個心思。“那再替余販二十匹安達盧西亞馬的種馬來吧,不要說這個也做不到。”

“請殿下放心,鄙方一定竭盡所能。”

“那好,余還要十名會制造四輪馬車的車匠,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