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鄭之我是鄭克臧

76.整頓

“你們辛苦了。”鄭克臧滿懷歉意的看著童春娘和方玉娘,要不是陳纖巧還在場,他說不定就會伸手把兩人一起攬到懷里。“不要說沒有生下子嗣的喪氣話,余等還年輕,有的是機會,只要你們母子平安,對余就是最好的消息。”

童春娘和方玉娘眼淚汪汪的看著鄭克臧,鄭克臧掏出手巾給她們分別擦拭著,同時用不好意思的眼神看著陳纖巧,陳纖巧有些心里發酸,微微的偏過,顯然不愿和鄭克臧對視。鄭克臧暗暗叫苦,恰好此時謝紫菱領著兩名乳娘捧著襁褓進屋來了。

鄭克臧大喜,忙湊過去看著兩個小不點。兩個小女娃幾乎一般大小,小小身子的包在襁褓里,雙眼緊閉,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小嘴還無意識的砸吧著,說起來也沒有多少可愛的地方。不過這到底是自己血脈的一部分,涌起一股血肉相連的感覺的鄭克臧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在嫩滑的小臉上撫摸著,輕手輕腳,甚怕驚動了她們。

逗弄了半天,鄭克臧扭頭向眾女問道:“哪個是春娘生的,哪個又是玉娘生的?”

“襁褓上繡著如意的是春娘生的。”陳纖巧盡管心里不舒服,但依舊保持著大婦的風范,替童、方二女回答著。“那個繡著蘭草的是玉娘生的。”

“這么說繡如意的是姊姊,繡蘭草的是妹妹嘍。”兩個孩子只差三天,若不是用繡品區分還真容易搞錯。“倒是跟家中的排行一樣,倒也好分辨。”鄭克臧說著不三不四的話,惹得幾女對他怒目而視,鄭克臧哈哈一笑,急忙補救著。“該給寶貝女兒起個好聽的名字。”童春娘和方玉娘期盼著,鄭克臧想了想。“大的就叫如意,小的就叫蘭草。”

謝紫菱沒有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陳纖巧也眼含笑意,但嘴上卻指責著:“沒見過你這樣做爹的,給孩子起名字都要偷懶。”

鄭克臧頻頻搖頭:“纖巧此話差矣,不是余在偷懶,這名字余還真取不得,明日抱去給父王見一見,雖然是閨女,好歹是第一、第二個孫輩,讓他老人家取名才是最妥當的。”

這么一說,童、方二女倒緊張起來了,正所謂丑媳婦難免見公婆,雖然當初以陳昭娘的侍女身份見過很多次朱錦,但這一次畢竟不同,帶著女兒以侍妾的身份拜見公公,這可是以后要計入宗譜的,不能不讓她們有些戰戰兢兢。

鄭克臧詫異的發現陳纖巧和謝紫菱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他腦子一轉當即明白過來,急忙補救著:“纖巧和紫菱也沒有拜見過父王吧,明日咱們全家一起去,父王大陸戰敗,心情不是很少,說不定看到你們會開心一點••••••”

夜深人靜的時候,久曠的夫妻從激烈的戰爭中平靜下來,抱著女人的溫潤如玉的身子,鄭克臧溫柔的親了親對方的眼角:“別想那么多了,咱們倆才幾歲,子嗣總歸會有的,要是你耿耿于懷傷了身子,那反而事有不諧了。”

陳纖巧同樣緊緊的摟著丈夫,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輕輕的哼了一下,又過了一會,這才有些遲疑的問道:“欽舍,在家總是聽父親說父王如何如何,可一直沒見過,要是父王不喜歡余這個兒媳怎么辦?”

陳纖巧的擔心是一定有理由的,朱錦之前從未見過自己,與鄭克臧的婚事也是陳昭娘和董國太兩人先后敲定落實的,萬一見面后自己不合朱錦的意了,雖然不會立刻休出,但給個難堪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父王其實人很和善,對余也很好,余喜歡的父王不會不喜歡。”鄭克臧寬慰著有些緊張的妻子。“再退一萬步來說,岳丈也是本藩重臣,父王就算不喜歡你這個兒媳,也要給岳丈面子的,且放寬了心,沒事的••••••”

鄭克臧沒有說錯,鄭克臧和一眾妻女的到來讓朱錦很是高興,雖然童春娘、方玉娘只是普通的侍妾,朱錦依然賜了不少金花首飾,對于兩個還沒睜開眼的孫女也表示了足夠的慈愛,最后聽說鄭克臧請他賜名,更是手書了“佳”、“柔”二字,至于陳纖巧嘛,朱錦更是愛屋及烏,不但賜了絲綢、衣物更是命令陳纖巧以長媳的身份統領安平城內苑,從而進一步確認了鄭克臧接班人的地位。

這場父慈子孝的歡聚整整持續了一個上午,等一同吃過午膳,鄭克臧才得到機會告辭,不過他第二天還要繼續趕場子,雖然陳纖巧之前已經帶著兩小丫頭片子拜謁過董國太了,但那是陳纖巧,他這邊還要照貓畫虎一遍,更何況朱錦還剛剛賜過名呢。

對于陳纖巧一下子執掌安平城內苑嫉妒的人自然不少,譬如一直期盼母以子貴轉正延平郡王繼室的李順娘,又譬如希望把女兒嫁給鄭克臧卻最終未能如愿的馮錫范,不過要想對付陳纖巧就必須先扳倒鄭克臧和陳永華這兩座靠山,然而鄭克臧的地位穩固一時無法下手,陳永華也是重臣且手握重兵要想扳倒也非易事,于是一個陰謀開始醞釀了••••••

四月七日,最后一批從思明和金門撤出的軍士、百姓抵達東寧,一個半月后,瓊州方面也撤退完畢,近五千戶一萬七千口的被挾持百姓以及一萬五千多陸師、二萬余水軍的入臺一下子讓東寧上下如上了發條的機器開始忙碌起來。

根據陳永華的安排,近期實臺的百姓被一一甄別。

凡是莊戶之家一律分遣到各地屯莊屯墾,原本有田有牛的被加倍補償,就算原本沒有田地也加厚授予,那些原本家有奴仆的則全用官中的昆侖奴做了補償。雖然其中有不少移民耍奸多求,可奉命優待的各地官府也都悉數答應這批被攘挾百姓心中的苦悶固然因為明鄭方面的慷慨而消散了不少,但也造成了這批移民跟之前移民之間矛盾,幸賴各地各批次移民都是分散安置,戶籍參雜,不宜抱團,這才沒有造成嚴重的后果也虧得是當初在設立各地新屯莊時就預留了日后填入的余地,否則這一下子要增設上百個屯莊還真要大舉從平埔番口中奪食,那樣的話就真是外戰剛停內戰又熾了。

除了農戶以外,其余一流高臺二流吹,三流馬戲四流推,五流池子六搓背,七修八配九賣糖的市民階層中除一部分百工被明鄭政權收入官中工坊外,大都被分配到府、縣的治所操持舊業,保留了城市居民的戶籍。

當然這些人當中并不包括那些窯姐之類的風塵女子,由于臺灣男多女少,所以即便是一點朱唇已經萬人嘗過,一雙玉臂已被萬人枕過,依然是搶手貨(注:窯姐多少是有臉蛋有身段的,若是什么都沒有那至少還是有技術)的她們將和那些被檢視出來的大戶私婢們一起則被配給了明鄭老兵們。

至于百無一用是書生的學子們也不會落空,臺灣各地的學院就是陳永華給他們安排的最好去處對此鄭克臧雖然有些意見,但禁不住陳永華的堅持,再加上朱錦也有粉飾太平的意圖,因此也就答應了,反正多養幾個米蠹也不會吃窮了偌大的臺灣。

好不容易把人分派下去了,鄭克臧又提議在萬年州以南設置一個新縣,后經朱錦批示,定名為鳳山,治所在打狗港(注:即高雄港)這一次鄭克臧堅持了自己在沿海設治的主張,鑒于打狗的位置在安平以南,沒有被清軍利用的可能,陳永華默認了他的要求以刑官柯平之子、娶了朱成功養女柴氏為妻的大將軍儀賓柯鼎開為首任鳳山知縣,此時鳳山共有戶口五千戶,境內分為四里,另有番社十四。

當然地方政務只是鄭克臧參與藩政的一部分,鄭克臧更多的精力集中在整軍之上。此時鄭軍除童子軍一鎮和勇衛軍四鎮以外悉數殘破,個別的鎮甚至只有不到百人的殘余兵員,已經到了不加以整頓不可收拾的地步。

于是鄭克臧請旨以劉國軒為總督,總管陸師整編,進一步裁撤殘破各鎮,分置汛兵,到了五月中,陸師初步整頓完畢,此時鄭軍主力除童子軍以外包括勇衛軍四鎮在內尚有二十九個衛、鎮計二萬余人,另外還有三千五百名官兵分為二百五十九個汛,分守諸羅、鳳山等地戎鎮社番、綏靖地方。

五月底臺灣突降冰雹,以上天示警與民生息為由,鄭克臧說通朱錦再釋五千老兵返鄉耕種以加強明鄭政權對東寧各地的控制,至此鄭軍陸師的兵力最終限定在一萬五千人,不過童子軍逆勢擴大為兩鎮四標十六營約計三千人,其中半數為黑人奴軍。

除了對陸師進行整頓以外,鄭克臧還委任宿將林升為水師總統駐兵澎湖整理水軍。不過水軍的整頓較為復雜,各鎮山頭林立,即便林升也無法壓制,因此遲至六月初才完成整頓,期間還出現朱天貴因不滿整頓結果率一部人船投靠清廷的變故,最終鄭軍水師只余各種戰船三百只,水軍總兵力二萬七千余人,而編余的近萬人及一百三十余條大小船只或被鄭克臧派去捕鯨或撥入戶部成為商船、民船,至此“臺灣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