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鄭之我是鄭克臧

79.擲雷兵

“預備!”一聲令下,九門大小各一的火炮前的炮手們飛開的做好了射擊的準備。“放!”

片刻之內,雷鳴般的爆炸聲次第響起,拖帶著尾焰的鉛彈破空而去,巨大的后坐力猛然將炮車向后推去,幸而杵在地上的助犁將其轉嫁給厚實的大地,這才沒有像以前一樣整個的跳起甚至在空中翻滾。

“快,快!”并沒有查看炮擊結果的各隊領隊、各班班長急促的命令著,在這個無從談及炮擊精度的時代里,炮擊的頻率才是真正考校一支炮兵部隊實力的關鍵。“復位、清膛。”隨著一個個指令的下達,火炮已經重新就緒了。“甲班就位••••••”

“不錯,比之前快了足有一分鐘。”鄭克臧握著鎏金懷表如是說著,這種被日本人在《太閣》稱為金時計的計時工具最早出現在德意志的紐倫堡,當時被稱為懷鐘,雖然名字不怎么樣,但在舶來品中絕對屬于高端的一種,價格之高昂,即使鄭克臧這樣花錢如流水也只能少量購買,以至于除了孫有勞和何乾以外,也只有兩鎮炮軍營的營官副營官才得到配發。“但還是遠遠不夠,至少要達到每分鐘一發的速度。”

易施勞有些為難的看著鄭克臧:“殿下,要達到這個的射擊速度必須大量的試射,這樣不但需要大量的火藥,而且對火炮本身的傷害也很大,但更關鍵的是,在戰場上是無法保持這樣的射擊頻率的,炮管的溫度、彈藥的數目以及緊張和勞累,都有可能導致射速的下降,殿下,我認為您的要求過于嚴格了。”

“對于射擊需要火藥損害身管壽命都很好解決。”鄭克臧指著一門炮解說著。“只要不裝入炮彈火藥,不真正發射就可以了,反正大部分的步驟是一致的。”盡管易施勞瞠目結舌,但邊上的童子軍們卻紛紛點頭。“至于在戰場上能不能達到這個射速。”鄭克臧加重了語氣。“當然能,只要爾等平時訓練得法,不要說一分鐘一發,余還知道有人能打出一分鐘二發的故事呢。”拿破侖戰爭時期,輕型火炮的戰時最高射速是每分鐘八發,平均射速是實心彈2發/分,霰彈3發/分,大口徑炮約1發/分,基本上跟火槍的射擊速度相同,所以說,鄭克臧其實已經放寬了要求。“火藥、彈丸更不要擔心,真要開戰,絕對是雙份乃至三份的配置,余希望到時候爾等把彈藥全投到敵人頭上,要是留下來成了他人的俘獲那才是荒唐呢。”

鄭克臧的話引起了周邊年輕武官們的一陣輕笑,一半聽懂了另一半是猜到鄭克臧意思的易施勞不得不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高盧雞也是識相的,畢竟他現在還領著鄭軍“少校”的軍銜,自然要聽大老板的吩咐。

鄭克臧揮揮手,童子軍們試著根據鄭克臧的要求演示了一遍,正在他們揮汗如雨的操演著,鄭克臧招手叫來邊上觀戰的安龍,仔細的探問起來:“第二鎮炮軍營的情況怎么樣。”

安龍原本一直想成為炮兵,可惜當初陰錯陽差成了長槍手,如今隨著地位的上升和童子軍的擴編,他終于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炮軍副營官的位置,不過許多事是知易行難,等坐上這個位置了他才知道其中的難處。

“不是太好,操炮的速度只有第一營的一半不到。”安龍面色晦暗的報告著,但他很快覺查到這樣的說法有些示弱了,便站直了身子向鄭克臧保證著。“請總領放心,屬下有信心在年內趕上第一營的兄弟。”

鄭克臧默默不語的看著面前的安龍,其實這并不怪這個英俊的客家青年,童子軍擴軍太速,一個營又一個隊的炮軍要擴編為兩營四隊,本來就已經夠難為他們的了,更何況他還要保留第一營中的精華以策不時之需。

于是鄭克臧拍了拍安龍的肩,寬慰道:“今年擴軍卻是急切了一點,各營訓練水準下降也是必然的,不過第二營雖然是新營頭,但里面的沖鋒官、班長都是童子軍的老人馬,有他們在,余相信你能把第二營給歷練出來的。”

安龍自是再度保證著,此時第一營已經完成了兩次模擬射擊,鄭克臧便帶著安龍走過去撿了幾個找到的問題跟易施勞以及游兵鎮鎮將胡靖之子、第一營副營官胡美、第二營營官馬彥凱商量起解決的辦法來,等一一落實了,鄭克臧又看了第一營演示行軍、涉水等課目,直到天色甚晚了才返回安平。

隔開一天,鄭克臧來到昆侖第一標。這一次童子軍的擴編也涉及到昆侖標,一共接收了六百多名新黑奴的昆侖標一拆為二,分別配屬童子軍第一、第二鎮。不過人數的增加和編制的分割只不過是表面的變動,更重要的是兩標黑奴軍中除了各增加了一隊由童子軍調入的炮兵隊外,還將其中一支長槍營改編為了擲雷兵營。

擲雷兵顧名思義是丟跟手榴彈一個性質的震天雷,不過鄭克臧還沒試制出拉發的型號,因此只能采用引火點燃的方式,這樣就存在著一定的風險,由于鄭克臧舍不得讓童子軍們冒這個險,所以昆侖標的奴軍就成了最好的試驗品。

為了避免意外失手,鄭克臧躲得遠遠的,用望遠鏡看著昆侖標的操演。只見黑人奴軍們穿著鯊魚皮做的厚甲,身上十字配的掛著兩個大大的皮質腰包,每個腰包里裝著四個半斤重的密封陶罐,陶罐里一半是火藥另一半則是各種的預置破片鑒于東寧嚴重缺鐵,所以根據鄭克臧的意見,陶罐里主要是鋒利的陶片這種陶罐外面附著細密的網繩,因此就是產生破裂了也不怕解體,反而為了增加破片數量及炸裂效果,在投擲之前還故意敲出裂紋。

由于陶罐重達半斤,因此投擲的距離通常在十五步至二十步之間,這就需要極大的膽氣,黑奴也不是無知無畏之輩,吃過幾次苦頭付出幾條生命的學費之后,奴軍們也不干了。為此,鄭克臧特意提高了入營后的待遇,在一邊只能吃些腌菜干飯、半月才見兩條咸魚而另一邊卻頓頓有魚有肉(腌鯨肉)的對比下,這才好不容易挑出了兩個營的兵力。

“前日余跟炮軍營說了,不必總是用實彈訓練,可以用些替代的東西,譬如同樣是半斤左右的石頭。”鄭克臧看了投擲的演示,煙火繚繞很是壯觀,投擲區里的稻草人身上也插著橫七豎八的陶片,其較深的甚至擊穿了兩層皮甲,顯然若是內里的預置破片換成了鐵質的,殺傷效果將會更佳。“當然還要準備一些導火索,總得讓他們記清楚步驟以及投擲的時機。”

擲雷兵營的營官黃濤和副營官李順一邊聽著指示一邊頻頻點頭著,也不知道是真明白了還只是在溜須拍馬,但鄭克臧卻無所謂,若是他們在考核中過不了關,他有的是備用人選來替換他們,這一點哪怕李順是甲寅期的童子軍也不會另眼相看。

“對了,擲雷兵營的沖鋒官可以授給這些奴軍,也讓他們自己管自己,若是嘗試下來尚且可以,日后也好推行到全部奴軍。”這也是為了將有限的人力充分用足,當然鄭克臧也不會因此而忽視了某種危險。“此外要在奴軍中發展眼線,若是一旦發覺其有串聯的動向,立刻打散了他們,若是還有第二回,明白該怎么做嘛。”

黃濤和李順身子一震,隨即齊聲應道:“請世孫(總領)放心,屬下等定會殺一儆百的!”

“過去看看,”鄭克臧邁步走向了場內,那些黑奴并不清楚鄭克臧是誰,但看見黃濤和李順亦步亦趨的樣子,一個個挺胸疊肚試圖擺出一副好漢的架勢來。“一定要讓他們多多打熬筋骨,臂力上去了才能投得更遠。”鄭克臧依次看過去,盡管已經是優中選優了,但看得出來白種殖民者給這些黑人造成的傷害實在太大。“對了,他們的近身兵器呢。”

李順從某個奴軍腰間抽出一把短刀呈了上來,鄭克臧拿在手里揮了一下,輕飄飄的,估計自殺都困難:“這可不行。”

臺灣雖然缺鐵,但也沒有到了這種地步,因此鄭克臧指示著:“擲雷兵是昆侖標的精華,不是丟了一輪火雷就跑的膽小鬼,關鍵的時候要頂上去一個賽倆的好漢,不能只給他們配短兵,要給他們配長柄斧。”

鄭克臧的本意是配號稱斬馬刀的陌刀,但陌刀的工藝和戰法已經失傳,而且需要最好的鐵,實在有些奢華了,因此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用重斧來抵消對方的沖擊力,這也附和鄭克臧對奴軍作為炮灰的一貫觀點。

“余能試著丟一個嘛?”掂著半斤的火雷,鄭克臧如此問道,然而看著黃濤、李順等人慘白的臉色,鄭克臧長嘆了一聲。“罷了,罷了,余不過是開個玩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嘛。”言罷,鄭克臧把手中的火雷還給面前的奴軍,再次語重心長的告誡道。“思明清剿,昆侖標遠施的火器不足,所以出現不少傷亡,故此余才增設擲雷兵兩營,爾等就是昆侖標的火銃、弓箭,切切記住,一定要練出精兵來!”

黃濤和李順齊齊俯身:“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