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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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十攻一都能打輸了,是海逆過于強悍還是督標水師營太過無能風流艷俠。本書來自書河”
“我就說了,不應該在水上跟海逆爭鋒,人家可是在大洋大江上歷練過的巨梟,咱們能比嗎?可是沒人聽我的,這下倒好,雖然沒敗光,也差不多了。”
“老兄,你這馬后炮就別放了,現在要想想咱們該怎么辦。”
“怎么辦?那還用說嘛。漢川、沔陽之間渡不得河,那就只有從鐘祥、荊門之間渡河了,不過這可是多走一倍的路啊。若是還的海逆戰船會突然殺至,就只有往鐘祥、宜城間走了,但那樣的話,路可就繞的更多了。”
“跑那么遠渡河,興許馬甲、步甲不在乎,可西安火器營的大炮怎么走?照我說,海逆控制這么長的河道,他們能時時盯得住每一段江面嘛?我等完全可以尋隙偷渡嘛極品死囚犯。”
“偷渡?或許是個辦法,但老兄你想過沒有,馬甲、步甲都可以偷渡,可炮甲怎么辦?不用大船,那些大家伙單用木排、竹筏可吃不住勁啊。可若是沒有大炮,咱們兄弟倒是無所謂,就怕下面那群大頭兵可就沒了主心骨了”
漢水慘敗的消息稍晚些時間傳到訥爾福的大軍中,頓時引起了清軍高級武官們的議論。
盡管這些議論都不無道理,但對此抱有警覺的兵部左侍郎朱都納斷然向主座上的訥爾福建議道:“王爺,水師營失利必挫傷軍中士氣,應立刻禁止其繼續傳播。”
訥爾福覺得也是這個理,于是當即命令諸將緘口,接下來一等蝦薩哈查提議道:“偷渡一事或許可行,即便大隊不能過河,只要渡過去千數馬隊,宜可以動搖海逆后路,騷擾其糧道,若是王爺首肯,奴才愿率隊出擊。”
訥爾福還沒有接口,滿洲鑲紅旗副都統阿南達便搶先一步予以阻止道:“偷渡尚可,但不必薩大人出馬,可使蒙古馬隊試為之。”
訥爾福雖然軍略上無所作為,但作為岳托的子孫、已革平郡王訥爾圖之弟,他當然精通朝堂生存之道,因此對于阿南達的提示心領神會,自是不會安排康熙派來的耳目來承擔如此危險的任務:“薩哈查,阿副都統說得有道理,也該讓蒙古蠻子使使力了。”
薩哈查有些悻悻,于是接著又提議道:“督標水師營雖然慘敗,但尚有半數戰力,應該勒令其阻擋海逆水師與潛江之東,護衛大軍順利渡河,奴才愿去督戰,還請王爺許可。”
“也好。”訥爾福拒絕了薩哈查一次,不能拒絕薩哈查第二次,所以只能點頭。“本王這就跟噶爾圖大人去信商議,讓其將督標水師營交由你來統領”
薩哈查很快持著征南大將軍的將令趕到了退回潛江的督標水師營中,以先斬后奏的方式威逼統兵副將攝取了水師營軍權豪門盛寵:老婆,我只疼你!(大結局)。對此,湖廣總督噶爾圖頗為不快,因為按照清廷的體制,哪怕是統領一方兵權的大將軍也無權越過總督操縱督標,不過訥爾蓋鐵帽子王,薩哈查又是御前侍衛,噶爾圖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這個虧。
不過噶爾圖自認倒霉,可蒙古軍卻對訥爾福的決定表示出極大的不滿,幾個親王額駙、郡王額駙、貝勒結伴來找訥爾福理論,責問他是不是想把不善舟船的蒙古軍斷送在漢水之上。對此,生怕蒙古王公離心離德的訥爾福也只能最終收回最初的決議。只不過這么一來,深入敵后的光榮任務便又落到了湖廣綠營的頭上。
“大人,汪大個他們回來了。”戈什哈向趙大桂報告道。
趙大桂,男,三十九歲,鐵嶺人,漢軍鑲藍旗出身,原湖廣巡撫撫標左營參將。康熙三十四年后,為了統一湖廣軍政所需,湖廣巡撫一職先有湖廣總督兼任,隨后撤銷,因此原來的撫標左營也改為了督標前營,趙銘貴也因為其漢軍旗的身份,得以繼續擔任前營參將。
“著其進來回話。”趙大桂揉著眉頭說道,他雖然是被滿洲桂中視為一等奴才的遼東漢軍旗出身,但奴才畢竟是奴才,到了要討好盟友的時候,狐疑毫不猶豫就被拋出來充當替死鬼,為此接到軍令后趙銘貴一直頭疼不已。
“大人,”被戈什哈稱為汪大個的吳青峰是個千總,在清軍營制里可以說是處在主官參將之下的第一階級,不過習慣了奴才的奴才的他,對待上官便如親爹親娘一樣,這不,才一進營帳,便是一個千扎了下來。“屬下已經查清楚了海逆行船的動向。”
由于關系自己的頂子和小命,因此趙大桂面色猙獰的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來:“說!”
“回大人的話,屬下領著人沿著漢水走了一遭,也留人在幾處合適隱蔽渡船和木排的河岔里貓了幾個時辰獠牙:吸血惡魔纏上身。”吳青峰一五一十的回報道。“屬下發現,海逆幾乎每半個時辰便有四條大小炮船往來巡弋,幾乎是日夜不停。”
吳青峰不知道的是,鄭軍長江艦隊在漢陽至漢川、漢川至沔陽這兩段共有三十二艘大小紅單船分為八組分段輪流巡查,以實行鄭克臧要求的截斷漢水兩岸交通的目標。由于鄭軍長江艦隊與三洋艦隊一樣都采用船上人員兩個時辰一班輪換上崗的作息制度,因為才會在清軍探哨面前顯示出晝夜巡航的狀態。
果然,趙大桂吃了一驚:“日夜不停,海逆的人手居然如此充沛?這事難辦了。”
不過再難辦,上面交代的也一定要辦,于是趙大桂仔細問道:“以你巡查所見,可有足以隱蔽本營的河岔,另外若是本營一股腦的過江,半個時辰可是夠了”
太陽已經遮蔽在層層的云障中,雖然沒有下雨,但陰沉的天讓人很不爽利,但馬摘鈴、人銜枚的清軍不得不忍耐著,直到遠處發來信號,這才一起起身,隨后在官長們的引導下快步奔向岸邊。此時,剛剛經過的鄭軍紅單船的船帆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從蘆葦蕩里駛出的若干條小船♀些小船都是漢北河等漢水支流兩側荒廢的小漁村中尋得的,盡管不少都發霉破爛,但修修補補之后,渡過三、四里寬的漢水還是有把握的。
一部分尖兵坐上了小漁船、小渡船先行,至于其他人則等著從江灘深處丟下河面幾十個木筏、竹筏駛到自己進前。到目前為止,一切還進行的井井有條,但是接下來混亂發生了。踩在冰冷的江水里的清軍們爭先恐后的沖上各條木筏,結果卻造成了大部分木筏的擱淺,以至于官長們要驅趕部分普通兵目下水另登其他木筏,于是上的和下的沖撞在一起,原本禁口的命令也無人執行了,叫罵聲響成了一片。此外,幾匹官弁的坐騎也不肯上看起來危險的木筏、竹筏,這些牲口犟起來還得七八個人一起照看,因此更加劇了情況的混亂。
“快,快!”指揮渡江的趙大桂急得直跳腳,但他越是急,隊伍便越是混亂,以至于他不得不親自出手砍掉了亂兵的一顆腦袋,這才震懾了全營豪門邪少:老婆給我生個娃。“都按順序來,否則,這就是你們的下場。”舉著血淋淋的腦袋的趙大桂有如修羅一般,被他眼睛一掃,一眾清軍都情不自禁的低下了頭。“還愣住干什么,趕快過江!”
在趙大桂的指揮下,十幾條滿載清軍官兵的木筏、竹筏掙扎著離開了江邊,但禍不單行的是,才行到漢水中心,其中一條竹筏突然散了架子,幾十名清軍便如餃子一樣落到江水中,僥幸的總算抱住了散亂的竹材,但更多不識水性的卻直接被江水沖走了。
“怕什么,左不過是一個死,難不成上了戰場還以為自己能囫圇的下來嗎?”看著畏畏縮縮的一眾綠旗兵,趙大桂火冒三丈,好在此時最先處分的幾條漁船、渡船已經開始返航,趙大桂便喝止道。“都準備好了,繼續上船”
漁船、渡船又走了兩個來回,行動緩慢的竹筏、木筏也執行了兩次運輸任務,估摸著鄭軍的紅單船快來了,兩岸的清軍急急忙忙把漁船、渡船以及竹筏、木筏再度藏到蘆葦蕩里。
剛等一眾清軍們忙完,如期而至的鄭軍紅單船便出現在江面上≡大桂還來不及慶幸自己調度得當,早已經從飄來的竹材及清軍涼帽上察覺到蛛絲馬跡的鄭軍紅單船突然退下來,許是觀察了一會,鄭軍突然駛近南岸的蘆葦蕩,隨后只見打頭的船上硝煙一騰,熾熱的炮彈頓時激起了夾雜著嚎泥沙的沖天水柱。
出于節約炮彈、火藥的目的,四條炮船上的火炮射擊沒有持續多久,但饒是如此,射來的炮彈還是讓部分驚悚的清軍水手從隱藏地往岸上遠處逃遁,另外,已經牽到較遠處的戰馬也掙脫了馬夫的控制,一躍而起向遠處跑去,這一下,真相便大白于天下了。較小的鄭軍三條戰船隨即用更猛烈的炮火對南岸河蕩及江岸實施逐一炮擊,另一條較大的則折向北岸,沖著另一片蘆葦蕩宣泄起滿腔的怒火。
事實上過江的大部分的清軍已經隱蔽在鄭軍短炮不能企及的地方,但隨著漁船、渡船、竹木筏的損毀,清軍已經失去了折返的機會和后續的補充,為此,趙大桂失魂落魄的喃喃道:“完了,督標前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