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鄭之我是鄭克臧

512.驚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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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鬼天氣天草四郎。”穿著羊皮內襖、鯤皮外罩以及杜仲膠制成的防水雨衣、帶著羊皮手套的翼宿七號信報船船指揮(長)辛景炎看著時不時沖上甲板的海浪咒罵著。“陰不陰、晴不晴的,偏生風又這么大,看起來又不像捂雪天。”

“大人你還別說,若不是這樣的天氣,咱們穿過廟島一線有怎么可能不驚動韃子的烽火臺呢。”同樣打扮的船副指揮(大副)兼導航官談金桂卻顯得有些樂天。“再說了,這天要是真下雪了,怕是渤海里就要結冰了。”

“結冰才好呢,咱們就不用進來看了。”辛景炎遙眺了一下遠方,朦朦朧朧的什么都看不見,更不要時候遠處的陸地,和陸地上的清軍烽燧了。“這些可惡的烽火臺,早晚要一個個端掉它們,省的礙手礙腳的看著討嫌。”

“省省吧,咱們也不是沒有拔掉過廟島的烽火臺,結果咱們前腳走,后腳清虜就又建起來了。”談金桂不以為然的回應道。“除非咱們在上面駐軍,但真若是如此的話,恐怕就是清虜來圍攻咱們了。”談金桂用海上男兒粗鄙的動作指了指遠處。“其實留著也睜眼瞎子,單憑島上的幾座燈塔,還能在晚上發現咱們,笑話!”

“話是這么說,可是擱在那總歸是不舒服的。”辛景炎也有他的理由。“你沒聽說嗎,建虜準備在廟島列島、砣磯島一線設置炮臺,再配上什么萬船大陣來狙擊咱們。”

“炮臺?有什么用,能打多遠,不過是大號炮仗而已,至于萬船大陣更是笑話,且不說清廷湊不湊得出一萬條漁船,就算是有,想用這些就擋住咱們的炮艦,那不是癡心妄想嗎?”談金桂冷笑道。“看起來清虜還沒接受教訓,還指望著火攻船這一套老把戲呢。”

辛景炎正想開口再說些什么,突然主桅上的瞭望哨高聲呼叫道:“井宿十一號報告。”

瞭望哨說著突然啞了一聲,隨即用更高亢的聲音驚叫道:“清虜蓋倫軍艦三只,方向東偏東北,正向遼河口方向行駛,速度七節!井宿十一號請示如此處置?”

“不可能,”辛景炎一下子跳了起來,隨即沖到主桅下,三步并作兩步直竄刁斗,然而他口口聲聲說不可能,可在他的望遠鏡的視線內卻是發現了朵朵白帆,更有甚者,對方似乎發現了自己一行,已經開始轉向。“這,這”

以雙方的速度及當時的風向來看,雙方還要半個時辰才能jiēchu,因此辛景炎還有時間作出決斷,不過翼宿七號和井宿十一號都只是裝配十二位二寸半輕炮的一等信報船,因此即便對面的蓋倫只是搭載少量炮火的商用型,辛景炎他們也是無力抗衡的。

“命令井宿十一號跟隨本船繼續前進。”權衡了一會,辛景炎作出決定。“直到看清楚對面炮口為止。”旗號發出去了,很快收到對方服從的回應,辛景炎從主桅下滑下來,神情古怪的向談金桂問道。“韃子什么時候有蓋倫了?”

“莫不是偷偷溜進來貿易的夷船?”談金桂提出一個假設。“這不是沒有可能的。”

“不管了,一切等靠近看了再說玄元。”辛景炎百思不得其解之后干脆什么都不想了。“到底是什么鬼東西,到時候就明白了。”

相向而行的兩支艦隊快速的接近著,很快夏軍信報船上的觀察哨紛紛報告道:“敵船懸掛黃龍旗,沒錯,肯定是清虜的水師。”

這個驚人的發現讓辛景炎和談金桂的臉更加黑了,辛景炎因此命令道:“繼續靠近,直到看清楚敵艦大小和炮門數量為止。”

談金桂也咬牙切齒的說道:“好像女宿三號和亢宿九號上次巡航的時候還沒有發現清虜有蓋倫,什么時候一下子冒出來三只了。”

“這話不對,保不齊韃子早就造好了船,只不過一直常在內河里。”辛景炎和談金桂對視一眼。“應該是這樣了,怪不得韃子要在沿海造烽燧的,原來是怕咱們直接沖進后發現了。”

談金桂的眼睛也亮了:“也就是說現在敵船其實是空架子、可能連炮都打不準”

“別胡思亂想了,就算韃子的水師還在練著,可咱們不過是單舷六位炮,怎么跟人家幾十位去拼。”辛景炎這話即是勸談金桂的,也是說服自己的。“萬一被人家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咱們連哭的機會都沒有,還是老老實實把消息傳出去,讓大隊來收拾他們。”

談金桂知道是這個道理,但不無遺憾的表示道:“怕只怕,到時候建虜發現咱們大隊來襲,便躲進內河里不出來了。真要這樣,咱們可是找都沒法找啊。”

正說著,瞭望哨再度報告道:“距離還有兩鏈,敵艦正在轉彎。”

兩位船指揮一下子沖到船舷邊,不約而同的舉起望遠鏡,在放大若干倍的望遠鏡中,清晰可見對方船舷一側的炮門正在打開:“轉舵!”

辛景炎沖著二副兼舵長命令道:“保持與敵艦平行,這個距離,他們打不到我們。”

隨著翼宿七號的動作,井宿十一號也跟著在海面上畫出一道白浪。

“首艦八千料級蓋倫船,二層炮甲板,”兩艘信報船上的夏軍武官幾乎同時記錄著。“下層十個炮位、上層十二個炮位,全艦四十四位炮;次艦萬料級蓋倫,三層炮甲板,下層八處炮位,中層十位炮位,上層八處炮位,全艦五十二位炮;末艦”

“這船怎么這么像荷蘭人的小蓋倫?”談金桂有些狐疑的評價道,當然這不是他有偏見,而是因為荷蘭船比較有特色,就算同樣是蓋倫,荷蘭蓋倫也比葡萄牙、西班牙、法蘭西、丹麥、英格蘭等國的蓋倫船要小一號。“莫不是?”

“不要瞎猜,荷蘭紅夷剛剛跟朝廷談妥了南洋的領地,該不會是他們從中搗鬼。”辛景炎雖然也有懷疑,但基于某些事實,他也不敢輕易做出判斷。“只怕是建虜第一次造蓋倫,不敢往大里造,先拿小的試手,咱們當年也不yiyàng。”

辛景炎這話其實有些問題,事實上除了繳獲的大東方等蓋倫以外,夏軍水師從來沒有造過真正意義上的蓋倫船,其主力巡洋艦實際上走的是全裝帆船的路線,遠較蓋倫更為先進,可以在更小的載荷時搭載更多的火炮。

但夏軍水師能走到今天也是一步步從最小的單桅縱帆船發展起來的,因此所謂清軍拿小船試手的說法也說得過去,誰讓清軍在三艘荷蘭船的外殼上又刷了一遍符合東方色彩的圖案,陰差陽錯的瞞過了夏軍的觀察。

“沒有造過雙桅船,直接就上蓋倫,還造出來了,我是不信的。”談金桂還是搖頭道。“清虜要是真有這樣的本事,早干什么去了,哪還能忍到今天”

辛景炎也持同樣的懷疑,但他卻矛盾上交道:“這些還是讓上官們考慮吧。”

正說著,清軍的三艘蓋倫次第開火了,飛馳的炮彈遠遠的落下,濺起無害的水花。

盡管清軍的炮擊并不能wēixié夏軍兩艘信報船,但自度已經摸清楚清軍底牌的辛景炎卻不愿意冒任何的風險,于是他下令到:“轉舵,撤退,告訴井宿十一號,咱們回去。”

看到夏軍被炮火驅走了,清軍的艦船上爆發出一陣驚人的狂嘯,顯然是對能在海面上擊敗強大的夏軍而歡欣鼓舞,不過這肯定不是荷蘭師范的所愿,但是憑笨拙的蓋倫是無法追上有著飛剪船設計的夏軍信報船的。因此,只能無奈的目視夏軍消失在遠方。

姑且不說清軍回去后如何考慮暫避夏軍水師的鋒芒,在返程的翼宿七號上,友艦剛剛傳來的信號也造成了不小的震動。

“什么?井宿十一號剛剛觀察到清虜的艦船上有大量的泰西水手。我就說嘛,韃子怎么能一下子就操縱這么大的船了。”談金桂咬牙切齒的說道。“查,一定要查清楚了,看看到底是誰,敢在咱們背后搗鬼。”

“查當然一定是要查的,但是查清楚了又能怎么樣,開戰嗎?怕是輪不到咱們的。”辛景炎淡然的說道。“有這三只船在渤海里,估計咱們提督大人會寢食不安的,到時候咱們的苦日子就要來了。”辛景炎解釋道。“清虜這邊肯定也明白,到時候就是漫長的封鎖了,幸好,咱們已經解決了日本,否則就要兩線作戰了。”

對此,談金桂表示同意:“但是不消滅這三只蓋倫,不消滅了清虜的船場,不但提督大人吃不好睡不好,恐怕圣上也會有所憂慮,或許應該把龍驤軍也派過來”

“就怕清虜是故意把船讓我們看見,為的就是誘敵上岸。”辛景炎邊說邊搖頭。“算了算了,你我不過七品,這等大事還是讓上官們操心好了,你我只要服從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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