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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多的華夏私掠船出現在海峽中,嚴重影響了馬六甲海峽的通行,更影響了荷蘭馬六甲總督府的營運。由于泰西商船大多改走巽他海峽、卡里馬塔海峽進入南中國海,荷蘭人突然發現自己在馬六甲的投入已經資不抵債。
然而荷蘭人并不甘心將如此關鍵的要點拱手交給華夏,因此咬緊牙關繼續賴在馬來半島的南部,并再三聯絡當地算端,試圖給華夏方面制造麻煩。由此,引發了武成六年十月至武成七年九月的第一次馬來戰爭。
是役,華夏以凌牙門和暹南兩都護府的力量投入,共計動用兩個旅的龍驤軍、三個團的伏波軍、七千余神策軍以及海峽艦隊的部分上陸水兵,戰爭結束后柔佛、朋亨、丁家奴等四個算端土國被迫臣服,并且割讓方圓一千余里(注:約七千平方公里)的土地。藉此,凌牙門都護府建立了直屬的新山、關丹、隆平等近二十個巡檢司,并安置日裔神策軍近三千口。
由于在戰爭中沒有明確找到荷蘭人挑唆的證據,因此華夏方面不得不繼續限制對金洲(蘇門答臘)的滲透,但是為了表示不滿,華夏中樞遂命令凌牙門都護府先后控制了廖內群島、林加群島并迫使巨港蘇丹割讓半個邦加島設立了檳港鎮守府。此外,華夏中樞還以凌牙門都護府距離婆羅洲太遠,管理不便為由,重新設立了西勃泥都護府并同時新建了南勃泥都護府、西南勃泥都護府和東南勃泥都護府等婆羅洲拓殖單位。
面對華夏咄咄逼人的進攻勢態,荷蘭人便與葡萄牙人達成和議,承認葡萄牙人在帝汶島及東努沙登加拉群島的存在,并且同意將阿鎮臨近的北蘇門答臘亞齊算端國、棉蘭算端國視為葡萄牙人的勢力范圍,藉此空出手來加強其在巨港算端國、詹卑算端國、廖內算端國等南蘇門答臘的存在,以對抗華夏的侵入。
可是按下了葫蘆起了瓢,荷蘭人剛剛安撫了同病相憐的葡萄牙人,英圭黎和法蘭西這邊又出了岔子。事實上,只在明古魯一地保留下商館的英圭黎人念茲在茲的,就想取代荷蘭人在香料群島的統治,因此早早就聯絡了同樣狼子野心的法國商人準備取而代之。
只是從歐洲大陸的霸權到海外殖民地的爭奪,英法之間素有齷齪,背后聯手下絆子可以,但真正聯合用兵卻很難實現。因此盡管華夏方面早有暗示,但要讓英法真正聯起手來,各自的主事者還是費了九牛二虎的氣力。
但不管怎么說,聯軍最終還是組成了。武成七年八月初九,由六艘英圭黎武裝商船、四艘法蘭西武裝商船以及一艘丹麥武裝商船和一艘漢薩同盟的武裝商船組成的艦隊出現在明古魯。雖然這些都不過是武裝商船而已,但浩浩蕩蕩的艦隊還是震動了整個金洲。
消息很快傳了出去,在聯軍還停留在明古魯維修補給之際,荷蘭人便糾集了十一艘戰艦迎擊,其中最大的一艘擁有一百(華夏)噸以上的載荷和四十門以上的大炮。可荷蘭人還是不放心,特意邀請了帝汶的葡萄牙人來助戰。
或許是唇亡齒寒,葡萄牙人也派出兩條戰艦來助戰,如此,荷蘭人便在艦船數目及總體實力上占據了優勢,再加上以逸待勞,遂在武成七年九月十七日的爪哇海戰中以擊沉一艘、重創三艘的戰果一舉擊潰聯軍。
戰勝之后的荷蘭人正準備追擊,未曾料到華夏水師突然開入戰區,隔斷了交戰的雙方。
盡管出現的華夏水師不過區區兩艘二等巡航船,比之荷葡軍艦來說只是不起眼的小不點,但懾于華夏水師大舉介入的可能,荷蘭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聯軍揚長而去。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海戰的失利并沒有湮滅英法的野心。
九月二十二日,退至椰城(巴達維亞)以西洋面的聯軍以水兵和船載雇傭軍登陸爪哇本島,于是一場在東方難得一見的泰西陸戰便一觸而發了。
“將軍閣下,聽說來犯的海盜差不多有三千人的武裝。”以商館主事名義進駐巴達維亞的尤雄笑瞇瞇的跟荷蘭守備司令交談著,似乎不知道聯合東印度公司跟華夏之間的矛盾同樣已經到了激化的程度。“不知道貴方能不能擋住他們的進攻。”
“三千人,應該是夸大的說法吧。”若非華夏水師的插手,聯軍哪里有機會整隊登陸,因此一想到這,司令官就恨不得一拳砸在尤雄的臉上,不過,人家是不具名的大使,并不想徹底激怒華夏方面的荷蘭人知道自己該如何收斂情緒。“即便真的有三千人這么多,不過是一些低劣的土著拼湊的,可能根本沒有什么戰斗力。”
尤雄毫不客氣的揭穿道:“是這樣嗎?但我怎么聽說,對方的指揮官曾經是法蘭西的一名退役上校,嗯,聽說還是名子爵。而且我還聽說法蘭西可是泰西的新興強國,其陸師的軍力甚至超過呂宋夷,號稱泰西第一強軍。”
“館主的消息很靈通嘛。”司令官冷冷的看了尤雄一眼,顯然他已經判斷出這件事的背后有華夏官方的身影。“不過海盜可不是法蘭西陸軍,區區一名退役上校就能把他們練得跟歐洲軍隊一樣,那簡直是笑話。”
對于對方頗為不善的口氣,尤雄毫不在意,只是順勢問到:“原來如此,那想來將軍閣下是已經勝券在握了,就不知道將軍閣下是準備固守椰城呢?還是準備出城迎戰?”
雖然尤雄有打探軍事機密的嫌疑,但是戰事一開其實也沒有什么能保存秘密的,所以司令官很明確的告之道:“總督和評議會都覺得守城將會給城市帶來不可磨滅的損害,因此我們將很快出擊,在野外擊敗這些海盜。”
“那真是太好了。”尤雄以非常泰西化的夸張驚呼表達他的情緒,但還沒等荷蘭將官得意起來,尤雄又道。“那么作為華夏駐椰城的正式使節,我能不能要求派人觀戰呢?”
司令官很想說,你什么時候是華夏政府的正式使節了,但話到口邊還是咽了下去,畢竟在這個時候引發外交沖突,對荷蘭來說并非是有利的,所以他只能隨口敷衍道:“觀戰?有這個必要嗎?不,我不是拒絕您,這還要征得總督和評議會的同意,畢竟戰場上什么都可能發生,對于您或您的雇員來說實在太危險了。”
“那么就將我的要求作為正式提議好了,”尤雄不給對方拒絕的機會。“對于泰西各國怎么做戰的,我朝一向非常感興趣,因此朝廷是不可能讓我退縮的。”
“這?”司令官明白如果自己答不答應其實并不能阻止華夏人出現在戰場上,算了,只要華夏人不明顯的出現在敵對的陣營,讓他們看一看歐洲式樣的戰爭并沒有什么不可以的,哪怕華夏方面因此了解了荷蘭軍隊的戰法,在下一次戰爭中對付荷蘭,也好過華夏人從聯軍處了解一切。“我盡力而為吧••••••”
武成七年十月六日,巴達維亞郊外的某處,實際只有二千三百余人的聯軍與一千七百余人的荷蘭守軍正面交手。盡管荷軍的人數不如對手多,但聯軍的來源復雜,堪稱有一定戰斗力的不過是其中一千余人,因此,事實上荷軍反而占有優勢。只是這種優勢極為脆弱,大多數由土人組成的荷軍并不比對手強到哪里去。
接近十點的時候,雙方的炮火打響了,不過炮火并沒有持續多久便在炙熱的熱帶陽光照射下啞火了。因此并未被炮火撕裂的雙方陣型逐漸靠近,并在進入滑膛槍的射程后,開始了互信射擊。借著火槍對射的硝煙,荷軍的大戟手和聯軍的彎刀手彼此靠近,廝殺隨即開始。
“這就是所謂的瑞士國雇傭兵的戰斗力?”透過望遠鏡看著被大戟手、長矛手殺得到處亂跑的聯軍水手,伏波軍把總過維綱小聲的跟身邊龍驤軍的同僚議論著。“是他們強,還是聯軍太弱了,換成我們上會怎么樣?”
“白兵再厲害也沒有什么看頭。”來自龍驤軍的池賢搖了搖頭。“倒是西夷的排銃有些看點。”池賢指著聯軍的方向說道。“雖然被硝煙遮蔽了,但你仔細聽就可以聽出,聯軍是全員齊射,而荷軍是分列射擊,與我軍戰法類似。可是結果如何呢?荷軍排銃射擊的聲音愈來愈稀,聯軍的銃聲卻一如開始之時,這說明什么?”
銃已經預定從神策軍轉回陸師任職的呂桐五卻眉頭緊鎖:“我軍以成排輪射之法訓練多年,驟然要改,只怕上上下下的非議不小啊。”
池賢堅持道:“清虜居然還有十進九連環的回環射法,其火力據說比我軍更持續,若是不能找到克制之法,將來北伐傷亡未必小了。”
池賢補充道:“如今看西夷對戰知道齊射勝排射,又如何能棄之如敝屣呢。”
“這個稍后再說吧,快看,勝負馬上就要定了。”過維綱大呼小叫道。“漂亮,這次齊射這神了,如今大戟手被驅散了,荷軍敗局已定,咱們也該早早離場才是••••••”
且不說觀戰的夏軍下級軍官回去后如何報告,陸戰的失敗,使得荷蘭人被迫困守巴達維亞。然而聯軍缺乏糧食無力長期包圍巴達維亞,在華夏方面明確表示不會參與泰西各國內斗之后,被迫劫掠了城外莊園后撤回明古魯。
聯軍是解散了,但荷蘭人在蘇門答臘、爪哇及香料群島的統治根基卻動搖了,這個時候,荷蘭人根本無力繼續阻止華夏對蘇門答臘的滲透,于是乎,新的斗爭,在新的舞臺上繼續上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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