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鄭之我是鄭克臧

618.進入喀爾喀蒙古

如果你問草原上的牧民,在草原上行軍最重要的是什么,得到的答案肯定是一模一樣的,第一是熟悉地理的向導,第二是充足的食水物資。有了熟悉地理的向導,就算你缺少食水,他也可以帶你前往水草茂盛的地區獲得補給,而有了充足的食水某些常人難以通過的大漠深處你也可以一路暢通無阻,勿須額外繞道。

對于古晉率領的北上夏軍而言,身邊既有之前湯保意留下的合格向導又有內蒙諸部投效組成的義從軍,因此前者是不缺的。至于后者,盡管古晉是匆匆忙忙從東線掉頭北上的,物資準備上略有不足,但尋蹤而來請托避難的車臣汗部各旗卻帶來了足夠的牛羊,這使得他在物資上也有了充足的保障。

既然兩者齊全,古晉就該高歌猛進才是,然而古晉部卻穩扎穩打,絲毫沒有冒進的意思。這固然是因為夏軍沿途要修筑通商驛站的關系,更主要的是卻為了調養因為春季作戰而嚴重掉膘的馬匹及等待配種之后的夏軍混血戰馬回到前線。

說到夏軍修筑的通商驛站,事實上并非是從古晉北上后才開始修建。

承德會盟之后,作為賑濟在戰事中嚴重受損的蒙古各旗的一項重要措施,華夏就已經開始花錢征召附近蒙古各旗,在平地泉直隸州州治集寧縣至錫林郭勒盟蘇尼特右旗之間、宣化府張北縣經察哈爾盟鄂爾多斯旗至蘇尼特右旗之間、蘇尼特右旗至額仁之間、承德經赤峰至(巴)林(右旗)之間修建通商驛站了。

這些驛站通常間隔二至三夏里便有一處,其格局通常為四方形的堡壘式建筑。四角各有一個外徑十夏尺見方(約36m)、內徑八夏尺見方(約23m)、高約九夏尺(約5.4m)的三層碉樓,每個碉樓間距一百夏尺(約60m),由一夏尺厚(約0.6m)、六夏尺(約3.6m)高圍墻連接。圍墻和碉樓一樣系用草原荒漠上的碎石及水泥壘砌而成,四面只開一門,除開門一側圍墻外,其余圍墻下各設一層平房,分別為駐軍營房、倉庫和客棧。

駐軍營房的用途不用累述了,這樣一個堡壘式的驛站平時駐軍一隊三十人左右,戰時可以容乃一哨百人甚至更多的兵馬入駐。客棧和倉庫則是為來往的商賈準備的,通常有兩三個單間和一間可容納二十來人的大通鋪,往來的商隊因此可以選擇在驛站內歇腳和存放貨物,駐軍則可以藉此獲得一部分經費上的貼補,用于向周邊蒙古百姓購買牛羊等肉食。而且為了給商賈們提供方便,駐軍營房和客棧還各有一個廚房,供駐軍和往來商賈自行開伙,到了冬季,廚房的余熱還可以向營房和客棧的火炕供熱。

客棧和倉庫對外營業固然對軍地雙方都有益處,但也不是沒有弊端的。天長日久了,極有可能有馬匪或其他敵對勢力冒出商隊混入,來個堡壘從內部攻克。所以,華夏兵部頒發的驛站駐屯條例中明確規定駐軍的軍械、火藥和糧食儲備必須分散存放在碉樓二層的軍備倉庫內,另外,駐軍也不許全部駐扎在營房內,碉樓里必須保有一定的守備兵力。

作為驛站,驛馬是非常重要的,因此牲口棚特意設在開門一側的圍墻處,一半是用來存放軍馬,另一半則是供給商客存放曳馬、馱馬。不過不管是驛站自用還是供給商隊使用,兩個牲口棚都是半封閉的結構,以便于通風,不過冬季需要覆蓋毛氈以避免牲口受寒凍斃。

有條件的驛站中央廣場還打有一口飲水用的井,若是驛站建在無法挖出水的地方,則建有一個儲水池,以滿足日常所需及一旦遭到圍困后的長期堅持。

環著驛站,還挖有一條干溝,以便在可能的暴雨時排水,同時也增加攻打驛站的難度。

華夏兵部預計,以蒙古人的攻城能力,在沒有配屬大炮的情況下,這些驛站可以輕易的抵擋一個月以上時間,即便蒙古人配有了大炮,也能保證堅守五到十天,足以讓內地的夏軍主力得到應有的警報并作出合適的反應。

“古大人,”看著古晉好整以暇的注視著正在建設中的某處驛站,站在他身邊的車臣汗烏默客頗有些著急的開口道。“天朝大軍已經進入漠北兩月之久了,大人依舊在邊境徘徊,若是旺札勒多爾濟趁機兼并了札薩克圖汗部,只怕大人悔之晚矣。”

古晉看著沉不住氣的車臣汗一眼:“王爺稍安勿躁,還請耐心等待才好。”

雖然還沒有收到自己派往內地朝覲鄭克臧的使節帶回來的印璽袍服冊劍,但已經知道自家成為東喀爾喀郡王的烏默客壯著膽子問道:“還請古大人賜教,本王還要等待多久?”

古晉于是向身邊問道:“達里岡愛部何時可以抵達匯合?”

達里岡愛部即原察哈爾部歸附華夏的那部分殘余,之前作為蒙古義從軍的一部分隨著古晉參與了對科爾沁東六旗及八旗王公聯軍的討伐,由于連續不斷的戰事及傷筋動骨的遷徙,因此該部的元氣大傷,能戰的男丁不足二萬。正是考慮到對方不是一次性的炮灰,所以當時將半數蒙古義從軍交給日后被任命為松漠都護府都護的副手高陌春繼續執行東征的古晉,便開恩讓該部暫時回到達里岡愛修養月余,以恢復馬力。

如今月余的月余都過去了,達里岡愛部遲遲沒有再次出動的跡象,由不得古晉不心生疑竇,擔心自己出擊后,對方會不會反叛并抄了自己的后路。

軍司馬從事報告道:“已經聯絡過了,達里岡愛部已經出兵五千,大約五日后就能趕來(額仁以北)十七臺站與我軍會師。”

五千人?古晉心算了一下,夏軍的主力鐵騎軍第四師和飛騎軍第一師,不過飛騎軍部要負責額仁及喀爾喀、錫林郭勒境內各處新建兵(驛)站的守備,事實上不應計算在軍力之內,如此的話,加上車臣汗部的一萬人,夏軍與蒙古義從軍的主力才兩萬五千余人,力量就算比土謝圖汗部強大也是有限的。而且達里岡愛部十分虛弱,車臣汗部也是一支孱頭軍,唯一能指望的鐵騎軍部也要等待混血戰馬送抵,因此短時間內還是不能投入作戰的。

所以已經有了通盤考慮的古晉淡淡告訴烏默客道:“等多久沒有定數,若是契機來了,說不定明天就會出擊,可若是契機遲遲不來的話,那就要等到契機到來。”

“契機?”烏默客有些不解的看著古晉。“什么契機,還請大人指教。”

“王爺剛才也說了,旺札勒多爾濟不會單單打車臣汗部的主意,他想當外喀爾喀的大汗,必然要跟札薩克圖汗部發生沖突。”古晉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因此便解說道。“可是為什么到現在,兩家沒有打起來呢?”

“對啊,為什么沒打起來呢?”烏默客也覺得奇怪。“按說旺札勒多爾濟現在力量足夠兼并札薩克圖汗部的,可是他怎么就忍住了,沒動手呢?”

“原因很簡單,”古晉解開謎底道。“因為朝廷出兵了。”古晉向不解的烏默客進一步解說道。“旺札勒多爾濟是聰明人,他知道一旦逼急了,札薩克圖汗部會投到本朝一方,如此一來,土謝圖汗部絕無可能抵御三家之力。”

烏默克還是有些不解的說道:“本王提議急速出兵也正是這個道理”

古晉不客氣的打斷道:“可是札薩克圖汗部到現在可有歸附朝廷的意思?不,沒有,他們還在猶豫,猶豫到底是歸附朝廷還是投靠準格爾人,甚至鄂羅斯人也是他們的選擇,所以,本官不能出兵,免得為人嫁衣了。”

古晉冷冷的補償道:“朝廷北上的速度越慢,旺札勒多爾濟便會覺得自己尚有機會,那么他便遲早會跟札薩克圖汗部一戰的,一旦開打了,準格爾鞭長莫及、鄂羅斯人也不一定會火中取栗,那么札薩克圖汗部就只有歸附朝廷一途了,那么本官進軍才是名正言順。”

烏默客沉默不語,他當然明白古晉是準備坐收漁翁之利,等到兩部打累打殘了,古晉才一舉出兵奠定勝局。不過,這個結果對烏默克來說未必不是最好的,只有土謝圖汗部和札薩克圖汗部都削弱了,車臣汗部在外喀爾喀的地位才能穩固。只是從蒙古人的角度來看,烏默客又覺得十分悲哀,正是一次又一次的內耗,使得曾經建立過世界級大帝國的蒙古人淪落成了任人宰割的對象,而對命運不在自己掌握的知悉,更讓他渾身無力。

自哀自怨了一陣子后,這位華夏朝的東喀爾喀郡王似乎想到什么,提議道:“一旦開戰,最好能把哲布尊丹巴大呼圖克圖掌握在手中,他是草原的宗教領袖,蒙古人的精神主宰,中國有句老話叫做挾天子以令諸侯。”

古晉點點頭:“理當如此,不過,還要請王爺派人協助才好,畢竟我等對大活佛不甚了了。”

烏默客回應道:“事關喀爾喀歸屬,本王自當竭誠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