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鄭之我是鄭克臧

621.各個擊破

埃因霍夫的瑪格莉號的船長路易孟德福正在船艙內書寫著航海日志,就聽到甲板上傳來一陣驚呼聲,隨即船上的大副推門進來緊張兮兮的報告道:“船長,船長先生,華夏人,華夏人的戰艦,不,您還是出來看一下。”

孟德福擱下手中的鵝毛筆,關上墨水盒,仿效著上流社會的貴族樣子,優雅的沖著大副說道:“曼森先生,不要緊張,怎么了?是華夏的軍艦沖出來了嗎?”

曼森大副急切的說道:“不是,是華夏人的援軍。”

孟德福嚴肅起來,抓起身邊的刺劍走了出去,才走到艙口回廊的位置,他一眼就瞧見了遠方點點白帆,他舉起單筒望遠鏡仔細觀察著,首先確認的就是來著懸掛著華夏的國旗、軍旗:“沒錯,是華夏人的援軍,一艘、兩艘,一共八艘軍艦,噢,我的上帝,那是什么?”

孟德福回首看了看曼森大副:“親愛的阿列克賽,你跟我說的就是這個?”

“沒錯,船長先生,我認為那是兩艘華夏人的戰列線炮船。”

“該死的,你沒有看錯,應該是華夏人剛剛部屬到(馬六甲)海峽的戰列艦分隊。”孟德福彎下身子沖著舵手大吼道。“蠢貨,你難道準備用我的寶貝跟華夏的戰列艦硬拼嗎?混蛋,沒聽明白嗎?轉舵,立刻離開這個鬼地方。”

幾乎就在埃因霍夫的瑪格莉揚帆遠離的同時,同樣執行封鎖任務的其他荷蘭武裝商船也如受驚的小鹿一般,向大海的深處遠遁而去。

遙望著一哄而散的敵艦,臨時特遣艦隊的指揮官、東天竺水師都監黃伯銘沖著一同觀戰的連行人以及三司調查官言到:“天竺鎮守府的封鎖已經打破了,接下來本官會安排柳宿三十七號護送三位大人上岸,至于如何前往緬南,就由天竺鎮守府方面安排了。”

兵部調查委員霍瑛問道:“那大人接下來可是要去細蘭解圍?”

“不,細蘭那邊據說有幾十條船圍著,只怕單單憑本艦隊還不能讓荷蘭人懼怕。”東天竺水師名義上擁有五個各轄兩艘巡洋艦的巡洋艦分艦隊,但事實上目前只到位了兩個分艦隊,因此元叔維腳下的這兩艘就幾乎是東天竺水師一半的家底里,自然不敢輕易折損。“所以,接下來本官要率艦隊前往阿鎮,即是圍魏救趙,又是護送都護府的林大人與佛郎機人談判,希望能藉此分化紅夷和佛郎機人間的關系。至于何時前往細蘭解圍嗎?希望連大人這邊能調動西洋三十六家的艦船再來天竺鎮守府會師。”說到這,黃伯銘算了算時間。“就定在本月底下月初好了,雙方合力前往細蘭,就算來不及救援,也要把馬塔拉商港給重建起來。”

連行人眼珠一轉,覺得這也是份功勞,于是拍著胸脯保證道:“元大人只管放心,想來剛得到圣上的冊封,西洋三十六家不敢不盡心竭力”

就在遙遠的東天竺洋上醞釀著風暴的同時,總督蕃洋列國事務衙門廈門府分司的大堂上,分司都事管詩菊臉色陰沉的向法蘭西王室東印度公司的代表蘭斯宣讀著一份文件:“鑒于法蘭西王室東印度公司參與到針對本朝的敵對活動,現通告貴方,從即日起,終止貴方在廈門、呔泥貿易的資格,禁止法蘭西船駛入任何華夏及華夏屬國港口”

蘭斯瞠急切的打斷道:“不,尊敬的鴻臚使閣下,這是誤會,我方,法蘭西王室東印度公司絕沒有參與任何針對華夏帝國的圖謀。”

“是嗎?”管詩菊冷冷的看著蘭斯。“蘭館主,可有兩份證明文件,你可要看看。”

蘭斯接過由丹麥東印度公司代表菲斯德羅、瑞典東印度公司在廈門商站的常駐負責人圖森奧力簽字畫押的文件一看,沮喪的低聲咒罵道:“這兩個該死的北歐混蛋,什么紳士的名譽,在金錢面前連狗屁都不是。”

蘭斯其實錯怪了丹麥人,英法荷蘭三國東印度公司結盟的曝光,其根本原因是因為華夏跟瑞典人的最惠待遇談判。能獲得更多的利潤對于瑞典人自然是不小的誘惑,然而要向華夏交出西行航線的秘密,這又是瑞典人不敢承諾的。眼見得的談判要破產,到手的錢要飛走,慌了神的瑞典人便顧不得一切,拋出了在荷蘭東印度公司聽到的一切。

負責談判的管詩菊自然不敢怠慢,拿著瑞典人的供述去找丹麥人,同樣用斷絕貿易作為恐嚇,丹麥人當場就竹筒倒豆子,把他們說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兩份口供一對照,英法荷蘭三國東印度公司就自然而然的露出了水面。

管詩菊立刻派人急報武昌,鄭克臧親自批示道“以夷制夷分而治之”。有了這道圣裁,管詩菊這才找到了蘭斯,要跟他做一筆交易。

“既然做了,就不要怨天尤人了。”管詩菊不動聲色的說道。“蘭館主,給你五天的時間處理商貨,隨后本朝會派船將你送往巴達維亞的。”

蘭斯情緒失控的大聲吼叫道:“五天,該死,商棧里二萬法郎的貨物,怎么來得及處理貨物,噢,我的上帝,你讓我回去怎么跟國王陛下交代。”

一想到因為巨大的損失,回去后被太陽王給絞死,蘭斯就不寒而栗,至于因為來不及通知而被華夏扣留的法國商船的損失,他更是連想都不敢想。

忽然猩紅著眼的蘭斯隱約間看到管詩菊臉上露出的詭異神色,仿佛抓到救命稻草的他心中一動:“鴻臚使大人,這件事情能不能換回,我用我的生命擔保,接下來法蘭西王室東印度公司將不再參與任何針對華夏的活動。”

“按道理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管詩菊沉吟了片刻。“只是此事已經上報了朝廷,要想挽回的話,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看著大失所望的蘭斯,管詩菊來了個轉折。“但是也不是絕對的,只怕貴方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代價?”只要能保住與中國的貿易,蘭斯并不在乎什么代價。“請說詳細一點。”

“館主已經知道我朝已經驅逐了清虜,重新光復了神州。”管詩菊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貌似平靜的說道。“本朝呢,向來主張與列國通商的,如今又能名正言順的代表中國,所以朝廷想派使節前往泰西與極西列國建立正式的邦交。”蘭斯的眼睛一下子睜得圓圓的,然而不待他開口,管詩菊自顧自的說道。“如果館主能安排貴方船只引領我朝使者前往泰西的話,過去的事情就可以當它過去了。”

“這一路上極其危險,貴國何必冒這個風險。”蘭斯試圖打消華夏方面出使的想法,只是才開口就看到管詩菊那雙重新冰凍起來的雙眼,身子一顫的他當即改口道。“沒有問題,我會安排我方船只運輸貴國使節前往法國訪問的。”

“館主說笑了。”管詩菊淡淡的說道。“國信使出訪,何等的隆重,焉能用異國船只運載,這豈不是丟了朝廷的顏面嗎?”管詩菊終于說出了讓蘭斯最害怕的話。“所以朝廷已經決意用自家的水師運輸,只需要貴國船只引領我方艦船前行即可,想來有貴國久識海路的大舟引導,我國艦船自然能來去無阻。”

一想到今后華夏商船直接去歐洲貿易,東印度公司因此破產,蘭斯在恐懼之余便大叫了起來:“這,這是要我們交出航路的秘密,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不可能嗎?”管詩菊笑了起來。“一百年前,這么說或許是對的,可是如今,越來越多的泰西國家能萬里遙遙的來到本朝交易,這航路還有秘密嗎?當然,館主也可以堅持己見,然而本朝有句古話,叫做死了張屠戶未必就吃帶毛豬。知道什么意思嗎?”管詩菊好整以暇的看著表情可憐的蘭斯。“意思就是,法蘭西不答應的事情,英圭黎就可能答應,英圭黎不答應,丹麥可能答應,丹麥不答應,瑞典可能答應,以此類推,總有一家會答應的。至于別人答應了,朝廷自然會給別人好處,而貴方不答應,那么什么都不用多說了,館主只管去準備撤離一事吧,來人,上茶。”

管詩菊之所以找上法蘭西人威逼利誘,是因為鄭克臧的欽定。

以兩世為人的鄭克臧的記憶,法國已經在西班牙王位繼承戰中失敗,太陽王路易十四的治世已經從頂峰迅速滑落下來,此時法國國窮民疲,法國朝野上下絕不會樂見夏法貿易的中斷,也無力對遠在東方的華夏施加武力威脅,有很大可能接受華夏的要價。而法國又是歐洲有數的大國,由其引領華夏進入歐洲世界,可以根本不用在乎其他歐洲國家的反對,再加上凡爾賽是歐洲外交界的中心,打開了夏法直接邦交,便是打開了華夏與歐洲各國的全面邦交,是遠比野心勃勃希圖掌握整個世界的英格蘭及即將落幕的荷蘭人好得多的利用對象,更遠非屈居一隅的丹麥及只能用于牽制俄羅斯崛起的瑞典好得多的合作對象。

果然,掙扎了一會,蘭斯終于在差役上來驅趕前作出決定:“管大人,別,我,我代表法蘭西王室東印度公司,接受,接受,貴國的請求。”

是的,向華夏開放航路未必會導致法蘭西東印度第一時間破產,可要是不答應,法國的東方貿易就徹底中斷了,正所謂早死不如晚死,至于他國怎么想的,就不在首先要保證自己的蘭斯先生的考慮范圍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