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瑜妃很快就釋懷了,畢竟當年與裴蕙蘭鬧了些不痛快,她也不覺得是什么要緊的事。
甚至她已經都要忘了,當年她跟裴蕙蘭是因為什么事情鬧翻的了。
不管怎么說,也都是些年輕小姑娘的小打小鬧。
她本以為過了這么些年,裴蕙蘭會將這些放下,至少會礙于她現如今的身份,給對方一個好臉色。
卻沒想到裴蕙蘭做得那么絕,直接連宮中的任何宴會都不來參加,這是多大的仇怨啊。
不過一想到裴氏聽到兩個孩子兩情相悅的消息,不知道會是什么心情,她就更是暗爽。
“這件事,趙姑娘可跟她母親說起過?”瑜妃問道。
寧陟搖頭,“趙姑娘還不知道我喜歡她。”
瑜妃:???
瑜妃陡然瞪大眼睛,差點兒一口老血噴出來。合著八字還沒一撇呢,怎么就說出這些來讓她憂心。
她好想抬手打寧陟一頓,但一想到是自己生的,還是按著性子忍著。
而且孩子大了,也不能當著這么多下人的面打罵。
不管怎么說,兒子能有心儀的姑娘是好事。她不光要忍著,還要想法子過了裴氏的那一關。
“既然喜歡,那就得讓人家姑娘知道,也得想法子讓人家愿意嫁給你。”
寧陟在母妃這里吃了定心丸后,暗自琢磨何時跟趙霓挑明對她的心思。
母妃說的有道理,這件事還是得讓趙霓知曉。
想到這里,寧陟就覺得心痛。
先前分明是趙霓跑來撩撥他,讓他誤以為趙霓對他有意。他還為此糾結過,畢竟趙霓的名聲可太差了。可是后來呢,竟然發現是他想多了。
他會錯意了,趙霓根本就不喜歡他。
知道這些的寧陟,眼淚險些掉下來。
年紀輕輕的他,已然承擔了這么多。
回府后,寧陟才詢問辛夷,“調查五哥的事情,進行的怎么樣了?”
辛夷回答:“還在調查之中。”
“將這件事放緩,不要讓人有所察覺。”
今日在宮中寧逸對他進行試探,說明已經開始對他心生懷疑。所以這個時候要盡可能的撇清關系,不然只會適得其反。
什么都查不出來不說,說不定還會被倒打一耙。
他雖然以棋會友,但卻遠遠及不上寧逸在京城中所結下的勢力,如今還是盡力自保為好。
辛夷不需要知道王爺的用意,只要安安心心地按照吩咐做事便可。
反正他清楚,他們家王爺可比某些人面獸心的王爺要好得多。
“趙姑娘最近都在做什么?”寧陟在國子監沒能等到趙霓,也沒問過她的動向。但他清楚,這事辛夷一定知道,即便是趙霓那邊已經沒有安排他們的人跟著。
辛夷早就調查清楚,對此爛熟于心。看,果然用到了吧。
于是他就將趙霓時常與上官勵見面,以及發現呂櫻桃丑事的事情說了出來。
寧陟聽完后,心情仿佛坐了過山車。
起起落落。
上官大哥此時該有多難受啊,誰能想到看似溫柔似水的呂櫻桃會是這樣的人。
想到溫柔,寧陟下意識地想起寧逸。咳咳,對這個詞他恐怕是要產生心理陰影了,以后聽到就覺得頭疼。
趙霓分明跟他說過不喜歡上官大哥,又為何要經常跟他見面。
寧陟心里十分好奇,但這種時候他不好過去問上官大哥,擔心再戳到上官大哥的心傷處。
遇到這樣的事情,恐怕要好久才能將心情整理好。
那他就去問趙霓好了,順道再借著上官大哥的事情好好跟趙霓說說話。
“趙姑娘此時在何處?”
趙霓換了身尋常衣裳,坐在街邊的一處茶棚下,故作漫不經意地喝著茶水。
與她同桌而坐的人是冷影。
二人看似是在這里飲茶,實則是在為調查寧逸在做準備。
聽聞曾有人看到寧陟在這里出現過,所以趙霓才會想到來這里碰碰運氣。
即便是沒能有所發現,就當來這里喝茶了唄,也沒有什么損失。
除了這里的茶水沒有茶樓的好喝之外。
冷影瞄向不遠去,而后低聲道:“小姐,九王爺來了。”
趙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應該是五王爺才對吧,她定睛看去才確認真的是寧陟。
“低下頭。”趙霓輕聲道。
她特意穿上這樣的衣裳,為的就是不被人認出來。
再說寧陟出現在這里應該只是碰巧,只要她垂下頭,就沒人能認出她來。
對,一定是這樣。
片刻后,一道身影在她面前停下,那人直接坐到她對面的位置,問道:“可否討杯茶喝?”
趙霓:……她可沒心情多說話。
于是只是微一頷首,仍舊是垂眸不語。
寧陟自來熟地倒了杯茶給自己,隨后緩緩問道:“趙姑娘在這里喝茶,是為了體味普通百姓的生活嗎?”
啥?認出她來了?
趙霓憤然抬頭,狠狠地瞪著寧陟。為什么要直接叫她的名字,萬一被人認出來……
咦,身穿粗布麻衣的九王爺?
剛才離得遠,她也沒仔細瞧。
褪去身上繁復的飾物以及jing致的衣物,寧陟就仿佛是普通的少年郎一般,再無身為王爺的那份清冷高傲之氣。
趙霓面色稍緩,語氣也平和地低聲問道:“王爺這是?”
“當然是跟著趙姑娘所學。”寧陟眉眼帶笑道。
趙霓微一愣神,為何寧陟待她的態度這般奇怪。
兄長告訴她,寧陟心儀于她。就連春惜也說,寧陟對她有意。
現今倒是令趙霓頗為躊躇,不知道該如何跟寧陟相處。
“你跟我學做什么?”
寧陟仍舊是帶著笑意,“我很好奇,趙姑娘跟上官大哥是什么樣的關系。”
趙霓想到寧陟這兩年對兄長的幫助,自然是打心眼里的感激。可她的身份,是絕不可能讓寧陟知曉。所以這實話,她定然是不會說出來。
“沒什么關系,我就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看不慣心地善良的人被欺負,所以才要插手。”
被寧陟這么一鬧,附近的人都察覺到了他們,趙霓也沒辦法再繼續盯著。
“王爺既然喜歡坐在這里喝茶,那就慢慢喝吧。”
她站起身來,帶著冷影揚長而去。
寧陟碰一鼻子灰,他怎么覺得趙姑娘再故意對著他甩臉色。
“你說,趙姑娘這是什么意思?”
同樣穿著一身粗布麻衣的辛夷一頭霧水,“屬下不覺得趙姑娘有什么意思啊,她已經在這里喝了很久的茶,這會兒離開不奇怪吧。”
寧陟皺起眉頭,真的不奇怪嗎,難道是他變得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