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霓生辰宴的兩日后,京城中對她的議論掀起了軒然大波。
那些連趙霓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被傳揚的有鼻子有眼。
輿論不可控,北定公府出面為趙霓澄清,對外聲稱莊子上養的小姐趙霜霜為北定公的私生女,因為生母身份卑微,所以未將趙霜霜接到府上居住。
這樣的澄清并沒有控制住輿論導向,百姓們反倒是議論,北定公為了幫女兒,不惜往自己身上潑臟水。
輿論失控,導致北定公府上下都憂心不已。
又過了兩日,百姓們連趙霓私生女的父親都開始猜測了起來。
起初趙霓對這種事情沒有那么上心,畢竟趙姑娘有多荒唐她也算是有所了解。
但見周圍丫鬟下人來去匆匆,又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她刻意問過春惜等人,但春惜這遮掩掩,只說是府中丑事,夫人不讓提起。
趙霓索性也就不再問,就當這是真的好了,那也沒有什么好澄清的。
寧陟那邊,起初聽到趙霓私生女消息后糾結了幾日,但很快便成功說服了自己。
不就是私生女嗎,他在意的是趙霓本人,大不了將孩子認下來便是。
于是寧陟選擇約見趙霓。
川溪茶樓的雅間內,趙霓漫不經心地小口飲著茶水,仿佛這京城中的議論與她無關。
寧陟鼓足勇氣問道:“關于最近京城中的議論,趙姑娘準備如何處理?”
趙霓將那雙幽靜的眸子投向寧陟,“我還以為王爺來找我,是有什么要緊事要商量呢。”
寧陟愣神,這么大的事兒還不算是要緊事兒嗎,趙姑娘的心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總不能讓這流言繼續傳揚,不然恐怕有損趙姑娘名聲。”
這下換成趙霓愣住了,名聲這種東西她有嗎?
而且……應該也不是流言吧。
寧陟摩挲著腰間的玉佩,艱難開口道:“若是趙姑娘不嫌棄,可以對外聲稱孩子的父親是我。”
趙霓剛反應過來,就聽到寧陟說了這么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她簡直都要懷疑九王爺是不是被什么妖怪附體了,這么荒唐的想法他都能說得出口。
皇家難道會隨便認一個毫無關系的女兒嗎,而且一旦認下,不就意味著她和寧陟就變成了那種關系了嗎。
趙姑娘名聲這么差,寧陟到底看上了她什么呀。
趙霓還真的是十足好奇。
不過現如今的她并沒有成婚的打算,即便是嫁人以后能夠更好的輔佐寧陟登基,她也不愿意。
前世她能在后宮待到三年已經實屬不易,如今有機會避開,她說什么也不會再一頭扎進去。
“流言的事情王爺不必放在心上,百姓們喜歡議論那就讓他們說好了,我并不在意他們怎么說。”
寧陟還想要補充什么,趙霓便站起身來,“我如今風頭太盛,還是莫要跟王爺多接觸的好,不然恐對王爺名聲有損。”
“趙姑娘,其實我的意思是……”
趙霓不等寧陟說完,又道:“聽聞江北水患治理已經初見成效,王爺還是應該將更多的心力放到國家大事上。我希望下次王爺再約見我,是為了籌謀大事,而非是這些無關痛癢的小事。”
趙霓這么說之后,寧陟也就不好再繼續說下去。
不然恐趙霓誤會他爭奪儲位無望,再不與他合作。
可他這話說得已經是十分明白,為何趙姑娘還是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他不在意名聲啊。
趙霓剛走到鈴蘭苑門前,便見趙霏惺惺作態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阿姐,京城中人的那些言論你不要放在心上,相信流言止于智者,一切總會有明了的一天。”
趙霓本不打算側目看她,忽而靈光一閃,“該不會是因為你記恨于我,才刻意將那些流言放出去的吧?趙霜霜是什么身份,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趙霏忽然面色慘白,驚恐的說不出話來。
阿姐不是失憶了嗎,怎么會還記得趙霜霜的身份,難道有人告訴她?
趙霓一看目的達成,不等趙霏開口,就直接闊步回了鈴蘭苑。
管他是不是趙霏放出去的消息,管他趙霜霜是什么身份,該恐嚇還是要恐嚇,不然這個趙霏總是三天兩頭的來到她面前刷存在感。
跟在一旁的春惜也有些緊張,“難道小姐已經知道霜霜小姐的身份了嗎?”
趙霓微微搖頭,“你們又不告訴我,我哪里會知道?”
春惜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失落,她不知道為何夫人不讓將這件事告訴小姐,但是夫人的吩咐她不得不聽。
趙霓察覺到春惜眼神的變化,看來這位趙霜霜的身份或許有趙霏有什么牽扯,要不然趙霏不會緊張成那個樣子。
只是究竟是什么呢,她一時也猜不出來。
“對了,先前讓你調查的沈希落水的事情,可查清楚了?”趙霓問道。
春惜連忙從思緒中抽脫出來,認真回答道:“奴婢這些時日一直在派人調查,可卻并沒有人見過沈公子落水。不知道是沒人瞧見,還是沈公子他根本就沒有落水。”
趙霓唇角揚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北定公府這般地位,竟然用了這么多時日都沒有查到,那不就說明沈希那個人根本就沒有落水嗎。
所以當真是趙霏和沈希合謀想要害她,只是這人如今又怎么會有勇氣在她面前百般蹦達呢。
真的不怕她突然恢復記憶嗎?
或許趙姑娘并非傳言中的那樣兇惡,不然趙霏怎么可能敢接二連三的做出這么過分的事情。
看來趙姑娘還是對這個妹妹過于寬容了些。
也是時候讓趙霏吃點苦頭了。
翌日晨起,趙霓剛起身,就見春惜慌忙沖進院子里。
“小姐,不好了!”
趙霓微微皺眉,春惜雖然是習武之人,但卻也從來沒有冒失莽撞到這種程度。
所以究竟是發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春惜站定,趙霓語氣平和道:“別著急,慢慢說。”
春惜長長地吐了口濁氣,平息后道:“沈公子對外聲稱,先前小姐落水,是自己跳下去的。”
“哦?怎么說?”趙霓興致缺缺。
春惜道:“沈公子對外宣稱,當日是小姐覬覦他的美色,調戲于他。所以小姐一走他便投了河,小姐看到后追了過去,所以也跳進了水里。”
趙霓不覺得驚訝,“這不是跟趙霏所說的一樣嘛。”
看來二人很有可能是一早策劃好的,將所有的責任推開,這樣才能免于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