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知趙霏所作所為,汪氏一見到趙霓就不由自主的產生愧疚之感。
再想到趙霏昨晚的行徑,汪氏就更是覺得抬不起頭。
“大小姐。”汪氏一臉羞愧地打招呼道。
趙霓嘴角露出一抹友善的笑意,“二夫人,您也來找母親嗎?”
汪氏的目的趙霓當然能猜到,這話之所以問出來不過是意思意思。
汪氏點頭,擔心趙霓誤會她是想要替趙霏說話,連忙解釋。
“我知道霏霏她做錯了事情,才被罰到家廟居住。今日我過來不是為她求情的,只是想知道她日后會如何。”
經過這些時日的觀察,趙霓也不難看出來汪氏的心性與趙霏全然不同。
她也很好奇,這般溫和謹慎的母親究竟是為何會生出那樣不怎么聰明又心狠手辣的女兒。
“祖父一向是賞罰分明,趙霏如今犯了錯被送到家廟,若是能早日明白錯在哪里,祖父也不會一直拘著她。”
她不想趙霏這樣的人被放出來,之所以說出這樣的話來,是為了安慰汪氏。
她大致能理解身為一位母親的心情。
北定公與裴氏聽聞堂中有人等候,便在用過早食后前來。
裴氏現在再見到汪氏,總覺得心情復雜。
本以為已經塵埃落定的事情,沒想到趙霏還能整出幺蛾子來。
若是汪氏跟她求情,她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安排。
“夫人,是我沒能管教好女兒。如今霏霏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請夫人定要派人好生看管她,莫要讓她再出來惹事。”
都已經準備好要捂緊耳朵不聽的裴氏,意外的發現汪氏竟然不是來求情的。
甚至還說要讓看好,別讓人跑出來?
這一定是親娘沒錯了。
“放心吧,家廟這種地方看守一向嚴密。但愿趙霏能在那里好生待著,靜思己過。”
汪氏本來想附和兩聲,可一想到自己女兒的那副模樣,還是算了吧。
趙霏能不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那還真的說不準。
得到答案后,汪氏便離開了正堂。
北定公一看女兒是想跟裴氏說話的,當即就打了個哈欠,熟練地回了屋子。
裴氏對昨晚的事情已經十分清楚,也大致能猜出來趙霓會問她什么,所以此時一點兒都不慌。
然而趙霓一開口,就將裴氏帶到了溝里。
“母親,過去我究竟是什么樣的,該不會有什么特殊癖好吧?”趙霓皺起眉頭,一臉糾結道。
裴氏不由好奇,她哪里能猜到趙霓又在想什么,“哪里有什么特殊癖好,定是你想多了。”
雖然沒猜出來趙霓所說的癖好是指什么,但總歸不是什么好話。
趙霓的臉上變得頗難為情,“我在身邊養了四個面首,都對他們毫無興趣。所以我該不會……不對男子感興趣吧?”
后半句話,趙霓還刻意壓低了聲音。
裴氏剛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聽到趙霓這么說,險些將口中的茶吐到地上。
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言論?
裴氏將口中的茶水盡數咽下,滿臉漲得通紅,“你在瞎說些什么,過去你刻意抹黑自己,不就是為了冷影嗎?”
趙霓心中竊喜,嘿嘿,成了。
表面上還是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我既然喜歡冷大哥,又為何不直接尋求長輩們的同意,非要用這種自毀清白的法子?”
裴氏這才意識到,她一時失言,竟然將守著多日的秘密給說出來了。
但她很快便平復了心情。
罷了,這件事情趙霓早晚會知道,還不如直接告訴她。
現如今,趙霓似乎懂事了許多,對冷影也沒有那么多的執念。
這是一件好事。
“冷影對你無意,可你先前并不知道。在你看來冷影不愿意跟你有所牽扯,那是因為礙于你的身份。”
“母親怎么知道?”趙霓問道。
裴氏嘆了口氣,頗為不忍,“當然是我們親口問過冷影,是他告訴我們,他待你無意。”
這話說出來,還真的有夠傷人的。
裴氏似乎也是怕女兒難過,始終帶著憐憫的目光看著趙霓。
不過,趙姑娘可能會難過,可趙霓不會。
她對冷影,也就只有共同相處的情誼。
所以親近趙姑娘的人都能看出她是因為冷影而故意豢養面首,冷影對此應該也是清楚的,但卻假裝不曾知曉。
憑借這些時日對冷影的觀察,他絕對不是口中所說的那樣對趙姑娘毫無感覺。
或許是因為自知身份低微,才刻意這么說的吧。
見趙霓沉默,裴氏輕聲安慰道:“這世間的男子那么多,你與冷影無緣,或許哪日出門便會遇到更為合適的那個。”
什么身份不重要,女兒喜歡就好。
趙霓抬起眼眸,彎起唇角,看向裴氏,“母親放心,我不會再鉆牛角尖了。只是成婚這種事,我想憑著自己的心意來。”
裴氏點頭,“好,你想要如何做都好。”
就這么一個寶貝疙瘩,她定會傾盡所有的寵著。
若是成婚,北定公府就是趙霓堅實的后盾。
若是不成婚,北定公府也能養她一輩子。
從青蘭苑離開后,趙霓本打算出府一趟去見見哥哥,卻忘記了今日竟然是女學休沐日。
她還是頭一回覺得女學休沐日可太頻繁了,好不容易得空出趟門,竟然不用去女學。
已經習慣逃課的她,今日還是沒能去女學。
索性仍舊是出了門,到川溪茶樓這么坐著。
或許能遇到哥哥出門,沒準兒還能說上幾句話。
沒想到等到的不是上官勵,而是冷面九王爺。
趙霓坐在茶樓臨窗的位置,漫無目的地盯著街市。
卻未曾料到,街市上有一個人已經盯上了她。
寧陟瞥到趙霓在茶樓,便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趙霓還在窗邊漫不經意地喝著茶水,雅間的門便被扣響。
“趙姑娘,我家王爺想要見您。”辛夷小心翼翼道。
說完,還不忘看寧陟一眼。
好在寧陟還算是滿意,并沒有面露絲毫不快。
雖是一句簡單的問話,可只有辛夷知道說這句話有多難。
這話既不能說的太卑微,這樣配不上他們家王爺的身份。但也不能讓人覺得有架子,怕被趙大小姐給趕出去。
他還真的是不容易啊。
王爺想見趙姑娘,也就只有他能幫忙了。
趙霓皺起眉頭,為何寧陟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現在還是這么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