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七。
春日的天氣暖洋洋的,照耀著地上的人。
身著石榴裙的少女早早來到了九王府,神采奕奕的看著府中下人。
“郡主。”九王府管事連忙迎過來行禮。
石榴裙少女身材不高,雖有一身難掩的貴氣,可卻仍舊是透露著稚氣。
少女微揚起下巴,掃視一圈下人后,看著管事詢問:“可都已經安排好了?”
“郡主放心,都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安排好了。”
少女輕輕頷首,“那好,管事繼續去忙吧,我隨意轉轉就好。”
管事行禮離去,暗自擦了擦額頭上因為緊張而流出來的汗珠。這個祖宗,他可惹不起。
管事剛離去,寧陟闊步而來,少女笑盈盈地小跑了過去,喊了聲:“九哥。”
寧陟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很淡,不冷不熱道:“過來了。”
少女幽幽嘆了口氣,滿面愁容,“九哥這副模樣,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給我娶個九嫂回來啊。”
“人小鬼大,”寧陟臉上依舊看不出什么情緒,“皇叔幾日不管你,你就開始管起來我的事情了。”
少女擺了個鬼臉,不服氣道:“瑜妃娘娘在宮里鞭長莫及,我身為妹妹,自當要為九哥好好操持。”
少女說著,壓低聲音湊到寧陟耳邊,“我可是聽說了,九哥也是有心儀的姑娘。今日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姑娘家。”
寧陟語氣有一絲淡淡的不快道:“莫要惹事。”
少女抿嘴一笑,一臉老成,仿佛對這種事很在行,“九哥放心,我自然知道該怎么做。畢竟我也盼望著九哥能盡快迎娶九嫂過門的。”
寧陟沒再說話,徑直去往書房。
少女望著寧陟離去的背影,只剩下搖頭嘆息。
辛夷遲疑片刻,沒有直接跟上寧陟,而是走到少女面前。
少女見狀,詢問道:“辛侍衛可有話要說?”
“卑職想要提醒郡主,莫要做為難趙姑娘的事情,不然若是王爺發火,這后果……”
少女抬起手,很隨意的拍了拍辛夷的肩膀,“辛侍衛所說的話,我都知道。我只是很好奇,九哥喜歡的女子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你放心,我絕不會為難趙姑娘。別說你們怕九哥發火,我也怕。”
辛夷認為郡主好奇不奇怪,畢竟他之前也沒有想到王爺會喜歡哪位姑娘。
他沒有見過上官霓,也不知道趙姑娘和上官女史是不是同一類的人。
收回思緒,辛夷放心的點頭,這才快步跟上寧陟的步伐。
趙霓趕在午時之前來到九王府。
下了馬車后,由冷影和書束二人抬著一個大箱子。
“趙大小姐里面請。”在門外負責迎接客人的管事躬身道。
一旁的石榴裙少女眼神默默亮起,盯著趙霓打量個不停。
趙霓感受到少女的目光,帶著疑惑看過去。
趙霓并不認得此人。
前世她也沒見過。
但看少女站在此處,應當跟寧陟關系匪淺。
趙霓忽而想起,安定王近日回京,他的女兒仙桃郡主也恰好是這般年齡。
聽聞仙桃郡主與寧陟關系不錯,這么看來,面前的人極有可能是仙桃郡主寧雪。
即便是已經猜出面前之人的身份,趙霓還是不動聲色地問:“這位是?”
管事正準備介紹,少女搶先一步開口:“我叫寧雪,趙姐姐叫我阿雪就好。”
寧雪眉眼帶笑,散發著十五歲年紀該有的朝氣。
趙霓回了個笑臉,“原來是郡主啊。”
她可以在寧陟面前不守規矩,但在其他人面前,她不能。
即便寧雪只是個郡主。
寧雪雖然活潑開朗,可也是懂規矩的。見趙霓保持客氣,寧雪也沒有再堅持。
畢竟她們倆今日才第一次見。
“趙姐姐辛苦,快去府上歇歇吧。”寧雪一邊說,一邊招待著書束他們放下箱子。
寧雪這才注意到書束。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書束應該是九哥身邊的人吧?
怎么會跟在趙姑娘身邊?
看來九哥真的對這位趙姑娘很上心。
書束和冷影在府外,由九王府的下人招待,等在一旁。
寧雪帶著趙霓來到了花廳。
與尋常人家舉辦生辰宴在花園不同,寧陟的生辰宴則是在屋內舉辦。
只因寧陟往日并沒有辦過生辰宴,這次若不是寧雪做主張羅,恐怕又要錯過。
請來的人不多,在花廳招待足以。
趙霓在花廳等待沒多久,寧陟便走了過來。
看到趙霓,寧陟明顯露出笑靨。
寧雪看到寧陟的表情,才總算是相信之前聽到的傳言。
看來九哥是真的很喜歡趙姑娘。
將身邊的侍衛給趙姑娘用,見到趙姑娘露出笑臉。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她也很少能見到九哥露出笑容。
等候片刻,見人似乎已經來得差不多了,寧雪開口問:“九哥,今日還請了什么人嗎?”
生辰宴雖說是寧雪張羅的,可這具體要邀請什么人,都是寧陟安排。
是以這種時候,寧雪并不知道人有沒有來齊。
寧陟掃視了一圈,似乎在尋找什么人,而后淡淡道:“再等等。”
“時候也不早了。”寧雪小聲嘀咕。
寧陟將這話盡收耳中,看了眼抿著茶水的趙霓,決定提前開席。
旁人也就算了,讓趙姑娘這么等著,不好。
“開席吧。”
寧陟的話音剛落,就有一道仙風道骨的身影出現。
“九王爺這就要開席了?也不等等貧道。”
趙霓聞聲,抬眸看去。
又是一張陌生面孔。
寧陟表情淡淡,“來的正好。”
言外之意,若是來得晚,他就真的開席了。
男子并沒有因為寧陟不等他而生氣,反倒是很自然地找了位置坐下。
不難看出,二人關系不錯。
說來也巧,男子所坐的位置恰好在趙霓對面。
待男子坐下后,抬頭對上趙霓的目光,男子忽而愣住了。
趙霓見男子看著她,以為是知道她的名聲,所以才對她好奇,也就沒有多想。
寧陟發覺男子的目光,對男子盯著趙霓看頗有不快,“國師來遲,可要自罰。”
國師收回目光,笑著:“那貧道就以茶代酒,自罰三杯。”
趙霓這才知道,原來此人是當朝國師。
也就是西和帝信任的那位國師。
畢竟,國師只有一個。
身為國師,卻出現在寧陟的生辰宴上。
看來二人還真的不怕被人知曉他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