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陟見趙霓的反應,就已經能判斷的七七八八。
不過趙霓是那種即便是被人發現,也會死扛到底的人。
心知在趙霓這里很難套出話來,寧陟又有了新的主意。
“皇上沒有政事要處理嗎?”趙霓小心翼翼地問。
寧陟點頭,目光柔和地看著趙霓,“這就去御書房,霓兒好好休息。”
趙霓興致缺缺地應下。
在宮里的生活,還真的是枯燥乏味且無趣,真不知道歷朝歷代的那些妃嬪是如何度過這一天又一天的生活的。
她還是在寧陟每日都來看她的情況下,若是寧陟一年半載過來一次……
那簡直是不敢想!
趙霓忽而意識到一個關鍵的問題。
她終于明白那些妃嬪為何要爭斗不休了。
無聊的唄。
要是她能有一個人能找找毛病,她恨不得每天過去找個百八十次!
只可惜,寧陟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
嘿嘿,不過這樣也好,斗來斗去的也挺無趣的。
“若是無聊,就讓寧雪過來陪陪你。”寧陟看出趙霓的心思。
趙霓擺手道:“不必麻煩,郡主在外面自由自在逛街就挺好的。”
“她很快就要離開京城了,想讓她進來陪陪你也沒什么。逛街逛了這么久,也該做些正事了。”
趙霓不由奇怪,為何寧雪會離開京城?
當時宣召他們回來,不順道為寧雪議親嗎?
“為何要離開京城?皇上不打算在京城為郡主挑選夫婿嗎?”
寧陟露出淺淺的笑容,“我當然也想她嫁到京城,可皇叔也舍不得這個女兒,想讓她離得近一些。皇叔既然要離開京城回到封地,寧雪自然也要一同回去。”
“怪不得。”趙霓暗嘆口氣,皇家的事情果然比她想象中要麻煩一些。
她還以為安定王回京,就會留在京城呢。
但仔細想想,西和帝膝下的皇子也都陸陸續續的離京,能夠留在京城實屬不易。
跟古時那些爭斗不休的皇子們比起來,寧陟登基已經算是順當得了。
“那皇上快去忙吧,我去御花園逛逛就好。”
畢竟在后宮中要待的日子還長著呢,她要學會自己想法子消磨時間。
去御花園擺弄花草,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啊。
“好。”寧陟寵溺地撫了撫趙霓的頭頂。
御書房。
寧陟坐在書桌前,一本又一本的翻著奏折。
官員們總會上表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有些官員甚至還給他寫了長篇大論。
長到什么程度呢,連奏折的厚度都是正常的五倍以上。
關鍵是長要有長的作用,奏折這么長,卻一句都說不到重點上。
看的寧陟那是一頭霧水。
這樣的官員不懲治,還留著過年嗎?
真當他的時間是白撿來的?
寧陟頗為不耐煩地叩擊桌面,旁邊研磨的內侍渾身發抖。
奏折落在桌面上,發出一聲悶響。
一屋子的宮人,跪倒一片。
寧陟揉了揉眉心,他就是對奏折不滿啊,這么多人著急跪下做什么?
“朕不是對你們發火,起來吧。”
宮人們都埋著頭,一動不動。
寧陟只好叫心腹先起來,將事情說明白。
那群宮人確認過無事,才緩緩起身。
對于那個給他些超長奏折的官員,毫無疑慮地被貶謫。
開玩笑,連寫奏折都抓不住重點的人,能成什么好官。
怕是遇到關乎民生的大事,也只會跟著打太極。
吩咐完對那位官員的處置,一位內侍進來傳話。
“皇上,上官公子來了。”
“傳。”
上官勵走進御書房,看到坐在書桌前的寧陟,不由心情復雜。
沒想到再見之時,寧陟已經成為一國之君。
雖然從第一次接觸的時候,上官勵就清楚寧陟的身份非比尋常,可那時候寧陟在他面前從來沒有擺過什么架子。
是以上官勵總是以為,寧陟很容易接觸。
如今再見,感覺完全不同。
似乎有一種天家威嚴在。
“草民參見皇上。”上官勵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禮。
寧陟連忙起身,快步上前將上官勵扶起。
不論趙霓是不是上官霓,上官勵都是寧陟值得尊敬的人。
他不希望因為登上皇位,就與昔日的友人漸行漸遠。
自古坐上皇位者都是孤家寡人,他不愿意如此。
但看到上官勵看他的眼神中多了一絲畏懼,寧陟忽然又改變了主意。
人人都怕他。
只因他坐上皇位,所以人人都怕他。
先前還是王爺的時候,即便是有人怕他,也還有幾個對他沒那么疏遠的人。
上官勵就是其中之一。
既然這樣,他何不利用這一點,從上官勵口中套話?
雖說這樣做不怎么仗義,但若是上官勵真的隱瞞趙霓的身份,也算是不仗義在先。
“上官大哥不必這么客氣,”寧陟雖然說的是客套話,但語氣卻是冷冷地,“再說了,連霓兒的身份都能瞞著朕,禮數上面也就不用那么在意了。”
上官勵渾身一顫,本就因為見到寧陟覺得無名畏懼的他,沒想到寧陟會說出這樣的話。
什么霓兒的身份,莫非是寧陟已經知道了什么?
“草民不敢,皇上直呼草民名諱便可。”上官勵誠惶誠恐。
寧陟察覺出上官勵的異樣,選擇繼續套話,“上官大哥與霓兒的關系來看,朕稱呼你一聲大哥,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他這句話,若說是說了什么,其實也沒什么。
但放在此時上官勵的眼中,那就是已經察覺出趙霓的身份。
上官勵緊張不已,額頭上冷汗直冒,但也只是很隱晦地問:“皇上是如何得知的?”
寧陟吐一口氣,故作為難,“霓兒告訴朕的。”
上官勵來連忙解釋,“還請皇上不要怪罪于她,隱瞞身份雖有不對,但這種事情確實不方便宣揚。若是被有心之人得知,恐怕會傷害到她。”
寧陟順著上官勵的話,接著道:“可是朕也不是外人,為何連朕都要瞞著。”
說完,還不忘重重嘆口氣,表達心中的哀愁。
“妹妹也只是覺得這樣的事情過于離奇,擔心給皇上惹來麻煩。況且這樣的事情,即便是說出來,皇上也不一定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