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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倫被輕輕敲打桌子的聲音所驚醒。
這兩日到底是怎么了?為何一個覺都睡不安穩?
他從被褥中探出頭。
月光自窗外照入房中,將室內的黑暗驅散不少。
一名男子正坐在床邊的桌子上,將手指彎曲,用骨節輕輕敲擊著桌子。
齊倫朦朦朧朧,在被褥里看了一會兒,方才驚恐地向床里爬去,張口便要喊人。
那男子急忙一個箭步上前,捂住了齊倫的嘴。他的力氣奇大,齊倫根本無法掙脫。
“小兄弟,你睡得可真夠熟,”那男子壓低嗓音說,“你可知道我敲了多久嗎?”
齊倫被捂著嘴,只能拼命搖頭。
“你放寬心,我不會傷你。。只是別叫喊。”齊倫拼命點頭。
等到那男子將手稍稍放松了一些。齊倫立馬掙脫開,敏捷地往床里一縮,警惕地看著那名男子。
“啊!”齊倫恍然,“你莫非是那日的賊?”
那男子輕笑出聲:“我不是賊。”
齊倫張牙舞爪地作勢說:“你沒有傷著我們夫人吧!”
那男子輕輕一躍,重又坐回了桌子上,輕嘆一口氣道:“我跟你們夫人,是舊相識了。怎么會傷她?”
齊倫思忖片刻,皺眉道:“不對,那日有賊,我很快便趕到了。夫人房中明顯有過起爭執的痕跡。你還在這里信口胡謅,說什么沒傷夫人?”
那男子苦笑道:“有爭執不假,那是你們夫人一見了我便拳腳相加。。我又能怎么辦呢?”
夫人?拳腳相加?
齊倫仍恨恨地看著他說:“我又為何要相信你。”
“我名為申縱秋,打小就與你們夫人相識。”那男子大方地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齊倫沒想到他會把名字告訴自己,愣了一陣后問道:“既然你與夫人自小相識,卻為何要天天這樣串門串戶的?正大光明來拜訪不就好了?也省的夫人打你。”
那男子哭笑不得的看著齊倫搖頭道:“小兄弟,你們夫人打我罵我并非因為這個,我們二人,之前是……”
齊倫一拍巴掌,倒把申縱秋嚇了一跳,急忙示意他噤聲。
齊倫惱怒地說:“你可是夫人原來的情人?”
申縱秋不明白齊倫為何突然生氣。林所記得看了收藏本站哦,這里更新真的快。他點了點頭。
齊倫氣憤地從床上跑了下來,就要和申縱秋扭打在一起。
申縱秋無法,只能用手稍稍使力,扳了一下齊倫的肩膀。
齊倫瞬間腳一軟,便疼得坐在地上動不了了。
“對不住了小兄弟,可你為何——”
“夫人,已經許了我們掌柜了,”齊倫呻吟著說道,“你少來摻和!”
申縱秋苦笑著說:“我此次來,可不是敘舊情的,我是為了家事而來。”
“你家事又與我夫人何干?”
“不但與你們夫人有關,而且與你也分不開關系。這也是我今晚來找你的原因。”
齊倫疼得齜牙咧嘴,但他仍然警惕地瞪著申縱秋:“我與你可不是舊相識。”…,
申縱秋剛要開口,房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劉管事的聲音響了起來:“齊倫,這深更半夜你究竟在搗鼓些什么?”
申縱秋拍了拍齊倫的肩膀,低聲說:“弄傷你真對不住了,小兄弟,改日再敘吧。”說完一閃身便沒了蹤影。
劉管事終于忍不住,開門走了進來,卻看到齊倫坐在地上,正發愣。
“你這小子怎么又癡了,夜里這么涼,你坐在地上干什么?”
“我,”齊倫回頭,慢吞吞地說,“我床鋪太熱了,下地涼快會兒。”
“哈哈哈哈。”店內伙計們聚在一塊,正聽著劉管事講述齊倫昨晚的傻事,時不時發出一陣哄笑。
邵明來店前為夫人取自家釀的梅子酒。。聽到齊倫的傻事后,忍不住地笑。
她捧著梅子酒往回走時,正撞上眼眶烏青的齊倫。
“齊倫,昨天夜里你又在折騰些什么啊?”
“邵明,”齊倫帶著哭腔說,“我覺得這幾日我可能都沒有好覺睡了。
但奇怪的是,自那以后,申縱秋再沒來過。
齊倫就當自己是被人騙了,也再不提那晚的事。他日日算著賬本,時間過得很快。
邵明在不知不覺間成長起來,下巴的輪廓由原來的稍有些嬰兒肥逐漸變得尖細,身形也更加玲瓏有致。
一天齊倫追上在前面抱著布匹正準備去夫人房中的邵明時。。驚奇地發現邵明已經到他脖子那么高了。
“你怎么這么高了?原來不過到我胸口來著。”齊倫羨慕地說。
“你不也在長個子嗎?只不過不明顯而已。”邵明笑道。
“邵明,”齊倫吞吞吐吐,“我聽那些幫工管事議論著,都說你該找個人家了。”
邵明皺皺眉說:“你們盡在討論些什么?”
齊倫連連擺手:“我沒有這樣說過。邵明,我倒覺得,你可以不用那么急,你看我,年紀也不算小,”他說到這,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也未曾婚配,也無人催我。”
邵明哭笑不得,她將布匹往齊倫手中一擱。林所記得看了收藏本站哦,這里更新真的快。走在他旁邊說:“可齊倫,你莫非忘了我是個女子嗎?女子不似你一般的男子,到了年紀是是一定要婚配的。更何況我一個小小侍女,更是無法左右我自己的命運。”
齊倫知道自己又說了傻話,便不做聲,默默走在邵明身旁,半晌才說:“這布匹,是要送到夫人那嗎?”
邵明點了點頭。
齊倫自薦道:“我和你一道去,這布匹也幫你拿。”
邵明看了看他,終于笑出了聲。
她笑著對齊倫說:“你就跟街頭那家賣面粉的店里那只小狗一模一樣。”
齊倫委屈地說:“你怎么還罵我!”
邵明笑著跑開了,齊倫捧著布匹,別扭地快步追了上去。
此時,呂江夏房中正坐著一位盡力左右自己命運的女子。…,
“長姐,我已經跟爹娘拖了很久了,你再幫我勸一下爹娘吧。”
“這些事,唉,你如今也大了,考慮一下也是應該的。”
“長姐!”呂茷枝急得抓住呂江夏的手。
“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我身為你的長姐,不得不直截了當的告訴你,不可能的。”
呂茷枝的臉憋得通紅。長姐已經發現她對那齊倫的心思了?
呂江夏似是看出了呂茷枝的想法,她略帶些責怪地說:“茷枝,經我這么一說,你是否覺得自己表現得過于明顯了呢?齊倫那人便是那樣,癡癡傻傻,但他悟不出來,不代表別人看不出來。你,適當也該收斂一下。”
聽著平素寡言少語的長姐一下說了這么多話,呂茷枝心中有些委屈:“長姐是怪我給家里,給你丟人了嗎?”
呂江夏默然不語,半晌方才開口道:“當初我與申縱秋的狀況,就像你與齊倫,只不過申縱秋與我確有情意。但再有情意又能如何?一個‘天’字一個‘命’字便可以輕松將情意抹盡。就算現在再罵安祿山,再怪叛亂軍又有什么用呢?”
呂茷枝不言語。
在門外的齊倫看了看身旁的邵明,她正低著頭,滿面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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