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
“小小小!“
“賣定離手,開啦!”
聽著南山哨卡內不絕于耳的呼喝聲,黑子的臉更黑了。這幫蠢貨真是沒一點眼色,盡管他再三叮囑,他們依舊我行我素,吃喝嫖賭一樣都不落下。
當然,身為土匪,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及時行樂原本是無可厚非的,也是老狼頭一直鼓勵的生活方式。阿,老狼頭便要求他嚴格管教部屬。一座靈石富礦如同一座金山,帶給老狼頭的不僅是源源不斷的財富,還有在財富面前生出的萬丈雄心。
習慣一旦養成,再想改變就困難了。但黑子還是想要努力改變這群手下。老狼頭身后的靠山實力非凡,在他們的幫助下,老狼頭控制狼族北地只是個時間的問題。為了實現這個目標,他已經派人聯系好了來自西大陸的兵器和大草原上的馬匹,只要錢一到手馬上就會大肆招兵買馬。新勢力就要加入,黑子想要鞏固自己的地位,就只能靠這幫和他多年來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站崗的,巡邏的,都他媽給我穿好戰甲滾出去。沒事做的,早點爬上床睡覺。老子最后說一次,新的規矩是狼頭定的,誰要敢再帶頭破壞規矩,別怪老子心狠手辣!”黑子進了門,朝著圍在桌前的一群人大聲怒吼道。
房間里頓時安靜了下來。一伙土匪默默地將桌上的錢裝進了口袋里,然后拿武器的拿武器,穿戰甲的穿戰甲,脫衣服睡覺的脫衣服睡覺。
“走,站崗去。”
“干活了,巡邏的兄弟跟我走。”
幾個土匪帶頭朝著哨卡外走去。
“么的,老黑最近發什么神經呢?以前不都這么過來的嗎?緊張個啥,這北地難道還有人敢惹咱們?”林子里,錢大壯依著棵樹邊灑水邊罵道。
“小聲點,被老黑聽到你就倒霉了。聽說前幾天礦里出了批好貨,所以狼頭現在特別小心。等過幾天買家來提了貨后,大家日子估計就好過了。”幾米外,和他一起站崗的沈浩天一臉神秘地說道。
“好貨?那這批貨出了后,咱們一人能分多少?”錢大壯打了個哆嗦,邊扎褲子邊問道。
“分個球啊。聽黑子的意思,狼頭想把買賣做大,這次賣的錢他打算全用來擴軍。”沈浩天嘆道。
“那……”錢大壯轉過身,話還沒問出口,整個身子便如同打擺子一樣居然地顫抖起來。夜晚的深山密林,在他的記憶里總是和一些荒誕離奇而又可怕的故事聯系在一起。這個晚上,在夜的微光中,他親眼看到了令他魂飛魄散的一幕:幾秒前還在和他聊天的沈浩天,正一臉驚恐和痛苦的表情,發瘋似地抓扯著自己的喉嚨,仿佛有什么東西從中鉆了進去,令他生不如死。鮮血從他的手指逢里溢出,像斷線的珍珠一樣滴落在地上。
“叭嗒、叭嗒、叭嗒…….”那聲音在黑暗和靜寂中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三魂六魄頓時去了一半。
“哥,別玩了,這大晚上怪嚇人的。”錢大壯顫聲道。無聊的時候大家都會玩些惡作劇嚇人,但從來沒有人能弄得像沈浩天眼下這樣逼真而又可怕。
“刷”地一聲響,錢大壯看到一個黑點從沈浩天的喉嚨里飛了出來,消失在了夜色中。沈浩天捂著喉嚨的手在黑點飛出的時候被掀了開去,一股血箭噴涌而出,他的身子猛地撲倒在地,頓時沒了動靜。
錢大壯膽都嚇破了,雙腿哆嗦著正欲大呼求救。一點黑光驀地在他眼前一閃,緊接著喉嚨處傳來一股冰涼刺痛的感覺,呼救聲被生生卡在了嗓子里。他像沈浩天一樣驚恐地捂著自己的喉嚨,雙手不停地抓扯著。黑暗中射來的利器不僅刺穿了他的喉嚨,還帶著一根細細的鋼索穿過了他的脖子鉆出了他的身體,令他生不如死。
突然,那根鋼索被一股大力拉著,飛速地往回收去。錢大壯清楚地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從脖子后面猛地扎進了他的皮肉里。他甚至聽到了皮肉被扯離骨頭時發出的聲音,聽到了頸椎被扯裂時的喀嚓脆響。刮骨割肉的巨大痛楚并沒有持續太久,黑點離體的那一刻,他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中。
五個黑影從林子中走了出來,踏過兩人的尸體朝著哨卡悄無聲息地摸了過去。
在同一時刻,被黑子趕出來站崗的幾個士兵,都遭到了黑暗中的襲擊。他們有的被一刀插進心窩,有的被人大力扭斷了頭顱,還有的被細細的鋼絲繞頸活活勒死。在秦力的指揮下,烈風隊員們很快控制了南山哨卡兩道進出的房門。在布置好周邊的警戒哨后,隊員們貼著墻站好,等待著突擊的命令。
突擊的排頭兵是冷云飛。他的神情很淡然,沒有一絲臨戰前的緊張或不安,仿佛到這里來只是度個假看看風景一般。可是,暗扣在掌心里的兩枚金色細針,卻是他收割生命的利器,在過去數年時光里它們曾經帶走無數狼人的生命。沒人知道,在歷史上的某個時期,這些金色的細針曾經一度令大陸的修煉者們聞風喪膽談針色變,開創了一個傳奇家族的光輝歲月,最終也將這個家族帶入了血雨腥風中,并最終湮滅在時光的長河中。
“真酷啊!”朱小七盯著冷云飛,心中暗贊道。雖然冷云飛看上去依舊是那副愛死不死的樣子,但他身上涌動的瘋狂殺意卻令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寒意。烈風隊員們看他的目光里已隱隱帶著一絲敬意。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家伙們,比任何人都清楚,要修煉到他這個境地手上需要染過多少人的鮮血。
冷云飛和朱小七交換了個眼色,然后猛地一腳踢開了房門,沖了進去。
屋里的人都睡下了,但依然一片燈火通明。
冷云飛的目光飛快掃過房間,周邊的環境便清楚地烙在了他的腦海里,每個人的位置和姿勢也了然于心。兩點金芒一閃,房內的燈滅了。
置身于黑暗的空間里,冷云飛驀地動了。從這一刻起,這里就是屬于他一個人的領地,所有人的生死都在他的撐控中。
烈風隊員們剛一沖進房間,頓時眼前一抹黑,站在門口不知該怎么辦才好。這個家伙怎么會突然把燈給滅了?難道他想一個人對付這一群敵人么?尼馬,這是突襲作戰,不是鬧著玩的,要搶功勞也不至于這樣吧?
“靠,黑乎乎一片,打誰都看不到。快把燈弄燃啊。”黑暗中,一個牛哄哄的聲音響了起來,緊接著傳來叮叮兩聲輕響,屋里的燈重新亮了起來。
冷云飛站在燈前,拿著張布悠然地擦拭著手中的金針。
烈風隊員急忙朝墻邊的十幾張高低床望去。床上,土匪們靜靜地躺著,沒有一點聲音,似乎全都在一瞬間睡熟了。等他們走近一看,才發現那些躺著的人全都七竅流血早就沒了氣息。每個人的額頭上,都有一個小小的針孔,針孔上浸出了一滴黑色的血。
“這就結束了嗎?”朱小七訝然嘆道。
“不到二十個人,又不多。”冷云飛瞄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
“開眼界了,真是開眼界了。”秦力一臉震驚地望著冷云飛連連贊道。
“通知軒轅宇他們,按計劃進山,朝撲老狼頭的大本營。冷班長,你替他們打前站,沿途的崗哨就交給你了!”朱小七命令道。
“沒問題。”冷云飛在烈風隊員們敬佩的目光中,瀟灑走出了房門。
(只說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