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灑落在河面,帶起一片粼粼的波光。
涼絲絲的河風襲來,送來了秋日的舒爽。
朱小七站在河邊,望著那些正牽著戰馬飲水的騎士們,眼神灼熱而又明亮。長河飲馬、縱橫沙場,這不是他一直渴望的人生么?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他嘴里輕輕念著。雖然一切只是個開始,雖然這支部隊離他的構想還差得很遠,但戰斗的號角卻在他的心中回蕩不休。歷經艱辛邁出一小步后,心中緊閉的一道閘門轟然開啟,澎湃的戰斗激情如九天之水狂卷而入,滌蕩著他的心靈。他有種預感,這一步將會改變他的人生,改變一群人的人生。
“他不會是想要跳河自殺吧?”
“他跳進去的話會毒死很多魚。”
身后,兩個聲音一唱一和,頓時將他美好的心情一掃而空。
“你們就他么不能讓我靜靜地感悟下人生么?”朱小七無奈轉身,看著軒轅宇和蒼語瑤苦笑道。
“如果你想感悟人生的話,今晚我在風陵客棧等你。”蒼語瑤嬌笑道。
“不要,行軍床睡著更踏實。”朱小七搖了搖頭。
“我們還是討論下這玩意兒吧。”軒轅宇掌心托著那塊破碎的玉石苦笑道,“這東西要是處理不好的話,估計我們的人生會變得很短暫。”
“麻煩是你的,關我鳥事。”朱小七看著那塊玉石,一臉臭屁地說道。
“我對著太陽發誓,如果神庭向我逼供,我第一個就把你招出來。”軒轅宇伸出一個手指指向天空。
“我……日!”朱小七豎起中指,指向了頭頂的太陽,“軒轅宇你他么真是個坑貨。你說你要是一劍把他切巴了,不就啥事都沒了?那種情況下你跟老子玩什么行為藝術?”
“這是個意外。你能想到老狼頭身上會帶有神庭中人的天國之鑰么?”軒轅宇很無辜地聳了聳肩膀。
天國之鑰,神庭用來傳遞即時訊息的特殊物品。這玩意通常由玉石制成,上面鐫刻有神庭獨創的微型法陣,并經過大主教級別以上的神職人員加持光明神力方才生效。使用者需以生命獻祭于神主,方才能啟動法陣傳出最后訊息,所以被稱為天國之鑰。
天國之鑰出現之初,是專供神庭光明騎士團使用的。因為騎士團擔負著審判、制裁異端的使命,在執行任務過程中經常會死人,所以神庭研究出這玩意,在威懾敵人保護自己人的同時,也方便追殺那些殺害光明騎士的罪人。根據神庭數百年前公布的消息,光明騎士團配發的天國之鑰通常百枚一套,由一枚母鑰和九十九枚子鑰組成。母鑰通常由神庭派駐各國的教宗掌管,子鑰則由執行任務的光明騎士攜帶。不過,隨著異端的減少和時光的流逝,光明騎士團執行危險任務的時候越來越少,天國之鑰漸漸不被人重視,逐漸成為了各地高級神職人員用來控制下屬、消滅對手的一種工具。
也就是說,老狼頭傳出的訊息定然會被神庭中某個職位較高的人收到,這個人很可能會找軒轅宇的麻煩。而他之所以能找上軒轅宇,是因為天國之鑰有個非常特殊和厲害的地方:它能把持鑰者臨死時周邊的實時場景傳出去,并通過母鑰顯示出來。
“媽蛋,這可是血的教訓啊,裝逼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朱小七一想到這點,就感覺頭疼得要命。
蒼語瑤無奈地看著這一對寶。天國之鑰出現在老狼頭手里,事情便牽扯到了神庭,這兩個貨竟然還如此輕松,這神經得有多粗壯啊。
“說點正事。你們打算如何處理這事?”她問道。
“這鬼東西出現在老狼頭的手里,而老狼頭的靈石交易地點都在黑水鎮。這巴掌大的地方,不用說我也能猜到這家伙是誰了。”軒轅宇冷笑道,“神庭怎么說也代表著光明和正義,黑水城主教要真敢找上門來,我不介意和他來一場撕逼大戰,或者直接替神庭清理下門戶!”
“武夫啊,光想著用暴力解決問題。”朱小七一本正經地批評道,“黑水城是什么地方?是戰場是殺場是富得流油的罪惡土壤!他既然養狼為惡,想來啥壞事都干得出來,身家一定豐厚得要死。老狼頭為他拼死拼活,現在人死了,咱們得替他討個公道啊,要點什么撫恤金、安葬費、精神補償什么的不好么?非要喊打喊殺的,多不和諧啊!”
“好吧,我承認我的擔心是多余的。”蒼語瑤聽得一陣惡寒。她嚴重贊同軒轅宇的話,這家伙誰惹上他都得倒霉。
“你當人家是軟柿子,你想怎么捏都成?”軒轅宇皺眉道。
“自古邪不壓正。神庭只要打著光明正義的旗號一天,恐怕就容不得這些污垢曝光于世人面前。罪證在我們手里,只要咱們逮著不放,他就算有天大的本領,都必須老老實實地把爺侍候舒服,讓爺捏個痛快。”朱小七得意地笑道。從天國之鑰出現那一刻,他就一直在思考如何應對,此時心里早有了主意。不就一個小破城的主教么,看老子回去后怎么調\教他,讓他俯首聽命。
“好吧,你贏了。以后和這些壞種打交道的事都由你出面吧。”軒轅宇感慨道,“你就是壞人的祖宗啊!”
“他是在贊美我么?”朱小七扭頭看著蒼語瑤,問道。
“嗯。他在贊美你,就像你贊美神主一樣真誠。”蒼語瑤噗嗤笑了。
大青山下,是一片平坦的農田。農田旁邊有一處不起眼的農家院落,是青山游魂設下的暗卡。
這日下午,每隔半個時辰便有一匹快馬飛奔到院落前。馬上的騎士躍下馬背后,很快跑進院內,隨后院子里便會有一只白鴿騰空而起,朝著大青山飛去。
山下傳來的一道道訊息,讓平靜的大青山炸開了鍋。一場激烈的討論,正圍繞溪山那場意外的戰斗展開,青山游魂的四個骨干們坐在會議室里爭得那叫一個面紅耳赤。
“媽蛋,這狼白養了半天,眼看著膘肥肉厚可以殺來過年了,卻被這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混蛋冷不丁一口給吞了。”
“窩囊啊,咱們眼皮底下的獵物都被人搶走了!這老狼頭也是個廢物啊!人家幾十個人加上狼牙手下那幫蠢貨,就輕松地把他滅了?”
“這老狼頭早就該殺了。老大非要留著查他的底,結果底沒查出來,人就掛了。早知道這么容易對付,咱們就該先下手辦了他!”
“不對勁啊,老狼頭哪是那么容易搞定的。這伙人實力恐怕不一般啊。這黑水城周邊,幾時冒出這么強的一股力量了?我們竟然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幾個人正吵吵著,一個身材高大、年紀大約三十來歲的大漢走進了會議室里。國字臉,濃眉大眼,板寸短發,臉上白凈無須,身上穿著一件沒有掛軍銜的天龍舊軍服。舊軍服有些發白,顯然是洗了又洗的,不少地方還有明顯的磨損。可是就這樣一套軍服,穿在他的身上卻顯得極為威風和帥氣。
“起立!”四人刷地站起身。
“營長好!”他們望著他,齊聲大吼道。這個大漢,就是青山游魂的首領楊子風。
“坐。”楊子風點了點頭。
“營長,這事怎么辦?”
“咱們要不要來個黃雀在后?”
“營長,快下命令吧,瞅著別人吃肉,咱們在山上喝風,憋得真難受啊!”
“我代表四連向營長請戰,保證連人帶貨全都帶回來!”
一坐下后,四個人又開了鍋。
楊子風笑瞇瞇地看著四個手下,突然拋出了一個炸彈:“據山下傳來消息,這伙人正朝著大青山而來。你們說說看,他們打算干啥呢?”
“嫁禍江東?”
“借刀殺人?”
“禍水東流?”
“找人背鍋?”
“以上回答基本正確。而我呢,好像就是那個被他看上的冤大頭。”楊子風笑道。
四個手下頓時笑得前仰后合。
“營長啊,你人品不好!”
“和長相也有關系!”
“誰叫你做人沒下限呢?”
“不對,是上限太低,低到沒有……”(七百票,沖刺!戰友們,向我開炮!)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