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主賬內
二皇子呼其索正和營妓調情,衣衫半褪的女子正吊著酒杯殷勤的討好呼其索……
“報!不好了,大啟軍隊夜襲糧倉。”
“什么?”北狄二皇子呼其索難掩震驚之色,猛地推開膝蓋上的女子。
他聲音帶著顫抖,不可置信,“你……你說什么”
那士兵垂下頭顱,面容上皆是畏懼之色,“呼延將軍戰死,南北糧倉皆遭敵襲火燒,搶救出來的糧食不足十分之一。”
呼其索跌坐回主位,神色茫然,喃喃自語道,“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呢?”
接著他憤怒地掀翻了面前的案幾,一腳踹開匍匐在腳邊的營妓,狠狠前來報信的將士的脖領。
“你們都是死的嗎!
大啟人究竟是怎么繞過層層封鎖,跑到我們北狄境內的
還將夜襲敵營,火燒軍糧!
你們這群玩忽職守的蠢貨!簡直該死!”
說著將他一推,轉身拔出隨身的佩刀。
“且慢!”遲來的巴圖高聲喝止,可在暴怒中的呼其索如何能聽得進去。
一道寒光閃過,那侍衛的已經被二皇子一刀捅了個對穿,死死地瞪著眼睛,不甘心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呼其索!”
巴圖晚了一步,憤怒出聲,“你這急躁魯莽的行為什么時候才能改改!
殺了他,難道失守的糧倉就能完好無損地回來嗎!”
呼其索胸口劇烈起伏,在營帳中來回踱步,“該死的,該死的趙君玄,該死的大啟人!
我這就率領全軍,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巴圖嘆了口氣,二皇子勇猛善戰,放在戰場上確實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勇將,可他的缺點卻也十分明顯,易暴易怒,極容易沖動。
“二皇子莫急,你難道不想知道偷襲我們糧倉,領兵的大啟將領是何人嗎?”
“何人?”
此時二皇子稍稍冷靜了些,察覺到此事的蹊蹺,“難道是出了細作,否則,那糧倉的選址頗為隱秘,怎么會被敵軍知曉。”
巴圖:“是安平長公主的獨子,康王世子趙允成。”
“什么?他……他不是死了嗎?
宣和帝特意將他的尸身搶了回去,風光大葬,怎么可能還活著?”
說完他周身一震,猛地醒悟過來,“可惡,大啟人果然狡猾,那具尸體根本就不是趙允成。
他們這么做就為了麻痹我們,該死的!哈倫魯那個廢物,要不是他,我們怎么會如此被動!”
二皇子想通了其中的關鍵,頓時怒不可遏,“我們都被他耍了,好個心思深沉的趙允成,假死脫身,卻混跡在我們北狄境內。
摸清了糧倉的位置,和趙君玄里應外合,是我們大意了。
巴圖,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糧草損失近九成,我們的五十萬大軍,很快便會面臨斷糧的絕境。”
巴圖的臉色也難看得緊,這段時間兩軍對峙,幾次交鋒,都沒討到好,反倒處處被他們牽制,如今竟連糧倉都失守。
絕對不能再拖下去了……
呼其索已經按捺不住,沉聲說道,“如今糧倉已毀,士氣低落。
此時倒不如整頓軍馬,清點物資,背水一戰。
只要打下大啟的城池,何愁沒有補給……”
巴圖摸著胡子,微微點頭,二皇子能想通其中關鍵倒也不算一無是處。
“主帥所言甚是,只是這仗該怎么打,什么時候打,還是大有講究的……”
大啟營帳內
宣和帝收到捷報,營中的將士個個歡欣鼓舞,笑聲震天。
“好,這可太好了!”
“真不愧是安平殿下的獨子,果然悍勇非凡,孤軍深入,焚燒糧草,妙!實在是妙計!”
“還是陛下圣明,和世子殿下里應外合,才能有這出火燒敵營的大戲!”
“陛下圣明!”
可比起營帳內的將士,宣和帝卻顯得格外平靜。
清冷眸子依舊透著淡淡的戾氣,周身散發著波瀾不驚的疏冷之氣,眉眼間的壓迫感,使得他的俊美的五官都帶著攻擊性。
此刻他輕咳幾聲。
剛才還喧鬧盈天的主帳瞬間安靜了下來。
眾人揣度他的神色,不由得緊張起來。
明明捷報頻頻,可陛下看上去卻并無半分喜色,難道這里面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變故。
老將高望摸著花白的胡子,神色有些凝重,他上前一步,“北狄失了糧草,正怒火沖天,此刻敵軍若是背水一戰,敵我雙方兵力懸殊,只怕……”
高將軍一語驚醒夢中人,營帳內再次陷入沉默。
正所謂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這是在生死存亡的戰場上。
北狄軍失了糧草,無法在打持久戰,必不會善罷甘休,若是以全軍之力,正面對決,敵我雙方實力懸殊,勝算實在小之又小……
宣和帝面色疲倦,卻更顯得漆黑的瞳仁明亮深邃,他只是這樣靜靜地坐在主位上,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便奇異地讓眾將士狂躁的心安定下來。
眾人像找到主心骨般,目光灼灼期待地望向高位上的君主……
趙君玄絲毫不慌,像一只蟄伏許久的野獸,周身盡是肅殺的戾氣。
有條不紊地指揮全軍調動。
“齊將軍帶兩萬將士守住南邊通道。”
“高將軍率領三萬將士死死守住丹河,謹防敵人渡河夜襲。”
“此外,張副將帶兵四處巡視,一旦發現敵情,立刻點燃信號彈……”
“此戰關乎國運,我趙君玄在此立誓誓,與眾將士共進退!此戰必勝!”
此話一出瞬間點燃了整個營帳。
眾將士只覺得熱血沸騰,豪氣干云,“臣等與陛下共進退,此戰必勝!”
“臣等與陛下共進退,此戰必勝!”
對峙的兩軍,忽然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雙方隔著丹江遙遙對望,可空氣中焦灼的火藥味卻越發的嚴重了。
仿佛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兩軍人馬都猶如緊繃的弓弦,只等一聲令下,拼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