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瑜從信中抬首,輕聲笑了下,葉寒枝那丫頭那么在意她二哥,他可不得幫她好好看著嗎!
“告訴桑六,人給我護好了,若是他日我回京她少了一根汗毛……”后面的話蕭景瑜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桑九仍然感受到了絲絲涼意,渾身一哆嗦,讓他有些心慌。
“是。”桑九道,“爺,看現在這情形,金原這邊對我們定是多有防備,那我們日后行事豈不困難?”
“怕什么?”蕭景瑜笑了笑,有困難才好玩啊。
蕭景瑜又埋頭看信。
桑九不敢再打擾,轉身就要離開派人去通知桑六。
“等等。”
桑九本已走到門口,聽見蕭景瑜叫住他,立馬回身過去。
“你親自回一趟京城,本王還有事要你去辦。”
桑九道:“爺讓屬下辦什么事?”
蕭景瑜笑了笑,敢這么明目張膽欺負那丫頭,不給他們一點教訓還真當葉寒枝身后沒人了!
他捏著手中的幾張信紙,眼神中透著一股玩味。
看來這些天葉府也不太平,葉寒枝這丫頭倒真把葉云安護的好!
看見蕭景瑜嘴角的那抹笑意,桑九背脊一涼。
這是又有誰要倒霉了?
這段時間,羅義鵠隔三差五的就能收到一些東西,不是文房四寶,便是御寒衣物,有時還會送來一些飯菜。
他曾經給送東西來的人說過,他不需要這些,也不要再送來,可依舊有人時不時送些東西來,這讓羅義鵠一直惴惴不安。
葉大小姐這舉動什么意思?難道她真的心悅自己?可是睿王殿下與齊國公不是早有約定么?
羅義鵠不希望自己和睿王的關系因為一個女人而破裂,可最近他總是克制不住地去想那日見到的葉舒影的笑容,她那么高貴,那么美麗,能得到她的芳心,真是人間一件美事。
這日,又有人送東西上門了。
羅義鵠猶豫了許久,門外的叩門聲一直響不停,最終他實在煩躁的厲害,還是去開了門。
門前是個尋常的市井小民,他見門開了,立刻笑著說道:“羅公子,有人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
羅義鵠接過信,勉強一笑:“多謝這位小哥。”
“嗨!沒事沒事,順便而已。”那人一臉不好意思,只是送個信就能得一筆錢,何樂而不為呢?
回了屋,羅義鵠拆開信來,一張帶有女子香氣的信箋映入眼簾。
“羅公子,展信安好。
這些日子時常掛念公子,憂心公子因讀書而廢寢忘食,小女自知幫不上忙,只能略進綿薄之意,不知公子可滿意?
公子才學出眾,人品上佳,小女甚是欽佩,可惜不能聽公子講經釋疑,實感遺憾,只盼公子才能不日便能得遇伯樂,一飛沖天,以償夙愿。”
合上信,羅義鵠感觸良多,除了疑惑之外還有些慰藉,他狀元之才卻遲遲不得重用,可葉大小姐不一樣,她真心仰慕自己的才學,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好前途,一時間有種得遇知音的感覺。
他又想起之前送來的那些東西,吃穿用度無一不用心,頓時又是一陣感動。
可惜……
可惜注定他倆有緣無分啊!
還有三日便是正月十五。
明月當空,寒風冷冽,這樣的天氣在初春里算是極好的了。
今日總算是得了閑,葉寒枝又像往常一樣坐在床邊飛針走線。
之前她在繡一條腰帶,但因為柳姨娘一事耽擱了許久。
她靜心走針,忽然想起那日祖母說的話。
蕭昀久經沙場,他那樣的性子,過的卻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夜里一定很難入睡吧?
葉寒枝停下針線,祖母說的其實也并不是沒有道理,這是她欠他的,必須償還。
藥包?
還有三天就是宮宴了,她還來得及嗎?
“快快快!”
“來人呀!”
“快來人呀!”
“走水了,走水了!”
忽然外面一陣嘈雜,紛紛擾擾不知在做什么,只隱約聽到什么“走水了”。
“小姐,走水了,走水了!”
挽竹和柏雪突然闖進來,神色著急。
葉寒枝眉頭輕蹙。
走水?
怎么會在這個時候?
“可是華陽居走水了?”她問。
“不是華陽居。”挽竹搖頭,“是鶴鳴院!”
“鶴鳴院?”
那不是葉墨書的院子嗎?
“現在情況如何?葉墨書他怎么樣?”
柏雪回道:“回小姐話,府里的人都去救火了,火勢應當很快就能控制住,大少爺也沒事,起火之時他并不在鶴鳴院。”
挽竹接過話:“大少爺剛好在二夫人的華陽居,所以躲過一劫!”
聽聞葉墨書沒事,葉寒枝稍稍松了口氣。
葉墨書同齊氏葉舒影不同,他們之間無冤無仇,且他這人還算正直善良,她雖不喜歡他,卻也不盼著他出什么事。
“老夫人那邊可知道此事?”
柏雪道:“老夫人那邊……還沒人敢去說。”
“嗯。”
葉寒枝這才將整顆心放松下來,祖母身子不好,沒的來被這些事刺激到。
“走,去看看。”
葉寒枝帶著挽竹柏雪一起去了鶴鳴院,府里的下人們拿著盆子一趟趟往鶴鳴院跑,挽竹柏雪護著葉寒枝小心避讓,這才終于走到了地方。
此刻的鶴鳴院火勢雖然同柏雪說的那樣已經控制的差不多,但還是被大火燒的七七八八了。
葉舒影和葉庭趕了過來,得知葉墨書不在鶴鳴院都松了一口氣。
“來人!”葉庭怒氣沖天的喚人,管家立刻上前來。
“給我查!我倒要看看,這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
“是,老爺。”管家道。
“不好啦,不好啦!老爺!老爺!”葉庭還未氣消,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下人忽然大叫連連。
葉庭不耐煩道:“又出了什么事?”
那人回道:“老爺,不好啦,夫人和大少爺中毒了!”
“什么?!”
猶如晴天霹靂,葉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快帶我去!”
葉庭匆匆跟著來人走了,葉寒枝只覺驚奇,又是走水又是中毒,看來這場大火并不是那么簡單。
“小姐。”
陳媽媽過來了。
“小姐,出事了,二夫人和大少爺中毒難治,怕是會撐不過去……”
“怎么會這樣?”
挽竹吃驚,葉寒枝也有些不淡定了。
這是要將人往死里整啊!
齊氏和葉墨書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小姐,我們要不要去看看?”挽竹為難的說道,她可不想去看他們,她巴不得他們早點死才好。
“自然要去。”
葉寒枝皺著眉頭。
齊氏,你最好保佑你自己死不了!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