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的那場刺殺,殿下知道多少?”
其實自從在宮里收到他的書信后就一直想問這件事,只是他回來后遇上刺殺,她重傷休養,等到今日才問了出來。
蕭景瑜知道葉寒枝遲早會問這個問題,他順勢坐在床榻上挨著葉寒枝回道:“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有人要在元宵宴上做手腳。”
“所以殿下早就知道元宵那天會發生意外。”
“是。”
“知道卻不阻止,寧王殿下真是好算計!”葉寒枝有些生氣,這件事如此事關重大,他竟然密而不報將皇上置于險境。
蕭景瑜不知葉寒枝是為這個生氣,只以為她是在怪自己隱瞞于她,于是道:“我并沒有想算計什么,只是怕打草驚蛇。”
“那殿下可有想過陛下?陛下安危乃國之根本,更何況他還是你父親!”
蕭景瑜愣了一下后才反應過來葉寒枝是在為皇上擔心,這讓他覺得奇怪,畢竟她與皇上非親非故,而她也不是一個會擔心非親非故之人的人。只是奇怪的同時竟也覺得有些失望。
“你以為我是什么人?六親不認?還是不忠不孝?”蕭景瑜看著葉寒枝,面露心酸。
“我……”葉寒枝忽然說不出話來,蕭景瑜要做什么與她何干?她有什么立場去責怪他?異地而處,如果有一天她遇到這樣的事她恐怕做的比蕭景瑜更絕。
葉寒枝一直是個冷靜的人,今天會有如此失誤跟葉老夫人之死定有關系,蕭景瑜也冷靜了下來,他是個男人,什么時候也這么小肚雞腸計較別人對他的看法了?
一個不想再追根究底,一個不想費心解釋,于是兩人就這樣心照不宣的岔過這個話題。
葉寒枝問道:“那殿下可知道幕后之人是誰?”
“是四哥。”
蕭景瑜得到消息后幾番追查,終于讓他查到這幕后的始作俑者。
四王爺?
葉寒枝沒想到幕后之人會是四王爺,一個被奪了權貶去守皇陵的王爺會有這個能力?
那場刺殺后,太子被栽贓,皇后被軟禁,這些都是他算好的嗎?還是莊妃也參與其中?借力打力,不費一兵一卒便解決了皇后與太子,真是好算計!
想到那日莊妃特意叫她前去,正好撞上那個給莊妃下毒的小宮女,可見自己也是這個計劃中的一環。
不過……蕭景瑜既然提醒自己,他便不會故意將自己拉入局中,那么只有莊妃了。
莊妃不喜自己,借此機會讓她得罪了皇后,皇后記仇,定會百般心思的想要除掉自己,真是好一招借刀殺人。
想到此處,葉寒枝眼中殺氣盡現,不過只一瞬間便收了回去。
她不是圣人,祖母的死讓她明白,對于害過她的人,她必定是要還回去的,甚至,若有必要,她不介意除之而后快。
蕭景瑜何等人物,心細如塵,葉寒枝眼中的殺氣怎瞞得過他的眼睛,看她沉默著思索的模樣,竟是不敢看她。
桑六早將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他猜到母妃不喜葉寒枝,卻沒猜到母妃竟然會對她用這樣的手段。
他對葉寒枝心有愧疚,一時間不知該替自己的母妃解釋什么,只能裝作不知,待他回去后問過母妃再行定奪。
他假裝咳了一聲,撇過頭,道:“你不用懷疑,確實是他沒錯,不過以他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完成刺殺計劃的,所以,在宮里肯定有他的內應,或者說宮里的那個人才是整件事的策劃者。”
葉寒枝見蕭景瑜不敢正視自己,知道他定是什么都知道了,但他既選擇了避而不談,她也就懶得翻出舊賬。
“能悄無聲息的在宮里完成整件事,想必這人必是位高權重,殿下覺得,這個人會是誰?”
葉寒枝抬頭看他,一雙眼睛里閃著不確定的光芒。
蕭景瑜看她這模樣,知道她是在試探自己,不,應該說是在試探母妃。
“現在還不知道,但這個人必定是個深藏不露的,輕易不會被人懷疑的人。”
這話算是答案,卻也不是答案,但也在無形中告訴了葉寒枝,這人不會是莊妃。
說完,他看葉寒枝眉心皺起,不由得出聲道:“放心吧,這件事很快就能查出結果來。”
葉寒枝其實只是對莊妃有所懷疑,并不確定,后來再一想,也覺得不會是莊妃,如果莊妃同四王爺同謀,那蕭景瑜不會不知道。
可不是她,又會是誰呢?
現在沒有證據沒有線索,憑空猜想也無濟于事,只得作罷,想著回去后讓人去探探。
兩人忽然沉默,日后局勢艱難,寸步難行,他們又該如何在黑暗中撕開一條血路呢?
葉寒枝看了眼蕭景瑜,發現他并不看自己,而是垂著眼,目不斜視。
她知道蕭景瑜這幾日都在有意的躲著她,也知道其緣由許是因為秦貞,依照前世所聞,蕭景瑜與秦貞少年相伴,相互扶持,其情義不同于他人,是真正的情深義重。
如今秦貞出事,蕭景瑜內心傷痛可想而知,雖他極力表現出一副無事的模樣,但他時常的沉默總能讓人感覺心酸。
蕭景瑜似乎感覺到葉寒枝的注視,他抬起頭來回看著她,一會兒后,眼神又有些閃避:“……你休息吧,我改日再來看你。”
說著,蕭景瑜從床榻上站了起來。
“殿下。”
葉寒枝叫住他,蕭景瑜邁出去的步子頓了一頓,然后停下。
他轉過身來,問:“怎么了?”
“殿下身上的傷,還好嗎?”許久之前就想問的問題,葉寒枝現在才有機會問出口。
蕭景瑜沒想到她會詢問自己的傷勢,那些傷他早就處理過了,并不多嚴重,傷口也早都不痛了。
“我沒事,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嗯。”
“殿下也早些休息吧,有些事情,就算難過也于事無補,不如想想下一步該如何做。”
這些天以來蕭景瑜身上的氣壓太過低沉,葉寒枝想要說些安慰的話,只是最后說出來也只是這些不痛不癢的話。
聽到葉寒枝的話,蕭景瑜有些不自在,他飛快的看了眼葉寒枝,然后轉了視線,輕聲應了。
蕭景瑜知道自己應該走了,可自己的腳始終不肯再邁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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