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竹不知自己現在該以什么樣的表情去看自家小姐和沈小姐兩人相談甚歡的場面。
她看得出來,沈小姐她,喜歡二少爺。
二少爺對沈小姐也是有好感的。
沈小姐是沈府千金,身份高貴,容貌出眾,就是站在自家小姐面前也是不遜色多少,二少爺是新貴將軍,前途無量,又生的玉樹臨風,他們兩個郎才女貌,再是相配不過了。
而她呢?不過就是一個身份低微的丫鬟罷了,莫說配不上二少爺,就連與二少爺站在一起,也是不配的。
她真的不該存有這樣的心思。
“阿枝,你與寧王殿下到底是什么時候認識的啊?快跟我說說。”
沈嫣然對葉寒枝和寧王的事十分好奇,葉寒枝笑了笑,只說兩人是在昀王回朝的那場接風宴上認識的。
沈嫣然不疑有他,當時葉寒枝兄妹和寧王昀王一起出現在接風宴上,想來是因為葉二公子的緣故:“原來在那個時候你們就認識了。”
“那你們什么時候……嗯……什么時候私……在一起的啊?”沈嫣然把“私定終身”換成了“在一起”,畢竟還是深閨女子,要她直白的問出這話難免有些難為情。
葉寒枝笑了笑,沈嫣然問的問題可不像一個名門世家的小姐能問的出來的:“可能是皇上下旨的時候吧。”她似是而非的說了一個答案,沈嫣然知道葉寒枝這是不想回答,便沒再問這個問題。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直到傍晚時分,沈嫣然才辭別。
出了葉府,沈嫣然和冬兒上了沈府馬車。
“小姐,您怎么還和那葉家二小姐交往啊?您難道不知道外面現在怎么說她的嗎?”冬兒想著小姐今日偷偷跑出來看望葉二小姐,心里止不住的擔心。
沈嫣然微微一笑:“自然知道。”
外面謠言四起,當初葉寒枝失蹤時他們說葉寒枝與人私通縱火私奔,現在變成了葉寒枝與寧王私相授受,私定終身。
人們私下里議論葉寒枝時總將她與“不守婦道”“下賤”“自甘墮落”“****”這些詞聯系在一起,她倒是從不知道,流言蜚語的惡意竟然這么大。
冬兒不解:“小姐既然知道,怎么還……”
“冬兒,別人說什么那是別人的事,只要我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與什么樣的人來往就行。”
“奴婢明白了。”冬兒頷首坐在一旁,但其實心里還有許多疑問,但此時她不敢再問,只能把那些疑惑揣進肚子里。
車里一時間寂靜無聲,沈嫣然想起在葉寒枝那兒見到葉云安時的場景,忍不住嘴角微揚。
他,也是喜歡自己的吧?
有了這樣的猜測,沈嫣然越發高興,甚至都忘了自家爹娘逼她成親的事。
葉云安從酒樓里出來時天色已是昏黃,他與顧叔商談了許久,也看明白了顧叔對娘親的感情,心中的底氣越來越大。
等回到葉府,柳姨娘已經用過晚飯休息了,他去看過一眼,見柳姨娘睡得安穩,便回了自己房間。
可此時的暗香閣里卻仍舊燈火通明。
翠心守在門外,凍的有些發冷。
大小姐也真是奇怪,自二小姐回府以后,大小姐就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面,一關就是好幾個時辰,有時候她湊近門板想聽里面的動靜,卻一點聲兒都沒有。
“這天氣,明明都開春了,怎么還這么冷?”
翠心冷的蹦蹦跳跳,屋里葉舒影看著燃燒的燭火,心中沸騰著滔天怒意。
憑什么葉寒枝那個小賤人能平安回來,還被賜婚給了寧王殿下?憑什么她容貌依舊半點損傷也沒有?憑什么睿王殿下對她另眼相看?憑什么自己要經受那樣的待遇?
憑什么?憑什么?憑什么?
葉寒枝才應該是生活在泥淖里的蛆蟲,而她葉舒影,生來高貴,她本應該是高山之巔最美的花,可這一切都被葉寒枝給毀了,她絕不會讓葉寒枝就這么得意下去的,絕不!
葉舒影突然伸手掐滅了燈花,房間里的光亮瞬間熄滅。
指尖上傳來一陣痛感,可葉舒影卻笑的放肆,這點兒痛算什么?比起失去清白的痛,這簡直不值一提。
葉墨書自從昨天從青松院回去后,整個人就變得渾渾噩噩的,飯吃不下覺睡不好。
今天白日里齊氏去看過葉墨書,發現他整個人竟然瘦了一圈,問過府里的下人,齊氏抽絲剝繭后發現葉墨書這樣子是從葉寒枝那兒回來以后開始的。
她憋了一天,最終還是憋不住了,趁葉庭還在書房時去了華陽居偏院。
葉墨書還未睡,他屋子里燃著燈,兩個小廝守在屋里,另兩個小廝守在房外。
“酒……酒沒了?來人,拿酒來,拿酒來……”葉墨書抱著一壇子酒靠坐在床沿邊上,地上冰涼,他恍若未覺,一直嚷著讓人拿酒來。
齊氏一進門便看見葉墨書像一攤爛泥一樣在地上滾,語無倫次的說著什么。
“書兒!”
齊氏被眼前景象震驚,連忙吩咐小廝將人扶起來,可葉墨書哪兒肯?他腿上無力,但手勁不小,推開兩個小廝后盯著齊氏看,看了一會兒,他突然莫名的笑了起來。
“咦?母親?哈哈,是母親?”
齊氏心疼葉墨書,連忙跑到他身邊扶住他:“書兒,你這是怎么了?來,地上涼,娘扶你起來。”
“放手!”葉墨書反手將齊氏推倒在地,“我才不要你扶,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阿枝她不會這么討厭我,也不會這么嫌棄我!”
幾個小廝面露驚疑,大少爺這樣和二小姐有什么關系?
“為什么?為什么我是你的兒子?”
葉墨書還在喃喃低語,齊氏已經站了起來,聽著葉墨書的這些話,她只覺心口疼得厲害,她引以為傲的兒子到底是怎么了?
“書兒?”
齊氏擔心的往前一步后突然停了下來,她看向那幾個小廝,厲聲道:“都給我出去,沒我的命令不與任何人進來。”
“是。”小廝們戰戰兢兢的應下,然后立馬跑了出去關上門守在門口。
這時,齊氏才最近葉墨書,聲音哽咽又憤恨:“書兒,你這個樣子是不是因為葉寒枝那個臭丫頭?”
葉寒枝?
葉墨書眼神驟然發亮,嘻嘻笑道:“阿枝?阿枝來了?”隨即目光又暗淡下去,“母親,你騙我,阿枝她討厭我,她不會來看我的。”
“書兒!”
齊氏活了幾十年了,要是看不出葉墨書的不對勁那便是白活了。
她此刻又恨又怒:“你竟然,竟然對那個丫頭……你怎么可以?就算再不想承認,可她是你妹妹,你……你……”
她養了這么多年的兒子,竟就這么被葉寒枝那個賤人給毀了!
不,不會的,她的兒子是狀元之才,是人中龍鳳,怎么會那么輕易就被毀了?她的書兒一定會振作的,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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