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5章裝逼太誤事第1145章裝逼太誤事→:炎顏笑道:“有個小毛賊偷了我的宗門和商隊的賬本子,我與昕竹一路追來,最后就追至了這處院子。”
聽見這話耿通臉上的笑驀地一收,聲音跟著就冷下來:
“哦?炎宗主的意思,是我的人偷了你的東西?”
炎顏淺笑晏晏:“是不是耿大修的人我不清楚,但東西卻是在這兒找著了。”
耿通兩道濃黑的眉毛一揚,看向站在炎顏身邊一直未開口的虞昕竹。
虞昕竹這會兒也反應過來炎顏的意思,配合地點頭:“是,就在那邊的房間里!”
她順手就往艾香放賬簿的那個房間一指。
耿通看了她倆一眼,跨步向那間房走過去。
剛推開門,耿通一眼就看見桌面上果然放著幾個賬簿。
他走到跟前翻開看,果然見賬簿扉頁上赫然寫著白霧殿和炎家商隊的字樣。
耿通微胖的圓臉抖了抖,低低地罵了句:“蠢貨!”
罵完了,耿通抄起賬簿子走出了房間。
回到炎顏跟前,耿通的臉上又露出最初那種溫和的笑:“炎宗主說的可是這些?”
炎顏瞥了眼耿通手里的賬簿,對他明知故問的問題不予回應。
耿通:“既然東西在我這兒找著了,我必定徹查此事,若果真是我這里的人偷了炎宗主的東西,我定當嚴懲不怠,好叫炎宗主滿意。不過……”
話鋒忽地一轉,耿通的臉上露出玩味的笑來:
“炎宗主如何證實這賬簿是被人帶來的,不是你等陷害我館閣子弟,故意帶來放在里頭的?”
虞昕竹臉色一白。
她聽出來了,耿通是不打算此事善罷,興許還打算倒打一耙。
炎顏卻笑起來:“耿大修這地方莫非不是個私人境域?難道是正大光明擺在世人眼前的?若無人引路我等如何能知道這兒還有個小院子呢?”
耿通被問地老臉一紅。
他倒是忘了私人境域這個茬。
不過耿通到底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后生,濃眉一擰,把臉又沉了下來:
“就算是有人帶著你來的,我沒親眼見著那個人也做不得數,此事還需詳細查證再說。”
“另外,還需炎宗主解釋清楚,我境中的那間房是怎么回事?”
說話時,耿通朝她倆背后倒了一面墻的屋子掃了一眼。
虞昕竹心虛地看了炎顏一眼。
炎顏回頭看向擊殺柯洛妮的那個房間,然后回轉頭,表情同樣一臉懵逼:
“它咋回事兒,你問我?你自己家院子蓋的不結實,這也怪的著我頭上?”
耿通氣笑了:“我剛才分明親眼看見你們自那房中出來的,那房間塌了必定與你們脫不了干系!”
炎顏一抱臂:“那我的賬本子還在這院子發現的呢,肯定跟你也與脫不了干系!”
耿通:“……”
嘿,這小丫頭片子,還真會胡攪蠻纏!
難怪年紀輕輕能當上白霧殿宗主,還帶著數百人的大商隊,果然是個不好惹的刺兒頭。
其實耿通自己也不太確定那個房間到底是不是炎顏和虞昕竹干的。
要是別的房間墻皮倒了他覺得還有可能,可是那個房間有些特殊。
耿通不敢大意,也不再跟炎顏打嘴仗,快步走進房間里去查看。五⑧16○
等他看過了房里的情況再出來的時候,臉色明顯就有點不大好看。
這次耿通不問炎顏了,而是直接看向虞昕竹:“小竹子你說,這屋子到底咋回事兒?”
虞昕竹眨巴著黑幽幽的大眼睛,搖頭:“我也不知,我跟阿顏剛找到賬簿,就聽外面有大響動,等到我倆從那間屋里出來,就看見這屋塌了一面墻。”
“我倆也是是好奇才進去看。之后再出來的時候,三師兄你就來了。”
虞昕竹反應多快,通過剛才炎顏應對耿通那些話她就明白了,炎顏想用“推”字訣。
反正艾香和肥蟲都不在眼跟前,事兒就往那兩貨身上推,管它呢!
啊顏跟這叫啥來著……
對,甩鍋!
虞昕竹這番說的有鼻子有眼,從現在來看,完全找不出任何破綻。
耿通剛才進來的時候,在外頭就已經看見那堵墻塌了,他當時為了不打草驚蛇,就沒直接沖進屋子里,而是在院子里等著這倆小姑娘自己出來。
為了不讓這兩個小姑娘太早發現他,他甚至都沒往窗戶跟前去。
所以,剛才屋子里剛才的狀況,耿通是真的啥也沒看清。
耿通到這會兒才幡然后悔,有時候裝逼真的太誤事兒了,尤其懟上像眼前這倆腦子特別好使的小丫頭片子。
搞不好就得自己給裝死,比如現在的他自己……
耿通的目光在兩個女孩子的臉上來回逡巡,終究沒找到任何一丁點破綻。
可是耿通總覺得炎顏在說謊,他又死死盯住炎顏的臉盯了一陣。
炎顏也就那么大大方方地跟他對視,不閃也不避,不卑也不亢。
“欸!”
在兩人對視數息之后,耿通終于輕輕嘆了口氣,對著面前兩個女孩子擺手:“去吧,此間諸事待我再行查證后再說罷。”
炎顏對共同略微抱拳頷首,便徑自往通向茅亭的小徑走去,
虞昕竹趕緊跟在炎顏身后也打算離開。
“小竹子”
只是她才走出沒兩步,就被耿通喚住。
虞昕竹轉回身看向耿通,就見耿通望著自己,緊緊地鎖著眉,炯炯神光深深有物。
虞昕竹心頭一凌。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耿通。
這位三師兄的性子在長生閣幾位師兄里是出了名的懶散,虞昕竹自打幾歲被父親接來天悲島,還是頭回見他這樣認真。
這是耿通從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看出虞昕竹的緊張,耿通的神態稍微和緩了些。
他略沉默了片刻,像在組織語言,最后卻只低低地囑咐:
“自問道大成后,你的身份,地位,名望已非昔日可比。你對咱們天悲島,對劍閣亦有非凡重要的意義。”
“往后行事需越發謹慎小心,尤其獨自出入行走,需好生看護己身。”
說完,耿通抬眼望向虞昕竹。
“多謝三師兄提點,昕竹記下了。”
虞昕竹低身對耿通行禮,再抬頭時正對上耿通向自己望過來的目光。
那目光里帶著明顯的對晚輩弟子的殷殷關切。
只是虞昕竹的目光才剛與耿通接觸,耿通就轉回身,走進那間破屋里去了。
虞昕竹靜靜地看了眼耿通消失在門口的背影,轉身向茅亭尋炎顏去了。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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