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以他現在的能力,他根本做不到與之抗衡。
“我并不指望你能夠幫我,今天你肯給我時間,告訴我那么多,這已經算是給我很大的幫助了。”
夏雨說道,隨即又到了兩杯茶,端起來:“以茶代酒,這一杯,我敬你。”
北冥夜端過茶杯,與之一碰,隨之慢慢品喝起來。簡單的茶水,帶著一絲淡淡的苦澀,在舌尖上翻轉出一種淡淡的甜蜜。
兩人結伴而行,談完話后,不知不覺已經快到晌午。而當兩人正要話別,卻不想一輛馬車招搖過市的對面的街道駛來。馬車的窗簾撩起,一臉冷凝的陳棠郡主,在看到兩人雙雙從酒樓出來的身影時,眼里滿滿的妒恨。
有紅芒在眼底一閃而過,盡管知道自己只是一個暫住在帝陵國郡主體內的妖魂,但當她看到主人和夏雨兩人同進同出,紅眸陳棠還是難以接受,因為那個女人她只會毀了主子……。
可是,當著北冥夜的面,紅眸陳棠卻敢怒不敢言,反而在轉瞬間溫柔的目光朝他們走去。
“皇子怎么到這里來了?害得棠兒等您許久。”紅眸陳棠含笑說道。
“抱歉,讓郡主久等了。”北冥夜還是像以往一樣溫柔的對待每一個人。
淡淡如水,無波無瀾。
夏雨在發覺郡主陳棠對自己的敵意時,還以為是因為上次在梅島,自己打傷了帝陵太子一事。可是,夏雨卻忘了,如今的陳棠郡主,已經是北冥夜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讓郡主久等?
原來是他們之間早就約好了嗎?
沒想到自己竟然耽擱了他那么久,可是他之前也并未跟自己說清楚啊。
夏雨心中不禁有些愧疚,想要道歉,卻見北冥夜已經朝陳棠郡主的馬車而去。陳棠殷勤的為他挑起車簾,他堤身走了進去,和陳棠坐在一起。
“告辭了。”
“好。”遷唇一笑,夏雨只能這么說。
陳棠郡主妒忌的目光不由朝她再瞪了一眼,便吩咐車夫趕緊離開.
夏雨無奈的站在原地,微微嘆息了一聲。不想這時身后卻傳來一聲稚嫩……
“他人都已經走遠了,你準備在這里看到什么時候?”
稚嫩且聆聽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種傲慢的氣性,漫不經心的傳來。夏雨循聲望去,只見追憶站在酒樓外邊的石獅子旁,那種渾天而成的尊貴,襯得威武雄壯的石獅,婉如小貓一般的可憐。
眉宇微皺,夏雨不經感嘆,某人小小年紀就長得如天怒人怨,長大后肯定定妖孽無雙。
只是,夏雨空有一顆為民除害的心,卻是有膽想,沒膽做!畢竟,追憶現在還是個孩子。
“你怎么會在這里?”夏雨看著他,緩步上前,輕聲問道。
“我當然是出來找你的。”追憶很是不悅接著又說:“可是你竟然撇下我,跑出來跟別的男人進小館兒。”
小館兒?不就是去酒樓喝了個茶么?怎么在她聽來,追憶的話就變了個味兒似的?
“抱歉啊,因為臨時有事,所以就把你給忘家里了。”心中一嘆,卻忍不住感嘆,誰叫你是一個小屁孩兒,只會拖累人,又不能幫她做事。
“忘了?你竟然敢把我忘了?!”追憶十分小肚雞腸,當即就沉下臉來,質問道。
“不敢不敢!”夏雨打著哈哈,隨即上前,主動牽住他肉嘟嘟的小手,吧唧了一口,“怎樣,現在已經快中午了,追憶少爺有沒有想吃的菜,我好讓綠翹給你做。”
夏雨順毛的說道,生怕這家伙一不小心就怒了,那到時候就更難哄了。
“我現在心煩,什么都不想吃!”似乎是感覺被人忽視了,追憶整個人感覺很不爽,所以對于夏雨的討好并不愿買賬。
“不吃嗎?那要是你肚子餓,可別再讓我下面給你吃!”
“……”某小孩兒緊抿著唇,憋屈了半天,腦海中當即想起那天夏雨給做的面食,臉色瞬間就跨了下來。
“走吧,先回去再說吧!”最后,追憶鐵著臉,反手握住她的,轉過身往梅莊的方向走去。
“嘿嘿!”夏雨一笑,心中不由感嘆,小孩子就是好威脅啊。
畢竟,這相處久了,夏雨早就摸清了追憶的性格,知道該怎么去哄他。當然,若是哄著不聽話,她也不介意先給他一些小小的懲罰,打他一頓屁股。
盡管,從知道追憶是神族的身份后,夏雨就沒再對他使用過暴力,但是這小家伙真要是惹毛了她,夏雨也是不會對他客氣滴。
周文濤被引薦給大將軍,因為夏雨在太守府的救命之恩,大將軍對他是格外信任。經過一番了解后,他對周文濤的才學見識,治國理論很是賞識,于是便決心重用,并以個人名義,引薦于天承王。
而太守府發現國璽,等同謀反一事,因為天承王有些沒譜,無論大小事宜,也皆交給了周文濤來處理。太守府王家,在朝多年,他們有沒有反叛之心,這件事已經因王太守的死,說不清楚了。但是就沖王太守垂死掙扎前,讓暗衛襲擊大將軍一事,卻讓他們順藤摸瓜,查到太守府確實在背地里有培養不少精兵暗衛的不容事件。
王太守在朝為官,府上子嗣不少。但是,眾多子嗣中最為出色的還是帶兵駐守邊疆的嫡長子,王世杰!
王世杰年輕有為,年紀輕輕不但在武學帶兵上有很大的突破,更是靈力修煉突破了四重天境界的高手。而今,太守王大人已死,他們府上親眷被囚禁,雖然這件事,天承那邊已經讓大將軍做了處理,吩咐不準將有關太守府的事情泄露出去半個字。
但是,紙……始終是包不住火的。
所以,為了不打草驚蛇,引得那邊疆王世杰因為太守府的事兒倒戈過來,率先派兵反攻天承。周文濤便諫言奪權,并故意讓人放出太守王大人病危的消息,企圖將王世杰引誘回京,然后通過王世杰,將邊關和太守府潛在天承的其余勢力,連根拔除。
太守府在天承一向名聲顯赫,府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雖然被封鎖了消息,但最近城中都在私下議論說太守府出了大事。這樣的消息很快傳到邊疆,讓那王世杰心中多少不安,他本來是猶豫著要不要派人暗中打聽下,太守府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兒,卻不想在這時又接到消息,說父親病危的消息。
王太守雖然年過半百,但身子也還算硬朗,這突然說病危,王世杰心中自是慌亂。
但是,王世杰帶兵多年,久戰沙場,面對任何問題,向來做事冷靜。
于是,他委派了高手火速趕回京城查探,另一方面,因為不放心,又不想打草驚蛇,便暗中帶著幾百精兵強將夜間離開了軍隊,想親自回去看看。
但是,他怎么都沒想到,就在他悄悄離開邊疆大軍的次日早上,大將軍和周文濤早已拿著圣旨,帶著禁衛軍,并以王太守偷竊國璽,企圖謀反之罪,處理了他的親信,并接手了整個大軍。
天高皇帝遠,大將軍在天承的威信很高,如今又加上手中的圣旨,邊疆將士自然臣服。可是,王世杰帶兵多年,軍中不少將士還是覺得事有蹊蹺,不能完全信服。
當然,對于那些不肯降服的將領,大將軍和周文濤皆很從容的以抗旨之罪,卸了他們的兵權,將他們押送回天承聽后發落了。
邊疆的事兒,也不知怎么,像長了翅膀般傳了出去。一朝瞬變,軍中便傳出了太守府不僅偷竊了國璽,還暗襲了太子一事,甚至當大將軍帶兵前往太守府查探時,王太守見事情敗露,還對大將軍出手的真相。
而今,那太守府已經全部被控制,只待邊疆的王世杰一并入罪,王上便會下旨處置他們。
那些駐守在邊疆的將士們,對京城發生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他們一般都是見風使舵之人,見大多數人都在擁護天承王,信服大將軍,自然也跟著高呼:“誅殺叛賊,王上萬萬歲”的口號。
另一邊,王世杰還沒回到天承,卻不想又聽到邊疆事變,才知道自己是上了當。本來,他以為自己此行隱蔽,不管太守府究竟發生了什么,他都可以順利返回,率領著大軍,以不變應萬變。
畢竟,鎮守邊疆多年,他的親信可不少。
但是,如今那些將領皆倒戈相向,他一著急,哪里還顧得著京城發生了什么,便火速返回軍中。
可是,他這一回來,卻被自己苦心培養,好不容易信服的將士們團團包圍。
數十萬大軍,將他們幾百人包圍時,王世杰頓時慌了。
“你們這是要造反嗎!”手持長劍,一身便衣,雖然沒有屬于將軍的戰甲長槍,可是那威風凜然的氣勢,依然不容小視。
面色微沉,看著被大軍包圍的王世杰,有幾個將士一臉躊躇后,十分惋惜的勸誡道:“王將軍,您還是投降吧。太守大人叛變,雖牽罪于您,但只要你肯繳械投降,回去好好和王上說這件事您并不知情,王上一定會從輕發落的。”
“繳械投降?呵呵,你這群忘恩負義的東西,枉本將軍平日里提攜你們,卻他媽各個在關鍵時候裝孫子!那天承王擺明是有備而來,想要將我們王家勢力全部鏟除,可你們卻在這時候讓我去跟那狗屁君王說我什么都不知情!”
不管那失竊的國璽是否跟太守府有關,但王家確實在背著朝廷培養了一股不小勢力。而且,王世杰身為太守府長子,又是鎮守邊疆,統領三軍……這一旦被懷疑有謀反之心,那天承王又豈會輕易放過他們。
王世杰一生英勇,馳戰殺場,既然天承王已經相信他們王家有謀反之心,那不管王世杰知不知情,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先奪了他的兵權。
“王將軍這樣又是何苦,反正現在三軍將士已經全數被大將軍掌控,而您再苦苦掙扎,也改變不了什么了。”
“改變不了?”王世杰一聲冷笑,“要是沒有我太守府王家,那天承……”
“將軍,這天承已經沒有太守府王家了。”
王世杰輕蔑的說道,但話還沒說完,便被將他包圍的一個將士將話打斷。
“沒有王太守王家?你什么意思!”王世杰冷著臉問,話音一落,卻不想那將士一聲輕嘆,直接從馬鞍后取下一個包袱,朝王世杰扔過去。
王世杰接過,狐疑的打開,只見里面一個牌位————
那正是他父親王太守的靈牌。
歷經沙場,見慣了血腥的場面,可是當王世杰看到那個刻著自己父親名字的靈牌,王世杰還是嚇得差點從馬背上滾下來。
“怎么回事……不是直說父親病危嗎?”緊握著長劍的手瑟瑟發抖,王世杰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父親已故的消息。從他無措的面容上來看,整個人都快崩潰了似的。
“王將軍,上面來消息說大人是畏罪自盡的。事已至此,王上那邊肯定是有備而來,您要是投降了,說不定還能保全住自己的性命。”
那些將士好歹跟著王世杰出生入死過,也不想看著他身首異處,便想在交鋒之前,勸誡他。而且,不管王太守是否真有翻反叛之心,但是那王世杰確實非常出色的將領!
想他年紀輕輕,實力雄厚,兵法謀略,領兵殺敵,實在是一位難得的良將!
為此,說不定那天承王還會重新考慮,重用于他。
“哈哈哈,投降?別說你們這些小嘍啰的兵將,就是京城那大將軍親自來了,我王世杰也未必會放在眼里!”
王世杰仰天大笑,他這一生只愿戰死,既然那昏君不能明事理,毀了他整個太守府,那他又何必再為了他鎮守邊關,護衛山河。
幾個將士面面相覷,有些惋惜的搖搖頭,隨后策馬退到一邊。三軍將士也紛紛讓開出一條路,只見一身著明黃色盔甲,手持長槍的大將軍。他策馬而來,器宇軒昂的氣質和策馬的沉穩步伐,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一股冰寒之氣,讓人十分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