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登仙錄

第三章 老子還會回來的

“要打打,不打滾。”

青姬對這三女人沒什么好感,之前在金陵打聽玄冰劍下落的時候,她們就屢屢挑事。

要說這馮師妹到底是霓裳宗的弟子,青姬雖然出言不遜,但她并沒有因此而亂了心境,反而暗中調動真氣灌注進她的兩條水袖。

另一邊,陳師妹也默默抖開水袖截住了青姬的退路。

霓裳宗的蕓草水袖盛名在外,可不光是花架子,別看鬼衣魔手似乎很輕松就毀掉了一條水袖,若是真讓這套奇門兵器施展開來,可就沒那么簡單了。

“一百五十兩,”對于兩個大派弟子的威脅,青姬毫不在乎,她抬手指了指馮師妹,隨后又指了指陳師妹,“一百兩,兩個人加起來二百五……”

“這女人嘀嘀咕咕講什么呢?”陳師妹有些疑惑地看向馮師妹。

馮師妹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動手!”

一左一右兩道水袖破空而至,速度之快卷起漫天狂風,眨眼之間便已經來到了青姬面前。

面對這兩道氣勢如虹的水袖,青姬居然紋絲不動。

霓裳宗兩人只是用了普通的起手式,并打算在青姬出現破綻的時候將其擒下,她們并沒有真的想要殺人,畢竟是出身于名門大派,在定罪之前弄出人命畢竟不好。

馮陳二人也沒想到青姬居然如此托大,居然不閃不躲,此時要收招已經是不可能了,眼瞅著兩條水袖將其貫穿,青姬的形象卻閃爍了幾下,憑空消失了。

“太嫩了。”看到這一幕,那個一直沒什么動作的蜀山弟子拔劍而出。

馮陳二人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耳邊已經響起了一陣金屬撞擊的聲音。

“聞師兄。”馮師妹抬頭就看到那背雙劍的蜀山弟子站在自己身側,他的腳下是三根被斬斷的弩箭。

聞師兄的另一把劍,則釘在陳師妹身側,劍下也是三根斷矢。

“霜城小劍聞桓嚴,冷夜雙劍都到齊了啊。”

即便是與楚商羽對峙著,一旁的鬼衣魔手也還有閑心觀察聞桓嚴出手。

在青姬消失、馮陳二人心神動搖的剎那,就各有三支弩箭射向這兩位霓裳宗弟子。

而聞桓嚴自己持劍斬下三支箭矢,同時還將一把劍丟出去擋下了另外三支箭矢。

這種脫手后仍能以真氣操劍的御劍術非常罕見,歷來都是幾大劍宗的不傳之秘,沒想到一個毛頭小子居然也能夠練成這等絕技,能夠看穿青姬的幻影,這份眼里也不簡單。

蜀山派,當真是令人敬畏。

“二百五十兩,是說如果把你們兩個賣到窯子里的價錢。”青姬那讓人恨得牙根癢癢的聲音響起,這會兒她正優哉游哉地站在周師姐的身后。

言罷,青姬想起了馬背上被自己逮住的兩個通緝犯:“倆人加起來還沒一個臭男人值錢,這個耍劍的有兩下,勉強算是精英怪,可惜沒有懸賞。”

誰都沒有發覺她是什么時候到那里的,那射出箭矢的弩又是什么時候被她安放好的也沒有人察覺。

馮陳二人太過驚訝于青姬的實力,甚至來不及對青姬的羞辱感到震怒。

“令姑娘,這兩位師妹只是想要找你問些事情,用不著出此毒手吧。”聞桓嚴一邊說一邊警惕地看著青姬,天知道她究竟在這小小的五里屯車站藏了多少要命的機關。

原本聞桓嚴并不覺得這位令姑娘和第一殺門有什么瓜葛,任誰都不愿意懷疑這樣一位美麗的女子,但是在看到了那出神入化的暗器手法和機關術之后,他也不禁動搖了。

青姬心下搖頭,到底誰先出死手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聞桓嚴擺明了打算雙重標準,青姬也懶得和他廢話。

趁機剛好見識見識蜀山的劍與術。

聞桓嚴時刻警惕著青姬,雖然青姬的表情隱藏在冪籬之后,但是那一絲涌動的真氣立刻被他感知到了。

搶先手!

聞桓嚴知道青姬奇招百出,自己拿著近戰兵器肯定不討好,居然果斷將手中唯一的一把劍丟了出去,同時整個人也朝之前被自己釘在墻上的那把劍飛奔而去。

飛出的那把劍直奔周師姐和青姬而去,周師姐眼見劍來卻并不慌張,反而朝身后甩出一道水袖。

而聞桓嚴的劍仿佛長了眼睛,自己居然繞開了周師姐,斬向青姬。

御劍術能夠在一定距離內憑空御劍,所以聞桓嚴身為一名小劍才能剛一動手便將自己的兵器丟出去,以他此時的修為,能夠御劍的時間并不長,只能盡快拿到之前脫手的那把劍。

江湖上規矩繁多,不同稱號所代表的意義也不同,不是說隨便誰拿把劍就能被稱為劍客,只有憑本事打出名聲的,才能先被稱為小劍。

而那些被稱為真正劍客的,無一不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一流人物。

聞桓嚴的名頭,就是那兩把劍生生打出來的,蜀中地區誰人不知,霜城小劍的劍,奇快無比。

周師姐出手果斷也不在聞桓嚴之下,危急關頭她絲毫不亂,突然甩出的水袖也是凌厲果斷的一擊。

若是尋常高手,這一招怕是已經分出勝負了,只可惜他們的對手是青姬,青姬的手段也不是尋常人的手段。

青姬居然在剎那間自兩袖中甩出幾十道銀色飛針,同時她自己雙腿劈叉整個人矮下去大半截,避過了水袖和飛劍。

正常情況下聞桓嚴和周師姐是可以變招追擊的,但面對漫天銀光,兩人都變了顏色,狂舞兵器招架。

飛針是一種比較偏門的功夫,雖然體積小速度快,卻很難修煉。而且因為威力比較小,所以多數飛針都會煨毒,凡是跟毒沾邊的,都頗受名門正派的唾棄。

要說這兩人當真也是厲害,這么短的距離,這么快的飛針,居然被他們打落了大半。

青姬并腿起身,宛如颶風一般旋轉著閃到聞桓嚴和周師姐的中間,雙臂平伸兩只手里各捏了一根格外長的銀針頂在兩人的脖子上。

僅僅一回合,兩位青年高手就敗了。更令人不安的是,有幾根漏掉的飛針落在了他們身上,天知道這飛針是否有毒。

剩下的人都坐不住了,那個土豪和馮陳二人同時朝青姬逼來,但青姬只是手上微微加了點里,他們便不敢亂動了。

“放開他們,不然,休怪老子劍下無情。”那個土豪終于拔出了他的劍,正如其鞘一般,他的劍也是一把金光閃閃的劍。

青姬見狀,不禁感慨:“好劍。”

“干你娘!再不放人,這把好劍便要飲血了。”土豪威脅道。

“我說好劍,意思是好貴的一把劍,一級的劍客就算拿著史詩裝備也沒辦法單挑boss。”對于土豪的威脅,青姬絲毫不為所動。

“令姑娘,你還是將他們放了吧。”與鬼衣魔手對峙的楚商羽終于是開口了。

“早先是他們魯莽了,言行多有得罪,楚某在此給姑娘陪個不是。他們畢竟是蜀山、霓裳的弟子,冤家宜解不宜結啊。”

到底是天驕,楚商羽的幾句話連道歉帶威脅還給青姬送了個不軟不硬的暗釘。

言下之意是:反正你也不敢殺蜀山和霓裳的人,不如趕快放了,我一天驕都給你道歉了,還想咋樣。

青姬確實也沒想殺人,但就這簡簡單單饒過他們也是不可能的。

“放人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青姬看著土豪手里的那把劍,心道這一票沒找到玄冰劍也不能虧了。

要說青姬與這一行六人的孽緣,還是半個月前在金陵打聽玄冰劍下落的時候認識的。

那之后楚商羽就跟牛皮糖似的黏上了青姬,期間好不容易甩開了他們,不料又在此處碰上。

既然碰上了,索性就敲他們一筆狠的,讓他們再也不敢跟來。

盞茶功夫之后,楚商羽一行灰頭土臉離開了五里屯車站,他們每個人身上如今都只剩下了一個銅板的盤纏,霓裳宗三位弟子連值錢的首飾都被某個強盜掃去。

損失最大的自然是土豪,光那柄寶劍市值就不下八百兩,還有幾百兩銀票以及飾品,總損失接近兩千兩。

原本青姬還想把虛金劍也留下,但那畢竟是蜀山之寶,蜀山派根基深厚,妙法無窮,天知道這劍中還有什么幺蛾子,留著是禍不是福。

況且像這種精銳弟子外出歷練,門中都會賜下一些保命的殺手锏。

這也是為什么鬼衣魔手和青姬表面上大占上風,真弄個魚死網破,誰也落不著好。

這一大一小倆狐貍其實都不是內門里的人,誰也不想在這兒真個拼命。

離開的路上,周師姐仍有一絲困惑:“咱們識破了第一殺門殺手的蹤跡,他們為何不滅我們的口?”

“那老賊也是萬萬沒想到楚師兄實力竟然如此強大,真是多虧了楚師兄在了。”陳師妹笑道。

聞桓嚴聞言不由搖頭,心有余悸到:“楚師弟將虛金劍之威施展出了七成,實力堪比一流高手,但是這種狀態非常不穩定,再加上令姑娘的暗器與機關術……”

提到青姬,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不自然。霓裳宗馮陳兩位師妹還有些驚魂未定:“那女人到底是什么來頭……怎么會這么變態?”

這個問題楚商羽和聞桓嚴兩人也不得不承認,青姬所展現出的修為實在難以想象她是同齡人。

他們與青姬的交際,其實也只是半個月前的一面之緣。楚商羽傾心于她,卻連她的名字都沒問到,心中頗為可惜,下次再遇見不知要到什么時候了。

聽到一旁土豪的碎碎念,楚商羽轉過身去問道:“許兄念叨什么呢?”

土豪:“這事兒不能就這么算了!我一定要讓我爹收拾他!”

周師姐對這土豪頗有好感,雖然瞧不上他那暴發戶的扮相,但他的奇門異術確實令人敬佩:“對了,許兄所修功法特殊,可看清了那女人的實力?”

土豪臉色難看地搖了搖頭:“這廝有符文護體,就連我也看不出個究竟,不過待老子回江都點齊了人馬……”

“許兄在蜀山學藝多年未曾回家,想必許老爺子對許兄一定甚是掛念。”看到土豪這賊心不死的樣子,不想真的有一天和青姬拼命的楚商羽開始轉移話題,“這次長老交代的任務,到時候還要多多勞煩許老爺子了。”

沒想到那土豪根本沒把楚商羽的話聽心里,突然間回頭朝著車站大聲叫囂著:“姓令的你給老子等著!老子還會回來的!”

那土豪到底叫什么名字,到最后青姬也沒有記住。很快,五里屯車站又變成那個冷冷清清的小破車站,青姬蹲在自己的坐騎旁邊清點戰利品。

另一邊的鬼衣魔手伸了個懶腰,顫顫巍巍縮回了檢票臺后頭,哪里還像是個有著不詳稱號的邪道殺手。

“還不走?”青姬問道。

“既然借了他的身份,今天的班總要幫他做掉,不然多給人添麻煩啊。”鬼衣魔手說道,因為這并非是他真實的外貌,只是易容成這大爺,借用了別人的身份。

“今天不會有列車過來了。”

“那不行,有沒有列車,這班都得坐足,不然會被扣工錢。”

在鬼衣魔手看來,殺人歸殺人,但是情理歸情理。殺人,那是工作,可是因為自己的工作給別人添麻煩了,那就得報答人家。

青姬無法理解鬼衣魔手的腦回路,索性也不糾結這種事了,以鬼衣的本事,尋常人還真奈何不了他。

“聽說,虛金劍是蜀山派羅浮真人的佩劍。”青姬想起了一個傳聞。

“是啊。”看門大爺再次瞇眼假寐。

“聽說,你和羅浮真人打過一架。”清點完戰利品,青姬心滿意足地牽起自己的馬兒。

“是啊。”

“聽說,你還險勝了半招。”青姬已經走到了門口。

“是啊。”看門大爺似乎只會說這兩個字。

“你到底是不是鬼衣。”青姬問完這個問題,顯然也沒有期望得到答案,這句話與其說是個疑問句,不如說是個帶有威脅意味的陳述句。

看門大爺這次連“是啊”都沒有說,整個人腦袋低垂似乎真的睡著了。

青姬馬上要翻身上馬,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她猛然回頭,恰好看到看門大爺的腦袋從他的脖子上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