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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國師在旁指點,陛下想得到一些隱秘之事,沒什么稀奇的。反倒是他們這些朝臣,往往后知后覺。
湯崇儉這么一想,思路順了許多。
臨近朱雀門,他忽然想起一事,道:“自打魏國公主府被封,所得銀兩、珠寶等物全入了陛下的私庫,我本以為昨日早朝她會向戶部解釋一二,誰知她只字未提。”
昨兒早朝不說,今天私下打了照面兒也不說,江有汜笑著說了個“懸”字,也不顧湯崇儉氣惱不氣惱,自顧自出了朱雀門。
隔日,當班茁葭于養元殿領旨時,姬羌又悄悄給他兩道密旨。
“這兩道密旨,第一道給殷其雷,第二道,給冀王。卿到雍州后找個機會脫身,定要把第二道密旨親自送到冀王手上。”
“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班茁葭神色凝重,大有領兵出征之感。
姬羌又壓低聲音道:“若找到機會,再去羅氏祠堂打探打探。”
這是為何?
班茁葭十分不解。
“具體的,朕也不甚清楚,只是在讀《圣祖起居錄》的時候似乎尋到一點蛛絲馬跡,需要你親自去查探。”
班茁葭明白了,當即領命。
當天,班茁葭領著jing兵一萬,押著兩萬石糧,浩浩蕩蕩的前往雍州賑災去了。
有心人盯著那望不到頭的隊伍,私下好一陣兒嘀咕,去歲朝廷往雍州發賑災糧,十萬石只用了一千人押送,而今賑災糧只有兩萬石,卻用了一萬jing兵,陛下要做什么?
班茁葭領著大軍離京后,姬羌立于窗前,很久未動。
雍州的事,不能再拖了。趙乾已然查明,孫繼宗、陶廣義二人之所以提前入京,實為躲避雍王迫害。
自雍州災起,孫繼宗、陶廣義等學子通過各種方式上書雍王府,希望雍王出面勒令各郡郡守認真賑災。
雍王均不予理會,孫繼宗等人便聯手弄了個“萬民請愿帖”,從而徹底惹怒雍王。
去歲秋闈,孫繼宗、陶廣義原本已取得解元、亞元之名,放榜之日“二元”名聲噪起,響徹整個雍州。
然而,一夜之間,倆人的名次大變,一個成了倒數第一,另一個倒數第二。
其他學子見狀,再不敢造次。解元與亞元都被排到最末端,再鬧下去他們這些本來就靠后的豈不是要被革名了?
而后短短數日,孫繼宗、陶廣義數次遇險,幸虧倆人警惕心提起,每一次都化險為夷。嗅到如此危險氣息,倆人便隱身難民中,連夜逃出了雍州。
姬羌聽趙乾講完這些,錯愕良久。雍王喪心病狂之舉,令人發指。
而她深知,這些事,也許只是冰山一角。
“陛下,趙大統領回來了。”零露進門稟道。
“傳他進來。”姬羌微微平息內里怒火,再轉身,已恢復成安安靜靜的老樣子。
趙乾大步流星入殿,像一股急來的風。
“啟稟陛下,臣已將孫繼宗、陶廣義兩位學子找到,并請其二人入了弘文館。”
“他二人可有對你講過什么?”
“回陛下,二人只對陛下再三謝恩,別的,就沒說什么了。”
“另外……”趙乾等了一會兒不見姬羌發話,便又道:“各地學子已陸陸續續入京,翰林院各處已按照陛下旨意專心接待了。臣在回來的路上碰到孟大學士,他請臣向陛下轉述,今春闈考,他們一定辦的漂漂亮亮的,請陛下放心。”
姬羌沉寂片刻,輕道:“孟子衿辦事,朕沒什么不放心的。”
她語氣平和,看不出悲喜。
趙乾又等了一會兒,不見再有吩咐,正準備告退,姬羌突道:“趙卿隨朕去一趟北營吧。”
趙乾愕然,去北營?找武陵郡王?這個時候!
窗外,太陽已經西斜。
姬羌并非心血來潮,班茁葭覲見時曾告訴她,武陵郡王根據玄甲軍的特點研制出一套新的練兵方法,能夠大大提高作戰效率。
她很想一觀。
再者,她已經許久沒看到兄長,聽聞他近來操練士兵十分辛苦,很想去看看他。
尚六珈勸說天色已晚,就算不在軍營多待,回來時,天也要黑透了。
姬羌沒有絲毫猶豫,轉身進了內室,再出來,已換了身行頭。
“既然來不及,那便騎馬過去。”
趙乾:“……”
從皇宮到達武陵郡王所在的北營,就算騎馬也要一個時辰,去的時候還好,借著夕陽的余暉尚能看清路,回來的時候呢?
天黑還不是最令人擔憂的,關鍵是中間有一段山路十分崎嶇,騎馬顛簸的十分厲害,陛下能受得了嗎?
姬羌很快用行動回答了他。
一個時辰后,一行人風馳電掣般抵達玄甲中軍所在的北營。
當姬羌麻溜跳下馬,對上趙乾難以置信的眼神兒,不由笑道:“朕在上林那四年,每天都要繞著林子跑幾圈,有時晚上睡不著,也會跑幾圈。”
趙乾聞言,一時怔住。
她額頭上微微有一層細汗,面色紅潤,說出去的話到了空氣中立刻變成水汽,春寒料峭時節的傍晚,天還是微寒的。
趙乾卻以為,這樣的陛下就算擱在數九寒天里,也是一樣的鮮活。
趙乾這一頓,顯得有些木訥,不過姬羌早已習慣他這副呆樣子,將馬鞭扔給他之后,走向軍營大門。
軍營城門樓上的士兵早已發現一行人等,所以,當姬羌將將靠近,樓上士兵立刻命她止步,并要求報上姓名。
趙乾立刻上前喊道:“陛下在此,速速通知武陵郡王接駕!”
樓上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怔愣好一會兒才有一個反應過來,匆匆跑去報信了。
大約過了半刻,軍營大門大開,一身戎甲的楚凌霄在看見姬羌的瞬間,眉眼立刻染了暖色,一路小跑著迎接。
姬羌也笑著迎上,免了他的禮,“朕這個時候突然過來,兄長是否覺得意外?”
楚凌霄掃了趙乾等人一眼,篤定道:“臣萬萬沒想到陛下會這個時候過來。”
還是騎馬來的。
楚凌霄直道她辛苦,姬羌回道:“兄長才辛苦!朕可是聽說,兄長除夕前一夜回的公主府,過完初一就過來了……如此,也不怕姨母擔憂。”
“母親向來臣,陛下多慮了。”
姬羌聞言一頓。
二人走著說著,不多時登上了指揮將士操練的云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