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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走一半兒,姬羌下了御攆,走的太急,顛的她難受。
下了御攆,扭頭不見趙乾,姬羌凝眉,尚六珈告知,趙乾這會子恐怕還在保和殿,姬羌不耐道:“他還在那里做什么?等著被“吃”嗎?”
尚六珈不敢直言趙大統領腦袋一根筋,只委婉猜測他可能在打探消息。
姬羌冷哼,沒再言。
那群老匹夫,不是發牢騷就是各種權衡利弊,能有什么消息?縱然有,這會子八成商議對策,逼迫她吐出那兩百萬兩。
怎么可能!
又腳步凌亂走一段兒,姬羌忽而吩咐,“六珈,去請國師。”
尚六珈急忙領命出宮,這時,趙乾氣喘吁吁的追來,姬羌瞅著他那滿頭大汗的樣子,不忍苛責,只吩咐道:“速去北營,請郡王入宮。”
“是,陛下!”趙乾狠狠吸了兩口氣,再次飛奔起來。
姬羌攥緊了冀王奏疏,心亂如麻,她隱隱有種不好的猜測,此次雍王反與北戎南下一前一后,中間只隔三日,未免太過蹊蹺。
可冀王奏疏并未提這一點,不知是尚未發現其中關聯,還是,雍王通敵一事,只是她的猜測。
然而這一點,至關重要,決定朝廷此次出兵的具體路線。
姬羌正思緒紛擾的走著,忽然瞥見前方八角亭里,商芄立的筆直,正在等她。
姬羌突然想笑,覺得商芄的行徑可悲可笑至極,是她生父又如何?還等著她為其加官進爵不成?
看在先帝的份兒上,她沒有一劍殺了他,已經足夠給他臉……這人竟貪得無厭的蹬鼻子上臉!
她這個國君,在他眼中,就是這般孱弱?
姬羌懶得與其廢話,徑直走過,余光都沒施舍給他。
這會子朝事紛擾,她也沒功夫與其掰扯。
商芄眼見姬羌離去,正要追隨,黃裳一個轉身到他面前,高高揚起寶劍。
劍未出鞘,卻隱隱散著凌厲的殺氣,商芄不得不駐足。
姬羌回到養元殿不多時,尚六珈從國師府跑回來了,“陛下,國師已閉關,并與云鶴、雀靈二童子下了國師令,此次閉關期間,任何人不得叨擾。”
姬羌:“……”
養元殿里靜的不能再靜。
“國師他,還有不閉關的時候嗎?”半晌,零露小聲嘀咕。
姬羌咬了咬唇,許久未語。
匆匆用完早膳,姬羌開始著手籌銀一事。
仗肯定要打的,銀子也肯定要籌的,這點毋庸置疑。
至于她眼下還有能力籌多少,姬羌心里也沒數,只覺得籌一點算一點。
“六珈,花房中的十八國士都還在吧?”
花房本為培育名花名植所建,自打她的御花園變成御菜園后,花房便成了放置生命力尚且旺盛的名花名植的庫房。姬羌前段時間還專門跑去看了看,譬如十八國士、十八傲士、十八冶士等名花還在。
先帝喜歡十八這個數字,每種名花名植就算湊也要湊夠十八品種,實在獨一無二的,就弄十八株。年歲久了,宮人們都戲稱花房為十八花房。
尚六珈雖不知姬羌突然問牡丹花做甚,卻連忙回話,那些國士牡丹都在,十八品樣樣俱全。
姬羌點點頭,又沒話了。
過了一會兒,她又抬頭輕道:“前些日子,富商沈萬九以朕萬壽節之名送了一萬金,你說,朕賜予他什么物比較好?還是說,再賜一塊匾額?”
四大金剛之三紛紛低頭不語,就這樣默默的把尚六珈推了出去。
尚六珈心里直打退堂鼓,硬著頭皮上前,含糊道:“陛下覺得什么好,都行。”
關鍵真不在于您賜人家什么啊……上回,您賜人家一塊匾額,人家還您一萬金,您若再賜,人家還得再還……尚六珈不愿往“陛下伸手問人家要錢”上頭想,他那副別別扭扭的樣子吃了姬羌一記眼神兒。
她也不想,但是沒辦法。
覆巢之下無完卵,大梁沒了,誰都得跟著完。
思來想去,姬羌還是決定再賜沈萬九一塊匾額,上回賜的“商家典范”,這回就要改改樣兒,沉吟半晌,她開始瀟灑的揮毫潑墨,書了“忠義之士”四個大字。
這四個字寫的非常大,尚六珈、零露扯著寬大的宣紙兩邊,贊不絕口。
姬羌便道:“待墨干了,細細裱一下……裱的華麗些,最好用層金邊。”
“這是為何?”零露歪著腦袋,十分不解。
姬羌不愿看他那副“蠢”樣子,別過頭解釋,“商人不都喜歡金色么。”
四大金剛:“……”
喜歡金色的好像是您吧?
墨跡干后,尚六珈小心翼翼的將宣紙卷成軸兒,準備拿到珍寶局去裝裱,走之前,被叫住,“回頭到沈萬九那里,知道怎么說吧?”
尚六珈的腦袋越埋越低,零露看了十分心疼,再低下去,師父的脖子就要折了。
“臣愚笨,還請陛下……賜教。”
姬羌盯了尚六珈一眼,輕哼一聲。這家伙哪是愚笨,分明“裝”臉皮兒薄,也不想想,她這個國君都不要臉了,他還有什么臉?
“就說覆巢之下無完卵,懂嗎?”
“懂懂懂!臣懂了……”尚六珈抱著卷軸幾乎落荒而逃。
姬羌則噗嗤笑了,別管沈萬九給多給少,總歸尚六珈不會空手而歸。
心情稍稍好些,黃裳突然稟道:“陛下……商圣君求見。”
養元殿內稍稍寬松的氣氛頓時不見,空氣低沉到極點。
姬羌愣在原地,一動不動,良久。
突然,她直奔內室,再出來,手持一把利劍,零露、黃裳傻眼,綠衣上前攔道:“陛下不可,他總歸是先帝的人。”
一語驚醒“夢”中人。
姬羌倏的將寶劍扔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人,守在外面的羽林衛聽的一清二楚,站在廊下等待宣召的商芄自然也聽見了。
“讓他走。告訴他,不要再來養元殿,這是口諭。”
零露忙跑去傳達。
從這時起,養元殿便陷入深深的沉寂中,直到趙乾領著楚凌霄進門,殿內才又掀起些許活泛。
“兄長不必多禮。”姬羌免了楚凌霄的禮,直接把殷其雷、冀王的急奏遞給他。
楚凌霄每一道都認真讀了兩遍,表情越發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