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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茁葭心里直道不可能,他早派人沿河巡視,大江支流河堤堅不可摧。
除非……
“除非人為。”殷不離陰冷道。
除了這個原因,她想不出還有別的。
雖然昨日他們扒了謝家田埂,泄了支流壓力,因時日太短之故,支流東側內澇情況依舊嚴重,若是支流再決堤,河水倒灌……廬江郡完了。
兩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出來賑災,第一站就淪陷,以后陛下還怎么放心讓他們做事?
班茁葭二話沒說沖出館驛,外面,大雨還在連綿。
殷不離恨不得插翅飛去,然而她前兩日不慎墜馬,迄今不良于行,想去搶災第一線,實為癡心妄想。
班茁葭吃了教訓,臨走之前與殷不離留了一隊人馬并一個副將,且不容推辭。
此后的兩個時辰里,殷不離和副將大眼瞪小眼的靜坐于館驛大堂,不動聲色的等待消息。
黎明的曙光隱隱乍現時分,江邊終于傳來消息,經過大軍徹夜不眠的奮斗,終于在大禍釀成之前將豁口堵上。倆人才重重松口氣。
一來,問題發現的早,二來,人多力眾,且班茁葭于人前立下軍令狀,此番種種努力,才使得廬江郡東部六縣,五十萬百姓的家園得以保住。
當豁口被堵上,班茁葭jing疲力盡的躺在河堤上,與軍下令:“給我把謝昌綁了,斬首示眾!”
沒有圣令如何?
他班茁葭豁出去了!
沙場征戰數年,他見過最陰狠狡詐的巫月人,更見過兇殘暴虐的北戎人,但是,以上都不如謝昌惡毒!
為了一己私利,竟視幾十萬人性命于兒戲,如此十惡不赦之人,多活一刻都是對廬江郡五十萬民的褻瀆!
眾將領命,氣勢洶洶的前往謝家拿人,誰知竟晚來一步。
謝昌已然被斬首,尸體就懸掛在城墻上示眾。
謝家族人全部被流放西境開荒,幾個副將領著一隊玄甲軍趕到謝家宅院時,尚六珈正領著一隊羽林查抄謝家。
尚大總管?
幾個副將均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坐在案前記賬的女子又是誰?
有副將眨了眨眼,差點叫出聲,“那是大女官綠衣!”
天哪!四大金剛現身兩個,是否意味著,陛下也來了江南?
幾個副將連忙跑去見禮,尚六珈忙成陀螺,嗯,啊的應付幾句,壓根沒有搭理的意思。
眾副將更加確定他們的推測,離開謝家宅院,一路跑回館驛報信兒。
班茁葭剛回館驛,正在與殷不離講述他的決定。
話還沒說完,副將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把所見所聞的驚天大雷稟給班茁葭。
班茁葭盯著殷不離沉默半晌。
這就是她口中的“或許圣意就在路上”吧?
殷不離及時與其解釋,“陛下當初什么也沒有給我說,所有一切都是我的猜測,沒有定論之前,我也不敢十分保證。”
班茁葭欽佩之意已油然而生。
這時,殷不離派去郡守府衙打探消息的斥候也回來了,他向二人稟報,廬江郡守李至善已經被革職查辦,陛下大筆一揮為其改名為,李不仁。
“陛下”一詞令班茁葭、殷不離二人面面相覷,雙雙把心吃到肚子里。
“看樣子,陛下并未打算召見我等。”班茁葭盯著殷不離道。
“既如此,我們便留一部分兵力在此協助府衙賑災,剩下的隨我們繼續南下。”這是殷不離的意見。
班茁葭沒有同眾副將商議便同意了。
抄了一天的假家,尚六珈站的腳脖子生疼,綠衣記賬記的手腕發軟。
使命完成,身心陡然輕松,立刻回到姬羌下榻的客棧復命。
得知班茁葭的舉動,姬羌心酸無比,印象中班茁葭嚴謹呆板,視君令如山,能讓這樣一個人不顧一切的去砍人腦袋,可見被逼急了。
那謝昌,死有余辜。
“可有見到殷不離?”
尚六珈搖頭:“回陛下,據說數日前殷行走不慎墜馬,扭傷了腳,尚在館驛歇息。”
“陛下可要召見二人?”
“不必。”姬羌覺得沒有必要。
殷不離與班茁葭,一個滿腹謀略,一個行動如風,倆人搭配干活最佳,她一點也不擔心。
目前她唯一考慮的便是,由誰來接手廬江郡這個爛攤子。
“今科進士中,可有廬江郡人士?”
尚六珈被問的一愣,隱約記得有兩個,但不記得其名。
尚六珈連忙去查,不多時回來稟道:“今科進士楊照鄰,從進士福泗海均為廬江郡人士。”
“只是楊照鄰被陛下派往西境主持開荒去了,福泗海恰在廬江郡,皆因今春其母去世,他從翰林院卸職,歸家丁憂。”
“那就命福泗海就任廬江郡守,離家近,也方便丁憂。”
尚六珈:“……”
“陛下,萬一福泗海不愿出仕……”
“那便永遠不要出。”姬羌冷聲打斷,抬頭朝窗外望了望,“雨下的這樣狂肆,廬江這堆爛攤子再不收拾,莫說他親娘的墳,就是活著的親爹,也免不了被大水沖走。”
四大金剛:“……”
任命福泗海的旨意連夜發往昊京。
同時,班茁葭留五千兵士于廬江郡,剩下的人隨他連夜出發,前往丹陽郡。
連著兩天兩夜沒怎么合眼,班茁葭累狠了,不知不覺趴在馬背上睡著。
天大亮時,纏綿幾日的大雨竟然停了,大軍忽而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班茁葭被驚,差點從馬背上滾落。
“不下了?”班茁葭也是一臉驚奇,默默在心里感謝老天。
殷不離捧著堪輿圖道:“再有十里就是丹陽郡,進城后,將軍準備怎么做?”
班茁葭仔細想想道:“我們直接去找丹陽郡守,你覺得如何?”
“好!”殷不離也是這樣想的。
在廬江郡時,事發緊急,他們沒有時間與廬江郡守扯皮。
如今,為他們“善后”的人寸步不離的跟著,他們說話都有了底氣,干嘛不去郡衙直接了解情況呢?
半個時辰后,大軍在城外二里找了個山坡駐扎歇息,班茁葭、殷不離并幾個副將進城前往府衙。
一行人剛到城門口都驚呆了,偌大的城門大開著,竟連個守門的人都沒有。
“真是奇怪,怎么不見守門的兵丁?”副將嘀咕了一句。
一個渾身濕透的老頭兒不知從哪里鉆出來,沒好氣道:“城中到處都是積水,連個下腳地兒都沒有,里面的人逃還來不及,傻子才會往里面進!”
被稱作傻子的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