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暖看著他特意漾出來的笑容，心中頓時五味雜陳，但少年人也有自尊，她努力笑了起來，和他一起往賀家老宅去：“好啊，你切的小塊點，不容易被人瞧見。”

“要么我干脆榨成汁吧？直接喝？”說完又搖頭，“不行，籽太多了，榨成汁就影響口感。”

這個時候還沒有無籽西瓜，也沒有功能齊全到可以自動脫皮去籽的榨汁機。

江小暖笑了笑，沒再說話，兩人躲在賀家老宅的根據點啃著沁涼冰爽的冰鎮西瓜，這個角落，別人從外面并看不見他們在干什么，但兩人卻可以在第一時間瞧見來人，然后做出應對。

“不吃了，再吃我等下吃不下飯了。”

現在每天她都是先和他吃一頓，回家為了不引起懷疑，多少也要吃點，前陣子還和他一起每天吃午飯，尤其現在基本餐餐有肉有蛋，他每抓到一次野雞，都讓母雞先下點蛋存在空間里，再把活物都宰了的。

除此之外，還時不時的有小零嘴，所以江小暖明顯感覺，自己胖了。

直到賀云笙也吃完了飯，把篝火熄滅了，她才提起話題：“你的學費……”

賀云笙沒叫她把話說完，便笑呵呵地道：“你放心吧，我其實有錢。”

江小暖不信：“你哪里來的錢？有錢為什么還會被老師留下來談話？”

“我爺爺留給我一筆錢，雖然不多，但是交學費是夠了，還有我的工分，我之前沒及時交，是為了掩人耳目，畢竟我現在就一個人，是不應該有錢的。”

賀云笙半垂著眼眸，神態語氣都很認真，還帶著一股落寞。

江小暖聽著都覺得心酸，卻本能地覺得不信，但當下也沒說什么，兩人去后山實驗田里轉了一圈，一起回了江家。

第二日，江小暖算好了他們放學的時間，又在路上逮住了陳石頭，問道：“賀云笙學費還沒交？他怎么沒和你們一起回來？”

這一次趙家根卻沒有搶著回答，像是被人修理了一頓焉嗒嗒的，還別著一股勁兒在鬧小脾氣。

陳石頭小聲又快速地道：“他交了，校長親自批準的他可以分兩次交，期末考試之前把剩下的交完就可以了，他說他還有點事，所以沒和我們一起回來。”

這和昨晚他說的也大差不差，他手里有錢，是他爺爺留給他的，不一次性交，是為了怕引起別人的注意。

可江小暖越想越覺得這里頭有問題，如果賀云笙真的有錢，那前世，他怎么會過的這么凄慘？他姑姑一家都把賀家老宅磚瓦木梁都刨干凈了，會允許賀老爺子的遺產落在他一個半大小子身上？

就算真的有遺產，在他沒有被她所救激發空間之前，他是怎么守住這筆錢的呢？

她越想心中越不安，所以這天，她和王主任請了半天假，早早地就候在了賀云笙的校門外，貓在一個僻靜無人的角落里，等著他放學出來。

到了放學的時間，賀云笙背著一個小跨包出來，沒往家走，反而左轉右轉，鉆進了永安縣城北的一條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