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秀蕎撇開目光,身體防備性的后撤,尷尬了幾秒后,她微微有些氣惱地控訴:“軍哥,你不要開這樣的玩笑……”
“蕎蕎,我沒開玩笑!”謝戎軍霍然上前一步,將她籠罩在自己的陰影里,凝視著她灼灼的追問道:“讓我和你大哥一起寵著你,這樣不好嗎?還是,你真的討厭我?”
戚秀蕎擰了擰秀眉,若排除謝大佬那個隱疾,她覺得謝大佬這個人真的挺好的,他全身上下她都覺得好……可是,萬不該的是,謝大佬有那么一個隱疾啊!
“軍哥,我我一直,把你當成跟我大哥一樣的兄長。”
“蕎蕎,你面對你大哥時,會臉紅耳赤?會嬌羞無助?”謝戎軍望著她直擊中心的反問。
早在之前看到她口吃要反駁時,他已經多少知道,小姑娘對他本能排斥之意,可當他真的聽到她堅定拒絕他,他心口還是意難平。
“這、這不是我很尷尬嘛!畢竟,你也不是我親大哥……”
謝戎軍頜首,扣住她小手說道:“對,你知道我不是你親大哥,你被我握住手時,會害羞、會扭捏,這很正常,我也會。”
甚至,他第一次握住她的小手時,震驚度比她還要大。幸好她當時昏睡在病床上沒有意識,因而沒看到他當時丟臉的反應。
“不、不是的,軍哥,我們不管是身份、還是生活環境和觀念,都不相襯、不一樣的,我們倆真不適合!”戚秀蕎斷言搖頭,見他反而扣地更緊,她沒用力去掙脫,而是朝著他嚴肅的說道:
“再說,我爹我娘我婆婆他們,就只想讓我嫁在本地,并不想讓我嫁到外地去!”
天啊,她已經詞窮了,眼見謝大佬根本說不通了,她只能搬出她家里人來說事了。
“沒試過,你怎么就咬定了,咱、不適合?”謝戎軍對于小姑娘這斷言露出不喜的反詰,壓抑地微微瞇起鳳眸,斂了他眸中銳利,他放柔了神色望著她保證說著:
“至于你父母這一點,蕎蕎你可以放心,只要你點頭,我自會說通你的家人,絕不會讓你為難!”
啊啊啊,謝大佬不像是低情商的人啊,為什么她就是聽不出來她的拒絕之意?!
“不是,謝大哥,你聽我說!”一激動,戚秀蕎又脫口而出拉開距離的稱呼。
攥了攥另一只大掌,謝戎軍沉靜地望著她,“你說。”
“謝…戎軍,我知道你人很好,條件也好,將來肯定也會對你的妻子忠誠呵護。可不管你千好萬好,我都沒想過要嫁給在職軍人,謝戎軍大哥,你懂我意思嗎?!”
戚秀蕎開口反駁,見謝戎軍站直了身體,一語不發的望著她,她有些心怵,垂頭描補:“我雖然崇拜軍人,可、可我從來沒想過要當軍嫂!”
這古代年的軍嫂可苦了!
當然,最苦的還是謝大佬這些當軍人的人……
“蕎蕎…”謝戎軍望著她本能搖頭的小動作,他自嘲地低喚。
“抱歉。我,我想要的是一位能陪我共同生活、努力且忠誠的普通人丈夫,便是生活平淡無奇,可平安喜樂都掌握在我們手中。沒有心驚膽顫、沒有危機重重,再苦再累,我都不怕。”
謝戎軍望著眼前秀美的小姑娘,心腔明明有很多動情的話可以反駁她,可是看著她回避的撇開眼,他竟是啞口無言:“……”
耳邊,還聽著她低低糯糯,又軟軟沙沙的嬌音響起:
“可、若是要面對一個軍人的丈夫,夫妻之間就會存在著無窮無盡的心驚膽顫,他的職業亦是危機重重……更多時候,軍嫂的生活,就只能是一個人——
一個人背起雙方家庭,一個人擔起他們的家,將來若是有了孩子,她得一個人辛苦懷孕,一個人獨立生孩子,一個人撫養教育孩子!
明明是夫妻的生活,然后妻子不光要盡妻子的責任,還要承擔兒媳婦、母親的重擔外,還要肩負起丈夫無法盡到的贍養義務,除了當媽又當爹,當了兒媳婦外,還要當孝順的兒子!
這種、只有無盡付出和萬般包容的婚姻生活,我、我真的承受不起!”
軍人背后的家,不用戚秀蕎細說,謝戎軍都懂其中艱辛!
而她所述說的,是別人!
不是他和她!
謝戎軍可以大聲打斷她這般苦澀又挖心的話,告訴她,他能給她更好的軍婚生活!她完全可以隨軍,只要他不出任務,他每天都可以回到他們的家——
然而,這樣蒼白的話,在她清澈了然的眸光下,他說不出口。
因為連他內心都知道這樣的口頭承諾,是那么的淺白!
只要,他仍做為現役軍人一天,他就無法給她安定平穩的婚姻生活……
“你…”真的好狠心、說地如此絕!
“謝大哥,關于田橋生,你可以去調查吳樹根,希望你能有所收獲。”她有些害怕的腦子一抽、打斷了謝大佬再說什么糾纏的話頭。
一句話,連聲不帶歇的說出了壓在她心口中,一直惦記著想要告訴給他知道的重要線索,全說完了,她才覺得心安了些。
“……”謝戎軍瞥見小姑娘象是做錯事地垂下頭,他喑啞:“你真要這樣?”
聞言,戚秀蕎驚喜地“嗯”了重重點頭,偷偷窺視他一眼,又略等了一會兒,確實謝大佬沒準備再說些什么,她這才抬手輕輕一拂——
這一回,她很容易的拂開了謝大佬虛扣著她的大掌……
她心口剛松了一口氣,隨即泛起一股郁悶煩躁,可她最終,還是呈九十度鞠躬地對他感恩說道:
“謝大哥,感謝你最近一直以來的照顧,很抱歉!我、再見。”
幽幽說出這么一句宛若斷絕關系的話,做為倆人之間這段時間相處的結束語,一時間,她心底真是五味雜瓶:
謝大佬救過她,她也救過謝大佬,說不上誰幫誰,又是誰欠誰,就這樣吧……
瞧著小姑娘這么一鞠躬,就要斷了他們之間的關系,謝戎軍一直冷靜的看著,直到她旋即轉身跨步離開,他凝望著她決然的嬌軀,嘶啞低語:
“蕎蕎,我原先盼著,此生能與你共扶持,永浴愛河…定不負你!可,原來、一切不過是我一廂情愿……”
他姑娘,還沒有明白一個事實:此生,她只可與他連枝共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