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師

第215章 欲說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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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棄為結盟而來,本來想著找人不易,肯定要耗上幾天。結果到了青州,竟然異常順利。

而且,這位顧家后人,也許是找不到比自己更合適的合作對象,異乎尋常地好說話,竟然只幾句話就信了自己。自己竟然見到她的第一眼,就信了她的誠意。

離開青州城,夏天棄從盟約達成的高興中冷靜下來,才有些疑惑。只是,顧清韻若是誆騙自己,她也得不到任何好處。也許是因為她的名字,注定有緣合作吧。

如今時間還有多,他不急著趕回去,離開青州城,忍不住一路打聽,找到了青州五營縣的松風村。他想法子看了宮中采買記檔,清韻就是在這里被宮里人買進宮的。

他打聽到了松風村,一進村子,發現這里除了最里面有新造的土坯房,其他都是斷壁殘垣,大白天走進村里,站在廢墟中,山風一吹,說不出的蕭瑟。

既然來了總得找人問問,土坯房里也沒人,他們只能到周圍田地里找找,找了半天,才找到兩個在地里忙活的婦人。

順子連忙跑過去,“兩位大嫂,打聽一下,您這村里有沒有一家姓顧的人家啊?”

“姓顧?”其中一個年紀大些的婦人直起腰,想了一下,“沒,我們一共遷來十戶,三戶姓劉,三戶姓何,剩下四戶就是我們徐姓了。你找的人什么時候遷來的?”

“好像以前就住這兒了。”順子也不知道王爺要找的顧家是何時遷居此處的。

那大嫂一聽,指指村中殘敗的房屋,“要是以前住的,只怕不在人世啦。這村子是個荒村,官府才將我們遷到此處的。”

順子看打聽不出更多的事了,只能回來稟告。

張勇幾個跟著夏天棄站在一堵斷墻邊,聽到順子這話,“王爺,青州不是鬧過旱災,十室九空,這村子肯定也是那時候人都死光了吧?”他說完才想到王爺是來這兒找人的,又找補道,“當然,逃荒的也不少,也許……王爺要找的人家,逃荒安頓在別的地方了,呵呵,別的地方沒受災,日子好過,肯定好過。”

順子看著張勇,這話說的,張勇自己信嗎?

夏天棄沒有應聲,四下打量,一樣的土坯斷頭墻,荒草叢生,什么都沒有。他早就知道在這兒找不到什么痕跡,卻還是不死心,想來看看清韻在宮外的家。可是,真的什么痕跡都沒找到,甚至連個知道這里曾有個叫顧清韻的女孩的人都沒找到,他又覺得空落落的。

“順子,我好像……有點記不清她的樣子了。”他低下頭,低聲說了一句。以前他還夢到過清韻,現在,好久沒有夢到了。

順子比夏天棄長得矮,又站在低處,微微抬頭,看到自家王爺眼眶微微發紅,就覺得自己也有點難受,使勁揉了揉眼睛,“主子,這風大,灰塵迷眼睛,咱們走吧。”他隱隱猜到王爺是來找那個慘死的大宮女,可是不敢提。

跟在主子身邊越久,他越心疼自家主子,在宮里過得不舒心,離宮了日子還是難,太子殿下他們,怎么就不能讓自家主子在涼州過幾天清凈日子呢。

“走吧!”夏天棄抬起頭,大步離開,等回去,他要將姐姐畫下來,不然,他怕時間一久,就忘了姐姐的樣子。

張勇再遲鈍,也看出夏天棄的心情不好,他是個粗人,又不知道王爺要找的人是誰,只好一路挖空心思想話題,聊點其他的。可惜他這種大老粗,除了喝酒打仗,就只能聊女人了。

順子直接捅了他一下,讓他別再談什么歌姬舞女了,王爺到現在可還潔身自好著呢。

張勇瞪大了眼,不會吧?王爺竟然沒女人?王爺不會真的還是只童子雞吧?

夏天棄冷冷瞪了他一眼,“還不快去前面探路。”

張勇應了一聲是,揣著這個大發現趕緊跑,王爺要是惱羞成怒,他怕自己沒好日子過。

夏天棄離開沒多久,顧清韻接到了傳信,順王殿下不知為何跑到五營縣的松風村去了一趟,如今已經離開青州趕往兗州了。

松風村?

顧清韻想了一下,想到了自己這身子,就是五營縣松風村人。青州天災人禍鬧了一場,那里原來的村民死的死逃的逃,早就是荒村了。為了掩蓋身份,她還特意請楊長治安排,將不少災民遷居到五營縣。

夏天棄想到那里找什么呢?她難得發了會兒呆,才吩咐道,“既然他離開青州了,就不用再盯著了。”

夏天棄身邊的人是否可靠,她不知道,也有些心虛,怕夏天棄發現自己就是那個宮女清韻。其實,她也想過直接告訴他,可是,聽說他為自己立衣冠冢,聽說他隨身帶著自己給他吃過的飴糖,聽說搜尋著所有與“清韻”有關的東西,她忽然就不敢說了。

夏天棄找過來之前,她也想過要與他結盟合作之事。

這種膽怯,就像近鄉情怯一樣。在心里,她也曾真心憐惜疼愛他,將他視為阿昀一樣的弟弟。她怕傷害他,也怕夏天棄會因為自己的隱瞞而恨自己。如今結盟初成,她怕有變數。

等以后吧,若是自己的心愿達成,到那時再告訴他吧。

顧清韻拿定主意,與段錚等人商討起青州大營增兵之事。匈奴若是大舉進攻,青州大營想異軍突起的話,必須有足夠的兵力。

如今在編的兩萬人,顧清韻與段錚商量過,青州大營至少要有五萬人馬,才有資格與匈奴一戰。

各處軍營駐兵人數都有規定。幸好,年前安排的分營駐扎之事已經在進行,青州大營中有些擔心不可靠的將領,都分到了外面。

趁著換防分營,剛好能再招募一批新兵。

“青州如今缺人,楊知府說,青州人數太少,只怕招不到新兵了。”段錚一想到招募就有些頭大,要不是之前趁著流民安置和剿匪的機會,招募了一批,只怕現在軍營里連兩萬滿編都難。

“南方不太平,北地也不安穩,有不少流民想要逃入京畿之地。我們若是派人在官道攔人,應該能招到一批。”顧清韻覺得,這招兵還是得從流民中來,“楊伯父,若是青州能吸納一批流民,也算是一大政績吧?”

楊長治摸了摸胡子,“不錯,流民涌入京畿之地,有擾亂治安之嫌,青州可吸納一部分。”

“私自擴兵,嘿嘿,我怎么覺得自己是在冒殺頭的罪名。”段錚就覺得,自己真是提著腦袋冒險。

“段將軍害怕?”

“上了顧小姐的賊船下不來了,是輸是贏,干他一把吧。”段錚真覺得自己是被顧清韻忽悠的,開始他只是想跟著顧清韻跟匈奴打仗,求個沙場揚名、彪炳史冊。沒想到在沙場揚名前,還得提著腦袋冒風險啊。不過,一想到匈奴大舉進攻之時,他能力挽狂瀾,只覺也是不虛此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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