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巷看他失望的樣子,嬌俏地說,“你全神貫注地看著我的眼睛,凝神去看,你生的小魚,我會想辦法讓你看到。”
這話越說越離譜了,怎么小魚變成他這個大男人生的了?
余霏哭笑不得地望向她的眼睛,恰在這時,何巷撅起小嘴,瞬間就是一朵嬌艷的紅玫瑰,真是鮮翠欲滴。
噗,噗,噗——那朵紅玫瑰花瓣似的嘴輕輕吹了幾下他的眼睛,幾口仙氣之后,她能看到他的眼睫輕顫。
一個男生,有必要長這么長的睫毛嗎?像彎彎的刷子,又像蝴蝶羽翅
余霏估計以后看到紅花瓣,就會想起某人的小嘴巴。
“睜開眼吧!”何巷胸有成竹地下令道。
睜開就睜開,還以為自己是巴拉拉小魔仙,一吹就能讓我大開神眼
余霏在心里嘟囔完,一睜眼——“天哪,何巷,你從哪里掬來這么多小魚?”余霏東張西望,“這里有河渠嗎?”
“別找了!”何巷笑成了一朵花,“這河呀魚呀的就在你的眼睛里。”
“我我不信!”余霏打死也不相信。
“哦?那就來個眼見為實吧!”
“你再擠一滴眼淚出來!”
為哭而哭,真是難為了她,左右哭不出一滴來。
“你就回想一下,我當時砍掉雙臂,血肉模糊,疼得難以承受還要強裝堅強的樣子”
“剛才都想過了,噼里啪啦掉了五顆淚珠,這會兒,想過去的場景再想,缺少點感覺了。”
“那就想想我砍掉雙腿,成了活人彘的樣子,不信你掉不出一顆同情的淚來!”
“不行啊何巷,那樣的你不根本不敢想。一想起來,我怕掉的不是眼淚,是整顆心。沒心的人,多痛!”
何巷被他冷不防說出來的話弄紅了臉,她搖手說:“那就不想這個了,想一下你受委屈的事,不信你哭不出來。”
余霏突然想起第一次被冤枉的事,某年某月某日,鄰家張大爺門口曬的向日葵被人連窩端了,他們不經調查就將偷盜的罪名按在自己頭上
“快了,快了,你再想想他們當時冤枉你的神情!”
“想,我使勁地想了。可是,我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縱使被人冤枉了,也不能像小女孩一樣哭哭啼啼的吧?”
對啊,不對,何巷否定道:“你得使勁想,學女孩子的委屈樣,不然你看你,眼里的魚尾巴已經出來了,剩下的身子出不來,你難產了怎么辦?”
余霏聽了驚覺道:“難產,我生娃娃魚了嗎?”
噗嗤,何巷也為剛才的你一言我一語逗笑了。
她拿出了一面小鏡子,遞給余霏:“呶,看看,你可不是難產了,還是傳說中的立生。弄不好會一尸兩命!”
這不照不知道,一照嚇一跳!
這鏡子里余霏的右眼角果然卡著半條魚身,那小紅鯉的尾巴還不停地扇動著
“看到了吧,余霏,你裝回女人不吃虧啊!你好歹擠出這滴淚吧!”
“我我都使勁想了,就是哭不出來。”
“余霏,你這漂亮的桃花眼不要了嗎?我告訴你,再哭不出這滴淚,你就難產失明了。”
這么嚴重?可是余霏反而因為急,哭不出來。
何巷一個黃花大閨女,怎么知道怎么幫人順產?
她拽住魚尾往外拉,可惜魚尾太小太滑,根本下不了手。
何巷使勁了渾身解數,也無計可施。又一看他就卡在這滴淚上了,想到痛失這張漂亮的臉蛋,花癡的心碎,惹得她哇哇大哭了起來
嗚嗚嗚嗚人間痛失余霏這種絕世美男了。
“你哭什么?”余霏一看何巷哭得傷心不已,實在招架不住,雙眼通紅,終于,那條小魚劃了一個美麗的弧線,落在了何巷的手里。
“余霏,看,你生出小魚了!”
年佑拖著又累又渴的身子,連滾帶爬,艱難地欺身到他們身邊,嘴里不生津,反而反酸道:“你們既愁又樂,邊哭邊笑,這是為了那般啊?”
何巷激動的雙眼熠熠,她古潭幽井般的眸子,讓人看著就清爽了許多。
她開心的展開雙手,挑著眉毛說:“我們有救了!”
“這水珠子能救命?我沒聽錯吧!”年佑不可思議,“再說了,剎那間,這些就會蒸發掉。救誰的命,空中有人嗎?”
這明明是一些魚,他說是水珠?余霏疑惑地看向何巷。
何巷朝他悄悄地搖頭,不讓他問出口。
她莞爾,朝年佑說:“小五,這些水珠可不是普通之物,不僅不會蒸發,還會滿足我們的心愿,你相信嗎?”
年佑聽了直搖頭,又看到老大的開心勁,莫不是真找到救命稻草了?又點頭。
何巷對年佑說:“你先過去待著,我和余霏商量個事。”
有什么事不是本世子不能聽的嗎?但看到老大難得的好心情,他不情愿地走了。
“何巷,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手心里明明是活蹦亂跳的小魚,他怎么看到的是淚珠?”
“他看不到就對了!若是平常人都能看到,我們的小魚就不神奇了!”
我們的小魚,我們的秘密——余霏覺得自己和何巷的關系較旁人更加親密了,不自覺地眼眸裝下了千尺春水,神情蕩漾,讓何巷一時看得晃了神
“何巷——”
被余霏叫了幾聲,何巷才會失神中清醒過來。
“哦?什么事?”
“我生的這些小魚,怎么才能像你說的成為救命稻草?”
噗——何巷不禁笑了,這個大男孩說出生的時候,真是不羞不臊!
看到余霏真誠急切的眼眸,何巷為剛才的失態不好意思了,她得大開腦洞,好好想想如何激活這些小魚的神力。
“讓我想想!”
何巷指肚輕撫著小魚,它們扭動著小身體,只覺手心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