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來得極快,似乎是迫不及待地想看見自己兒子的慘狀,他的臉上居然還帶著隱隱的笑意。
剛踏進大堂,就看見拓跋俊倒在地上,懷里還抱著一個女人。
女人癡傻著沖他笑,雙眼清澈愚蠢,似乎口水都要流出來。
皇帝的笑容僵持在臉上。
誒?這個,那個,這女人就是將軍府的庶女?叫什么名字來著?
說實話,拓跋郇連這個女人到底是誰都不知道,只是隨口許配給十三皇子罷了。
在他看來,他要彰顯自己皇恩浩蕩,就要給看起來很貴重的東西。
比方說:將軍府的女人。
雖然是個庶女,但她終究是將軍府的女眷。
將軍府是什么,那可是現在威名赫赫,在百姓口碑之中頂呱呱不得了的大將軍的府邸。
能娶到將軍的女兒,這誰不得夸一句:受到了陛下的看重?
可只有自己知道,他不過是隨手選了個看起來重要實際沒那么重要的庶女打發十三皇子罷了。
但是現在這一幕是怎么回事?
他可從未聽說將軍府的庶女是個傻子啊。
拓跋郇上下打量著女子,越來越犯嘀咕。
聽聞那庶女可是大家閨秀,舉手抬足間皆是優雅,雖然身份低了些,但絕對算得上是個美女。
現在怎么回事?
傻了?癡了?腦殘了?
自個兒子昏迷在地,這個女人就只會流口水嗎?
一時間,房間寂靜詭異。
拓跋郇想了一堆說辭無用武之地,拓跋俊在地上裝死好不清閑,阿茶扮傻歡樂無比。
隱蔽的角落里,朱順忍不住偷笑。
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但他為了守護殿下,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藏在附近。
聽聞陛下將至,殿下說倒就倒,而那十三皇子妃也跟著陡然換了一副面貌。
就仿佛一瞬間,鬼上身癡傻了一般,毫不在意形象口水亂流。
時不時的小手還從拓跋俊的胸肌上拂過,有意無意看起來都像是占便宜。
朱順眼眸微微瞇起,這個十三皇子妃,不簡單吶。
拓跋郇呆呆站在原地數十秒,才反應過來今日來這是干嘛的。
他將目光移開,不再看那癡傻的阿茶。
冷聲道:“程太醫。”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頓時從殿外小跑進來,低頭哈腰地很是謙卑:“微臣在。”
“朕的兒似乎病得不輕,你可要給好好看看。”
言語之中威脅之意毫不掩飾,拓跋郇陰鷙的眼睛微微盯了一下程太醫,程太醫頓時身子一抖,連聲道:“微臣必將細細查看,定將十三皇子身上所有暗疾一一找出,好好調理。”
程太醫的回答令拓跋郇十分滿意。
就是這樣,他倒要看看他這個兒子為什么就是死不掉。
是因為運氣好,還是因為藍家的血脈?
拓跋郇坐到了一旁的軟塌上,漆黑的眸底有說不上來的情緒,說到底當年娶藍音,傳聞都是藍音爬了他的床,實際上都是他一手策劃的。
若不是他刻意下江南,又怎么能娶到藍家,那個靠近仙人最近的隱蔽家族的女兒呢?
不過也是因為這,藍音徹底跟藍家斷絕了往來,讓他的一切計謀都成了毫無用武之地。
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在拓跋俊身上。
你可不能就這么死了啊,我的好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