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的一眾文武百官。
皆是目不轉睛。
“這......”
過了幾息之后,紙張徐徐展開。
只見這一張紙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不同名字,還有許許多多的不同指印。
大殿之內,忽然變得鴉雀無聲。
一眾文武百官見到如此一幕,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們心中知道,黎塘死定了。
哪怕神仙也救不了他。
“萬民血書。”
朝堂之上誰也沒有想到,張炎會將這樣一件恐怕的東西拿了出來。
“你,你,你。”
黎塘一臉死灰,想要張嘴進行辯駁卻是什么也說不出來。他心中也知道,就算此時給他一百張嘴,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看來以后要去鳳棲閣多坐坐。”
何沖一邊暗自慶幸,一邊心中打定主意。
“好,好啊。”
景德帝猛然站起身來,一臉陰沉。
“黎塘,你還有何話可說?”
景德帝走了下來,來到了他的身邊,淡淡出言向他問道。
“罪臣,萬死。”
黎塘已然認命,跪倒在地認罪。
“的確萬死。”
“原本以為你是一個能臣,所以朕將大理寺這么重要的衙門交到你的手中。”
“卻是沒有想到,你藏的居然這么深。”
“朕都被你給騙了。”
景德帝站在他的身前,厲色說道。
“將他帶下去吧。”
“嚴查,嚴辦。”
景德帝揮了揮手,宣布了他的死期。
兩名侍衛進殿,拖著黎塘下去。
“黎塘的所作所為。”
“朕也有識人不明,用人不察之責,因此害了河東之地的一眾百姓。”
“朕會寫下罪己詔,傳于天下。”
“萬民血書,朕不想再一次收到。”
“列為皆是大齊的肱骨之臣,希望你們能夠時刻謹記,將大齊百姓的利益放在心中首位。”
“否則?休怪朕手中的刀不講情面。”
景德帝再次坐回御座之上,冷聲向著殿內一眾文武百官警告說道。
“圣上圣明。”
“微臣謹記。”
一眾文武百官急忙躬身,整齊劃一出言向他拜道。
“大理寺卿之位,交由少卿暫代。”
“還有何事要奏?”
景德帝有些不耐煩,出言問道。
“退朝。”
見到無人再次出言,景德帝站起身來,直接拂袖而去。
張炎該有的獎賞,自始至終提也沒提。好像是他忘記了一般。
張炎搖頭苦笑,向著殿外走去。
“張大人。”
何沖一臉笑意,向他迎了過來。
“何大人,有事?”
張炎一臉不解,出言向他問道。他與何沖,之前交情并不很深。何以現在,對他滿臉笑意這般熱情?
“無事。”
“只是想請張大人喝一杯。”
“不知可否賞臉?”
何沖心中篤定,張炎與之鳳棲閣定然交情非淺,與他打好關系總是沒錯。
“也好。”
“請。”
張炎輕輕點頭,并未拒絕于他。
他不屬于任何派系,但是在朝為官,多一個朋友,便是多一條路,這樣總是沒錯。拒絕了他,誰知道他日后會不會在他背后暗中給他使絆子。
“請。”
見到張炎點頭同意,何沖心中一喜。
順著張炎,可以攀上鳳棲閣。
也算給自己再找一個隱形靠山。
寢宮,養心殿。
景德帝下朝之后,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閉著眼睛坐在龍椅之上,不知道他在思考著什么。
德保恭恭敬敬站在一旁,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打擾到他。
“啟稟圣上。”
“暗衛督主楊慎已經到了。”
一名太監走了進來,向他稟道。
“宣他進來。”
景德帝睜開了眼睛,出言說道。
太監急忙躬身,再次退了出去。
“微臣見過圣上。”
進殿之后,楊慎急忙躬身下拜。
“起來吧。”
景德帝揮了揮手,之后目光緊緊盯著他。看得楊慎心里有些發顫。
“你跟在朕身邊,多久了?”
景德帝忽然出言,有些不著邊際。
“回稟圣上。”
“自打圣上還未登基之時,微臣便已跟在圣上的身后,細算起來,足足有十二年整。”
如今已是,景德十一年。
楊慎只是一愣,急忙躬身答道。
“一直以來,朕待你如何?”
景德帝再次出言,分不清喜怒。
“圣上待臣恩寵有加。”
“微臣萬死難報圣恩。”
楊慎額頭冷汗直下,躬身答道。
“呵呵。”
“你就是這樣回報朕的嗎?”
景德帝一聲冷笑,猛然大喝。
“微臣知錯。”
楊慎聞言,急忙跪倒在地。
“暗衛。”
“乃是朕的眼睛,朕的耳朵。”
“青州城,乃至大齊,甚至整個天下。不管發生了任何消息,你們都該做到第一時間知曉,之后上報給朕。”
“可是如今,要你們這群廢物又有何用?”
“只是一個小小的青州城,你們暗衛都做不到了如指掌。”
“朕已經成了一個聾子,一個瞎子。”
景德帝一臉陰沉,大聲向他吼道。
“圣上喜怒。”
“微臣知罪。”
楊慎渾身顫抖,跪地叩頭不止。
“下去自領五十軍棍。”
“之后好好整頓暗衛。”
“若是還如之前一般,你便以死謝罪吧。”
景德帝只是警告一番,并未重罰。
“多謝圣上不殺之恩。”
“微臣保證,日后暗衛定會重整旗鼓。”
“做到掌控天下一切風吹草動。”
楊慎站起身來,向他保證說道。
“說到就要做到。”
“你先下去吧。”
景德帝輕輕揮手,趕他出去。
“微臣告退。”
楊慎躬身,轉身小心翼翼退出。
就在他快要出了殿門之前,景德帝的聲音再一次傳到他的耳中。
“張炎近日,去了哪里?見了何人?”
“查清楚了,之后報給朕。”
景德帝話語之間,透著一道冷意。
“微臣遵旨。”
楊慎躬身領旨,最終退出養心殿。
景德帝手指輕敲案幾,再次閉目。
要想一個隱晦辦法。
給他安排一點差事。
儲秀宮。
皇后何延昕的寢宮。
“早朝應該快要結束了吧?”
何延昕忽然出言,向著候在一旁的二月出言問道。
“回稟皇后娘娘。”
“應該快要結束了。”
二月急忙蹲身,恭敬向她答道。
“奴婢見過皇后娘娘。”
五月匆匆返回,來到何延昕身前。
“說。”
何延昕站起身來,出言向她說道。
“黎塘已被定罪。”
“此刻囚禁在刑部大牢。”
“朝堂之上,并未胡亂攀咬皇后娘娘。”
五月蹲身,輕聲出言向她說道。
“算他識相,知道就算攀咬本宮也是毫無一點意義。”
“五月,你親自走一趟刑部大牢。”
“帶上一壺好酒,就說本宮賞賜給他的。”
“定要小心一些。”
何延昕淡淡出言,透著一道殺意。
“皇后娘娘放心。”
“奴婢保證萬無一失。”
五月蹲身領命,快速退了出去。
黎塘乃是何家一系心腹,知道許多不該知道的事,也做了許多不該做的事。走投無路之下,說不準他會破罐子破摔一并道了出來。
何延昕的心中并不放心。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