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淵鏡第四徒
202淵鏡第四徒
柳珩和風瑾算是君子之交,兩人以前聚在一起的活動就是談天論地,交流文章或者政事看法,如今又多了一項——關于柳珩的堂弟,風瑾的好友——柳羲這人如何如何。
前者有些隱形弟控,后者對姜芃姬又頗為欣賞,引為至交,能聊的很多啊。
原本韓彧只是有些無聊地聽著,聽多了反而產生對他們口中的“蘭亭”多了些許興趣。
聽風瑾說韓彧是淵鏡先生高徒,柳珩不由得肅然起敬,看向韓彧的眼神越發熱切。
自家堂弟要去瑯琊求學,若是早點兒打探到淵鏡先生的喜好,到時候說不定派的上用場?
抱著這個年頭,柳珩旁敲側擊,韓彧唇角噙著淺笑,眸光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風瑾。
風瑾苦笑,估摸著,這大概就是蘭亭之前所說的“弟控”吧。
柳珩也是一番好心,他權當自己沒有看到好了。
“瑤之愛弟心切,彧也能理解,只是老師收徒已滿,恐怕不會再收學生了。”韓彧頗為遺憾地搖頭,又道,“不過瑯琊書院依舊歡迎,若是蘭亭日后去了瑯琊,也能與彧做個同窗。”
這一下,一旁看戲的風瑾倒是驚訝了。
“已經滿了?淵鏡先生已經找到苦尋的第四人?”
這下,換做柳珩懵逼了,他怎么聽不懂這兩人說什么?
風瑾見他還是一臉的疑惑,不由得嘆氣道,“瑤之,你有一件事情不知。淵鏡先生當年奪回三城,剛回到瑯琊郡便給自己卜算一卦,命中有四徒。前些年聽說先生已經收了三位……本以為依照蘭亭之才能,興許便是先生所求第四徒,卻不想,竟然已經有了……”
要說學生,瑯琊書院求學的學生都能算淵鏡學生,但真正關門弟子卻只能有四人。
“這、這……”
柳珩臉上頗為失望,他雖然嘴上貶低自己堂弟,內心還是十分自豪的。
學生和關門弟子,這能一樣么?
對于前者,淵鏡先生只是偶爾出來講講課,對于后者,卻是傾囊相授。
“唉……”柳珩嘆息一聲,又有些豁達地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想來是蘭亭無緣。只是,方才聽懷瑜講,淵鏡先生‘苦尋’第四徒……這倒是令人不解……”
他在苦尋兩個字上加重讀音,以淵鏡先生名望和才華,天下學者誰不趨之若鶩?
有太多太多學子為了見到淵鏡先生而絞盡腦汁,要是能被收徒,簡直祖墳冒青煙,還需要淵鏡先生自己苦尋?簡直荒謬!只是,觀察風瑾和韓彧的臉色,他有些不確定了。
韓彧道,“彧原本向先生推薦過懷瑜,只是先生說懷瑜命中另有際遇,與他無緣。”
淵鏡先生收徒有怪癖,他不但要人聰明、性情癖好符合他胃口,還要講究一個玄奧的緣分。
正如柳珩想的那般,淵鏡先生徹底揚名之后,想當他入室弟子的人數不勝數。
天下英才任他挑選,他想要什么樣的學生會找不到?
韓彧當年也準備去試一試,卻沒想到淵鏡會主動上門收徒。入門之后,他見過太多被淵鏡夸贊的人,偏偏這些人無一例外躺在最后一關——他們另有際遇,與淵鏡先生沒有師徒緣分。
見鬼的師徒緣分!
你不收徒,又怎么會有師徒緣分?
對于這個怨念,淵鏡先生只是但笑不語,從未解釋過什么。
前面三個徒弟收得很順利,最后一個卻空懸了好些年,還以為已經找不到了。
風瑾心中好奇,別看淵鏡先生收徒的標準有些古怪,最后一條“師徒緣分”更有些莫名其妙,但從中也能看出來他對此事有多么看重,前面三個學生收得快,最后一個不好收啊。
風瑾的確好奇了,“不知道這第四人是誰,記得上次文彬來信還與瑾說,淵鏡先生為收徒一事頗為煩惱。如今一見面,卻又告知人選已經出來了,這讓瑾不得不好奇。”
說起這個第四人,韓彧本人也是懵逼的,至今沒有回過味來自家老師的用意。
“這人么,以前也與懷瑜說過。瑯琊書院青年才俊眾多,先生收下的徒弟更是名列前茅,唯獨有一人是特例。”韓彧眉心微蹙,“彧初到瑯琊郡,也曾以為那人應該是先生門徒,后來才知道并不是,非但不是,甚至也算不上瑯琊書院的學生,不過先生卻特別準許他進來讀書。”
風瑾想了想,驀地想起來,“你說的那人,便是那位八字不詳,命中極煞的……”
柳珩聽得懵逼。
什么八字不詳,命中極煞?
韓彧點頭,道,“便是那位。”
風瑾怪哉,“那人在瑯琊書院求學也有七八載了,淵鏡先生若是一早就收下他,他定然是名下大弟子。緣何七八載不收,偏偏臨近才將其收徒?”
對于這個問題,韓彧也詢問自己的老師,對方笑得意味深長。
“時機!”韓彧講,“先生說以前時機不足,如今緣分已滿。”
風瑾聽后一臉無奈,名師多有怪癖,淵鏡先生絕對是其中翹楚。
柳珩不得不插嘴問了一句,“聽你們講了那么久,還不知那位幸運兒是誰呢。”
“衛慈,先生收徒之后,給取了表字,名曰子孝。”韓彧回答。
衛慈?衛子孝?
未曾聽說過,柳珩找尋相關的記憶,始終也沒這個人的痕跡。
“那,為何又說他八字不詳,命中極煞……”
柳珩這個人有個毛病,他不懂的就想問,不問清楚心里就癢癢得難受。
韓彧臉上表情一僵,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柳珩以為他遇見了疑難,心中一個咯噔,連忙道,“是珩冒昧了,還請文彬見諒。”
韓彧搖頭,輕聲道,“也沒什么可忌諱的,只是說出來怕旁人對子孝多了不必要的畏懼和忌憚。世人愚昧,畏懼鬼神,一個小小生辰八字都能弄出那么多門道,可害苦子孝了。”
要不是衛慈運氣好,說不定生下來的當口就已經被家人暗中掐死,丟到荒野了。
柳珩聽聞,也沒有繼續詢問。
問了,韓彧或許會講,但這般愛湊熱鬧的行徑,實在是有位君子之行。
柳珩內心遺憾地將疑惑放下,主動挑起其他話題,其他兩人也識趣,氣氛很快便回暖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