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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孟渾對著姜芃姬下跪,口稱主公之時,直播間像是沸騰了般,無數觀眾跟著附和。
他們都知道這個直播間是宮斗直播間,主播也曾說過她拒絕宮斗,立志問鼎九五,可幾年過去了,她始終沒有動作,不少觀眾甚至惡意揣著,姜芃姬只是說大話而已。
如今孟渾的舉動,無疑是個預示——
從今夜開始,他們的主播真的要準備上天了。
姜芃姬唇角微揚,冷硬的面龐多了些許暖意,起身將孟渾扶起,道,“今夜,辛苦你了。”
孟渾順勢起身,不禁咧了咧嘴,露出口雪白的牙齒。
“主公這話可就不對了,要說此番攻城誰的功勞最大,當屬主公,屬下不敢獨攬。”
自從當年反叛孟氏,孟渾覺得今夜最為暢快,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體內鮮血沸騰。
縱使身上滿是血污,鼻尖還縈繞著揮之不去的腥臭,可他卻覺得從頭到腳都舒暢無比。
若是換成旁人,或許會以為孟渾這番話只是拍馬屁,但姜芃姬卻知道他是自肺腑的敬佩。
唇角笑意漸濃,眸光帶著暖色。
“屬于你的功勞,誰都搶不走。這顆人頭,讓人掛到城墻上。文證他們看到了,自然明白。”
說著,她抬腿踢了下九將軍的人頭。
那顆頭咕嚕滾了下來,好似皮球般。
孟渾點點頭,道,“屬下這就去辦。”
“青衣軍俘虜有多少?”姜芃姬喊住孟渾,說道,“此次攻城,不知折損了幾員部曲,加上羅越教頭那邊的千禁軍,滿打滿算也就兩千。青衣軍萬人尚不能守城,我們這點兒人更加磕磣。若是有愿意投降的青衣軍,可以暫時考慮收編,以穩定局勢為重。”
孟渾面上有些訕訕,他覺得吧,這次俘虜的人數,估計連兩千都懸乎。
青衣軍人員過萬,白日被誘出城三千,全部殲滅在龍虎棧道,姜芃姬人帶領五十余部曲,殺掉的青衣軍就接近五百,他分兵帶領其他部曲埋伏西門附近的青衣軍,估摸著滅了有小三千,九將軍授之后又嚇跑了群……這么算,剩下來被俘虜的青衣軍,人數不兩千。
姜芃姬見他表情,心中動,道,“只是暫時收編,充充門面。”
孟渾道,“充門面?”
“嗯,象陽縣雖然攻打下來了,但難保不會有第二支青衣軍過來搗亂,此時需要人手。等象陽縣局勢穩定了,我打算重新招兵,挑選標準嚴苛些,兵貴在精不在多,要養就養精兵。”
孟渾明白姜芃姬的意思,心中松了口氣。
“那主公打算如何處理亂匪的尸體?”
經歷了上京地動,孟渾對尸體有些忌諱,生怕尸體腐化之后弄出疫病或者污染水源。
姜芃姬眉頭也不抬地道,“直接運送到城外燒了。特殊時期特殊對待,我們人員不足,接管象陽縣之后,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要做,哪里有多余的人手給他們挖坑埋葬?如今又是炎熱天氣,尸體放久了容易腐壞,盡早處理就行。記得,運到偏僻的地方處理了。”
火燒,孟渾對此沒有多少抵觸,畢竟那是敵人的尸體。
“對了,讓人給你打些水,把身上的傷口處理下。不然等傷口化膿了,平白受罪。”
姜芃姬身手好,別看她形象狼狽,全身是血,但那些血都是別人的。
孟渾還屬于正常人范疇,又是深夜混戰,他又兇猛不懼死,作戰英勇無比,手臂、肩胛骨、后腰等位置都添了傷口,要是不好好處理,等傷口化膿或者感染了,到時候就麻煩了。
孟渾聽后,心中暖。
他道,“多謝主公關心。”
孟渾提著九將軍的級,走到門口喚來名部曲,讓他將人頭懸掛在西城城門。
“多遣百人守好縣府,護衛主公安危,今夜全都打起精神,不可有絲毫疏忽!”
盡管象陽縣內的青衣軍已經覆滅大半,但也不能排除他們卷土重來的可能性。
“是!”
另廂,姜芃姬繃緊的神經松緩下來,并沒有休息的意思,今夜注定難眠。
她沒有去處理自己的形象,反而招來人。
“之前在廳內的女子全都去哪里了?”
那個部曲臉色紅,道,“郎君可要見見她們?”
姜芃姬眉頭挑,道,“喊主公。”
部曲連忙改口,又問了遍,“主公可要見見她們?”
“嗯。”姜芃姬點頭。
她沖殺進來的時候,不僅注意到九將軍等人,還注意到廳內有二十多個衣衫不整的女子。
那時候情勢太混亂,姜芃姬顧不得她們的安全,如今安定下來了,總該安排好她們的去處。
部曲都是群大老爺們兒,哪怕腦袋上懸著嚴明紀律,也難保不會有人見色起意。
畢竟,這些部曲大多都是土匪出身。
土匪是什么德行,姜芃姬了解得很。
不多時,被關押在偏廳小柴房的女子都被帶了過來,每個人都是灰頭土臉的,有些人表情沉默,有些人瑟瑟抖,有些人從表情到眼神都是木然,好似具只會行走的傀儡。
姜芃姬端坐上,那些女子認出她的模樣,想到她之前殺人時候的狠厲,越瑟縮了。
“主公,人都已經帶到了。”
姜芃姬掃了眼所有女子,再將目光挪向那個部曲。
她語氣平淡地問,“你們可有欺負她們?”
對方臉色白了下,低聲道,“欺負倒是沒有……就是推搡的時候,難免會碰到點點……”
部曲內部紀律嚴明,誰敢違反,后果極重,他們還是有分寸的。
不過但凡成年男子,總有些生理需求。
姜芃姬也不是不近人情,她也沒指望這些人能當清修寡欲的和尚。
為了解決這個矛盾,她跟孟渾知會過,每個部曲每月都能輪休日,這日時間由他們自由分配。
只要不是殺人斗毆打架,違反三申五令的紀律條例,其余不管。
當然,要是違反了她定下的條例,下場也絕對凄慘。
“你還算老實,下去吧。搜搜縣府里頭有沒有厚實點的衣裳,給她們拿來。”
那個小伙如蒙大赦,忙不迭地下去了。
出去之后,他暗暗抬手抹了把額頭,長舒口氣。
面對孟渾總教頭,他還能維持鎮定,面對主公,簡直連說話都打磕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