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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求月票:伐聶良、攻楊濤,劍指天下(一百一十二)
楊思這里有什么消息能讓顏霖暴跳如雷、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軍醫默默按下好奇心,專心自己的本職工作,只是每次給顏霖換藥的時候會不自然流露出些異樣。這些能在亂世當謀士的家伙,不論是觀察力還是分析力,根本不是尋常人能想象的。
過了數日,顏霖終于按捺不住詢問軍醫,試圖從她口中問出線索。
“外面發生何事了?”
軍醫剛換好藥,正準備收拾東西離開,好讓顏霖繼續靜養。
驟然聽到這一聲詢問,她不由得驚了一下,不是驚嚇是受寵若驚。
她照顧顏霖傷勢這么久,除了第一日說了兩句話,其余時候人家都高冷得不行。偶爾給點兒回復也是“嗯”、“哦”、“不疼”,根本不能指望對方會主動搭話,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先生方才是跟我說話?”
軍醫瞧著半坐起身的顏霖,忍不住確認了一下。
“屋內便只有你我二人,不是問你,難道是說給精怪?”
這話帶著幾分揶揄,倒是沒給人冒犯無禮的感覺。
軍醫問道,“先生為何這么問?”
顏霖抬手將衣襟收攏整齊、系好衣帶,渾然瞧不出他是階下囚,更像是正經八百的貴公子。
以一個醫者的角度來講,顏霖絕對是配合度極高的病患,照料起來也是舒心愜意。
病患配合,醫者盡力,他的傷勢才能恢復得又好又快,早幾天前就能下地走動了。
除了不能做大幅度運動、不能提重物,平日與常人無異。
顏霖道,“你這兩日過來換藥,神情有異,必然是外界發生了什么事情,此事與我有關。”
軍醫暗暗咋舌,她表現有這么明顯?
不過——
“先生莫要為難人了,莫說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便是知道也不能說與你聽啊。”軍醫直接拒絕了,她道,“軍營有軍營的規矩,未經允許,不能輕易對外人透露消息,還請見諒。”
顏霖神情如常,絲毫不意外軍醫的回答。
如果軍醫二話不說就透露消息,嘴巴不牢固,他才要嘲諷姜芃姬治下不嚴呢。
“如此,煩請你尋個能說的人。”顏霖用略帶自嘲的口吻揶揄了句,“既然顏某已是階下囚,總該有個階下囚的待遇,整日被關在一處養傷,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顏某是什么座上賓呢。”
軍醫將顏霖的話如實轉述給楊思,正巧豐真也在場。
二人聽這話,對視了一眼,笑得有些不安好心,軍醫瞧了心里略發毛。
楊思一句話便將軍醫打發走,“這事兒我知道了,你下去忙自己的,我傍晚抽空去瞧他。”
軍醫聽令退下,坐在一旁的豐真用合攏的灑金扇敲打手心,“真要告訴顏霖?”
楊思笑道,“他遲早都要知道,早些說,也好讓他早點死心。顏少陽若是想尋死覓活,我也好給他準備自盡用的物件。白綾、鴆酒、匕首、長劍……應有盡有,死也得死得好瞧些。”
豐真道,“幸災樂禍。”
若非二人關系還算好,豐真都想補一句“小人得志”了。
當然,他要是這么說了,多半會被楊思“記恨”,不知哪年哪月給他使絆子。
楊思挺直了胸膛,理直氣壯道,“我就是在幸災樂禍!”
于是,楊思就保持著“幸災樂禍”的好心情見了顏霖。
分明是顏霖要見人,誰料楊思來了,他卻半句話都不問,楊思見狀也沉默是金,看看顏霖能忍到什么時候。二人誰也沒有先開口,只是沉默地喝茶。最后,楊思先憋不住了。
桌上一壺茶水大半進了他肚子,繼續僵持下去,他都要憋不住去如廁更衣了。
“聽說你要見我,有什么事情?”
楊思先開了口,語氣聽著很不善。
“自然是詢問兩件事情。”顏霖說得很干脆,“爾等打算如何處置顏某?我主如何了?”
“這兩個問題,倒是不難回答。”楊思沒有故意吊著顏霖的胃口,很爽快地道,“如何處置你,這還要等主公示下。我只是個小小軍師,沒資格僭越,更別說替主公做決定……至于,你的主公楊濤,如今的處境卻是不太樂觀。幾日前,我這里收到了一個消息,內容與你、你的主公楊濤有關系。不過軍醫說你傷勢未愈,我怕你聽了會加重傷勢,便替你瞞了下來。”
楊思一副“我也是為了你好”的表情,顏霖卻不肯買賬。
他淡漠地道,“無妨,顏某傷勢大好,有什么事情便說來吧。”
楊思倏地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所有的惡意都寫在了臉上。
“不知先生可否聽過一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顏霖道,“自然聽過,你說這話有何用意?”
東慶、南盛附近的異族就是南蠻四部和北疆三族,兩個都被清掃干凈了,哪里還能作亂?
“此句出自《左傳》,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楚雖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此族并非民族之族而是氏族之族。這話不僅能用于氏族之族、民族之族,同樣也能用于家國。”
楊思笑著說道,顏霖擱在膝上的手猛地攥緊,心下有了隱隱猜測。
“然后呢?”
楊思道,“楊濤出身東慶,對東慶舊臣格外寬待,此舉已經讓南盛出身的士族心里格外不滿。這會兒漳州戰局失利,楊濤損失兵馬不下十萬。這些兵馬,除了少數是漳州招來的新兵,大多都是從南盛帶來的。損失這么多,那些投靠楊濤的南盛士族心中會怎么想?二者本就存在的矛盾進一步激化,若此時有外力推動一把,楊濤的處境——很危險了。”
顏霖眸光一冷,問道,“外力?”
楊思擺手道,“莫要這么瞧人,我主行事光明磊落,從不做這等小人行徑。”
顏霖冷哼。
楊思這話說給鬼聽,鬼都不信。
不過,顏霖也知道這事兒絕對不可能是姜芃姬做的。
“安慛。”
顏霖心下一轉,吐出兩個仿佛帶了冰渣的字。
“他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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