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像也是兩家約定俗成的事,每到年底都得來這么一遭,也不說誰吃虧誰占便宜,反正都各得其所。
尋良才覺得自家又來占便宜了,整個臉都通紅了,“嬸,又麻煩你了。”
“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華光宗見這小子又開始客套,開口打斷他,“不說咱倆家是親家,就我跟你爹那共生死的關系,也要比一般人家親厚。
你看看有什么需要的,今天整理一番,明天我們跟你到街上把事情都辦了。”
想到房間里還沒有拆封的幾個大包裹,回頭清理一下也給興順帶點。
華湘云見長輩們又聊歪樓了,只能先在旁邊靜靜聽著,想著什么時候再打探一二。
可是兩邊聊得太過熱烈,都到了飯點,華志平他們都回來了,這才停下來。
就在大家站起來,準備去吃飯的時候,尋良才在平地居然前后打腳,整個人摔倒在地。
“良才,你沒事吧?”華光宗眼中閃過疑惑,這孩子是他看著長大的,跟在他爹身后可是苦練過一段時間,底盤穩著呢。
“叔,我沒事。”尋良才苦笑的撐起身子,“這段日子也不知道為什么,很是倒霉,總是磕磕碰碰的,我爹說過些日子就好了。”
“會不會有哪里不舒服?要不到醫院去檢查一下?”華光宗提都沒提他們這邊的衛生所,那也只會這些小痛小病。
“不用,”尋良才連忙擺手說道,“我在我們村里找大夫把過脈,身體沒點問題。
叔,你不用擔心……”
這怎么可能不擔心,尋良才這話才說完,在進廚房又扭了一下,還是華湘云手疾眼快扶了一把。
華湘云把剛剛凝聚起來的那點靈氣,借著這個機會打入尋良才體力,雖不能消散他身上的陰氣,但至少減輕了那么一點。
尋良才對這些無所覺,連著出丑,讓他也有些尷尬,尷笑道,“看我這只顧著說話,一下子沒看到路。”
華光宗,“是找你們村的黃大夫看過吧?”
如果是那個老家伙,那倒有兩把刷子,比醫院那些白大褂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是的,黃叔說了我身體棒棒的,活到七老八十沒問題。”看著桌子上已經擺上了幾個菜,又連忙說道,“這也太客氣了,我們又讓叔你們破費了。”
華光宗,“這一年難得來,要是不把你們招待好,下次到你們村里,你爹還不得把好酒都藏著,
回頭跟你爹說一聲,不過就一個破村長,哪用天天守在村里,讓他哪日過來玩幾天,我可是藏著好酒等著他,不像他那么摳搜。”
尋良才陪著笑臉,“叔,你跟我爹說話真有意思,我來的時候他也是這么交代的。他還讓我這一次回去把您順便帶過去,等過完年再回來。”
華光宗假裝生氣的瞪了尋良才一眼,“你這話聽著就有些假,你爹這一輩子就好那杯中物,他寧愿給我吃肉,也不舍得給我喝酒,你就別幫他描補的。”
邊說邊招呼尋良才他們入座,看到田桂花難得破例,把酒杯擺出來,嘴角就咧開了。
正想動手倒酒,一旁的田桂花動作比他還迅速,“讓志平陪著喝兩杯,你別添亂。”
說著,直接掠過華光宗,給華志平和尋良才都倒上一杯酒,“沒什么好菜,那就多喝點酒,湊合一下。”
華光宗偷偷在桌底下扯一下田桂花的衣角,“……這有客人了,我就喝一點,又不喝多。”
田桂花沒有理他,招呼起李蘭草,“蘭草,你不喝酒,咱們就多吃菜,等吃完飯,嬸子帶你到處轉轉。”
華光宗把扎一下嘴巴,知道今日又要不到酒喝,為了不在后輩面前丟臉,干脆埋頭吃菜。
華湘云此刻連忙舉手說道,“還有我,我也可以去。”
要知道這些天除了上一次去市里的醫院,就今日陪爺爺到街上去取包裹,她早就想出去轉一轉。
可別說是單獨出去了,就算是她想到這大院子里走走,老太太都緊盯著。
“你這頭上的傷沒問題嗎?”李蘭草可不敢答應下來,要知道,華家對這外甥女可是格外的寶貝。
以前就因為自家婆婆給這丫頭一點眼色,這親家公都直接跑上門,對著自家公爹就是一頓噴。
“早就沒事了,之前我還跟我爺爺去取包裹了,奶,我都在家關這么長時間,真的很悶的。”
華湘云眼巴巴的看著田桂花,那小可憐的表情,瞬間把老太太她們給逗樂了。
“行,等一下帶上你,咱也不走遠了就到門口這條街上走一下。”
華湘云,“……”
“那我還是在家里跟二舅聊聊天,聽二舅講故事。”華湘云眼神一轉,盯著正跟華志平喝酒的尋良才。
尋良才突然被嗆了一下,外甥女這就有些為難人了,“湘云,二舅嘴巴笨,不會講故事。”
華湘云,“沒事的,二舅,我就喜歡聽那些家長里短,想知道咱們在村里平時都在忙些什么?”
尋良才,“這還能忙啥,不過就是種地開荒,每日都有不同的活。
這種田可苦了,就是汗水加體力,二舅幾句話就能講完。”
華湘云可不是想要聽這些,“沒事,沒事,我就好奇,就快點吃飯,等一下跟我說說。”
華光宗此刻笑道,“良才,既然孩子愿意聽,等一下你就跟他講講。
也別挑那些好玩了,也該讓她了解一下咱們百姓的生活有多么不容易。”
他家是寵孩子沒錯,但也愿意孩子多了解一下生活。
他們畢竟總有不在的一天,不可能護著他們一世。
尋良才還能如何,笑著點頭應下。
等到酒足飯飽,華湘云看著已經醉趴在桌子上的尋良才,“……”誰來告訴她,這兩杯酒就倒是什么酒量?
“良才這么多年,酒量還是這么不行,跟他老子可一點都不像。”華光宗看著已經醉倒的尋良才,恨鐵不成鋼的念叨,
“想當年,興順可是號稱千杯不醉,這是哪跟哪呀?”
李蘭草幫著華志平把人攙扶到房間里,出來才笑著說道,“也就在叔家中,旁的地方我可不敢讓他沾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