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湘云此刻已置身在一片虛空之中,耳邊隱約聽到自家奶奶的呼喊聲,判斷一下方位,她們此刻應該是在槐樹下。
“這膽色倒是不錯,”烏神婆手里緊拽著華湘云,緊扣的手指,也借機把起脈來。
“烏神婆,我想回去找我奶奶。”華湘云四周打量,一臉緊張。
“在我面前就別裝了,”烏神婆冷聲說道,“本是同道中人,就不知為何你功力如此淺薄。”
她剛剛已經查探過,這身體里倒是記著一些靈氣,卻連第一階都沒有突破。
至于這丫頭的面相,早已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看第一眼的時候,還能很精準的判斷,可現在越看卻讓她越模糊了,好像有什么東西在遮掩。
華湘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不懂……
烏神婆突然間笑道,“演的倒是像模像樣,你就是這么騙過田桂花的?”
華湘云繼續裝傻,“婆婆,你在說什么?”
“十幾年前你奶奶帶你過來的時候,面相可不是這樣的。
讓我猜猜是什么讓你改變這么大?”烏神婆用力握緊拐杖,“異世來客能到此,也是你的緣法,我這老婆子不會多事。”
華湘云,“那婆婆能讓我出去嗎?我奶奶都著急了。”
烏神婆,“無妨,我就跟你說些事,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華湘云此刻早已不想著從烏神婆這里打探到朱砂那些來處,只想盡快從這里離開。
“你覺得我這陣法如何?”烏神婆突然抓著她的手往前一步,場景又立刻轉換,此刻,她們一腳踩在花海之中,聞著空氣中的清香,華湘云瞬間都放松了。
可緊接著又頭皮一緊,警惕的看著烏神婆。
烏神婆見她這么快反應過來,心下更是滿意幾分
華湘云也不再裝下去了,今日要是沒說清楚,想來別想著從這里出去。
不說她現在沒點修為,算是她的全盛期,面對這種陣法都無法破解。
“前輩,晚輩對陣法毫無根基。”
“早這樣子不就好了嗎,”烏神婆松了口氣,這丫頭要是再繼續跟自己磨下去,就不知道自己的耐心能有多長。
“既然沒有根基,有沒有興趣學上一學?”
華湘云,“前輩,晚輩是有師門的。”
這天上掉餡餅的事,華湘云可不敢輕易相信,因為修道之人總牽扯著因果。
烏神婆卻毫不在意的擺擺手,“既是異世來客,在此方天地間肯定無師門,要不是看到你身上沒有因果線,你也不會出現在此處。
再說你這功法還未入門,完全可以同時選擇。”
華湘云終是不愿意的,雖師門未在此界,但師傅撫養自己成人,又教導自己本事,這份恩情可不是因為因果不存在,就真的不存在的。
在她的心中,不管是師門還是師傅,都是無可代替。
“榆木腦袋,”烏神婆罵了一句,“未嘗沒有可能再回去的一日,咱們道法一向講究隨緣,你今日出現在此地,自有你的緣法。”
好不容易等來命定的徒弟,烏神婆可不想后繼無人,而且給她的時間也不多了。
華湘云雙眼突然有神,“婆婆的意思是我還有機會能夠回去?”
烏神婆高深的說道,“那這就得看你個人了,機會來了,都不知道握住,沒有種下因,哪來的果?”
也就她生不逢時,這些年處處遭受打壓,玄門躲藏著都來不及,很多傳承也因為這場浩劫漸漸的式微。
華湘云是她祖父算出來的變數,也是她命定的徒弟,今日送到自己面前,讓她就該為玄門做最后的努力。
華湘云當下立刻有決斷,立刻雙膝跪下,“弟子華湘云,聽從師傅教誨。”
“好,”烏神婆抓著她的手,華湘云不由自主的站直身子,“非常時刻,咱們就不行那些虛禮,但為師還是要給你講講咱們師門。
為師不求旁等,只求著你把這一些傳承傳導下去。”
華湘云從烏神婆的話語中,對師門總算有了一些了。
都是道教玄門,跟她原先的師門有很大差別。
她原先的師承以符咒為主,而烏神婆會的符咒只有那兩樣,反倒是占卜陣法精通。
烏神婆這么多年只會看小兒啼哭也是有原因的,因為那兩道符咒,也是她年輕時跟其他師門師兄妹學來的。
沒想到反倒成了她這二十來年安身立命的吃飯家伙。
“咱們天陣門在你師祖占卜后,知道有一大劫難,早在三十年前門徒就全部移居海外,只待合適的時機就會回歸。
當時為師因個人原因就沒隨他們出行,為了避免一些紛爭,當年你師祖就跟我寫下斷絕書。
但這些都是表面的,等師門回歸,要是新門主……”
烏神婆說到這,又嘆了口氣,“罷了,你未受過師門的恩惠,以后入不入師門就由你自己說的算。”
想到昨日的卦象,烏神婆不想在未來的哪一日,坑到自己好不容易收的徒弟,干脆閉口不談。
華湘云也松了口氣,她是想找個師傅給自己的本事有個來處,可不想麻煩上身。
“前兩年,我已算到你的師祖大限已至,我跟師門的情緣也了了,這些都是我這些年的心得體會,回去的時候多看多學。
以后每個周末來我這一趟,我再好好的教導你。”
華湘云心中還有很多疑問,但看烏神婆神色疲倦,伸手扶住她,“師傅,如果不提師門,我這還能修煉您的功法嗎?”
說不用回天陣門,這師門功法可得有個說道。
她可不想辛辛苦苦練到最后,別人再上門來找茬。
烏神婆知道她的顧慮,“說起來,這天陣門還是我祖父一手成立的,當年我爹娘被人所害,我祖父才把我交到他老人家的徒弟手上,因此有這一段師徒緣。
真正說起來,我才是天正門的正統。
當年沒有跟著去海外,除了不想離開故土,也是不想讓底下的師兄弟忌憚于我。
早些年,在師門的時候,他們就隱約排擠,在我祖父過世后,就更加肆無忌憚。”
烏神婆知道不把話說清楚,華湘云就算是跟著修煉,也不會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