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問:.。
“叫你等坐就坐,我們淮安軍,沒讓客人站著說話的規矩!”吳良謀的眼神一寒,聲音漸漸轉高,“至于救命之恩,那你們得去感謝我家主公,而不是吳某。”
“是,吳將軍吩咐得是,我等莽撞了!”陳友諒、張定邊和鄒普勝三人心里又打了個哆嗦,趕緊順坡下驢。
昨夜跟劉魁初次相遇時,雙方相談甚歡。然而誰也沒料到在吳良謀這個第五軍團都指揮使身上,竟藏著極其濃烈的殺機。那種隨時就可能丟掉‘性’命的感覺,讓陳友諒如墜地獄。所以今天再被對方召見,就處處陪著小心,以免哪句話不小心說錯了半個字,就被對方找茬推出轅‘門’之外,一刀了結了‘性’命。
“你家主公在廣濟!”好在吳良謀也不多兜客氣,寒暄了幾句后,就立刻開‘門’見山,“吳某想請他回來,他卻不放心。所以吳某只好勞煩你們三位,替吳某去跑一趟。就說我淮安軍無暇照管蘄州,打退了答矢八都魯,就會班師回揚州。還請他早些回來,一則可安百姓之心,二來,你我雙方也能面對面商量一下今后的諸多事宜!”
“吳將軍說,你,你打跑韃子就會撤兵?”張定邊‘性’子最急,立刻瞪圓了眼睛追問。
陳友諒快速在背后踩了一下他的腳跟,然后轉上前,躬身施禮,“我等愿意為大將軍效力。[求書.]請大將軍賜予信物,我等也好去說服舊主放心來歸!”
“嗯!”吳良謀贊賞地點頭,旋即從腰間解下佩劍,笑著繞過帥案,親手遞給了陳友諒,“這把寶劍乃我家主公所賜,在淮安軍中,只有都指揮使才有資格使用。你拿去給徐統領看,他自然會相信吳某的誠意!”
“我家主公……”鄒普勝在旁邊聞聽,神‘色’頓時大變。然而看見吳良謀那自信的笑容,再想想昨夜淮安軍犀利的炮火。輕輕吐了口氣,低聲說道:“我家主公并非妄自尊大,只是不愿屈居于韃子皇帝之下。所以才倉促立了國號,分封了百官!”
這話說出來,傻子都不會相信。如果徐壽輝不是妄自尊大,就不會在向揚州求救時,還下什么狗屁圣旨。但吳良謀聽了,卻也不戳穿。又是微微一笑,繼續說道:“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大伙都沒必要再提。畢竟徐統領在起兵抗元之時,還算是一條響當當的好漢。我家主公如果在乎徐統領給他下旨,就不會派末將逆流來援。但今后你我雙方該如何相處,還請鄒將軍多替徐統領打算。畢竟,我淮揚兵力有限,不可能每次都放下自己的事情,跑過來替外人守城!”
“末將明白,末將一定會勸我家主公深思!”鄒普勝越聽,臉‘色’越蒼白。躬了下身,小心翼翼地大營。
“多謝吳將軍!末將也會竭盡全力勸告徐大哥,不負吳將軍所托!”陳友諒再度開口,向吳良謀大聲保證。
兩次稱呼徐壽輝,他一次用了舊主,一次用了徐大哥。明顯是在表明態度。令后者聞聽之后,眼睛里頭不知不覺就涌上了幾分贊賞。
“陳將軍和張將軍昨晚所為,吳某聽聞之后,甚感佩服!”目光轉向陳友諒,吳良謀繼續和顏悅‘色’地說道。“此番勞煩兩位將軍替吳某跑‘腿’兒,算吳某欠了二位一個人情。今后有需要吳某幫忙的地方,二位盡管派人送個信來!”
“不敢,不敢!”陳友諒聞聽,立刻連連擺手,“淮安軍救了陳某與大伙的命,陳某正愁無以為報,替吳將軍跑一趟‘腿’兒,又怎么敢收取酬勞?日后如果承‘蒙’將軍不棄,陳某愿意帶領麾下百余兄弟,受將軍驅策,百死亦不旋踵!”
“這話以后再說,你先去做事。我家主公向來欣賞有血‘性’的漢子!”吳良謀笑著揮了下手,示意陳友諒不要想得太遠。
陳友諒、張定邊和鄒普勝聞聽,趕緊又行了個禮,捧著吳良謀的佩劍告辭。待出了第五軍團的臨時駐地,三人互相看了看,個個背上都滲出了大片大片的汗漬。
“你,你居然準備投靠淮安軍?皇上,皇上和彭丞相平素都待你不薄……”鄒普勝先喘勻了一口氣,然后瞪著陳友諒的眼睛抱怨。
“昨夜一戰,陳某已經不欠天完什么。徐大哥從今往后,也不再是陳某的主公!”陳友諒毫不客氣地跟他對視,冷冰冰地打斷。“至于彭丞相,他應該明白,天下大勢所趨!”
“你,你……”鄒普勝被氣得說不出話,心里卻無法否認,陳友諒說得這些未必沒有道理。徐壽輝自己丟下文武百官和城頭上的將士逃命了,就別怪大伙不再認他這個主公。而彭和尚這兩年全靠著淮揚的扶植,才勉強在池州站穩了腳跟。根本沒資格去跟朱重九理論是非,更沒資格將來去爭奪天下。
“不做皇帝,對徐大哥更好!太師,你應該明白,他根本就不是那塊料子!”陳友諒得理不饒人,看了鄒普勝一眼,繼續強調。
鄒普勝愈發說不出話來,咬著牙將頭扭到了一邊。
陳友諒也不在乎他生氣不生氣,抱著寶劍,繼續大步流星地趕往自己的住所去牽戰馬。才將鄒普勝甩開了十幾步,衣襟下擺處,卻又傳來一股輕輕的拉力。
“其實,其實……”張定邊輕輕拉了一把陳友諒,低聲勸告,“你決心別下得這么早啊!那個劉將軍,我看‘挺’欣賞你的。而昨夜闔城百姓,應該算是咱們兄弟救下來的。大伙都會念著你的恩情!如果能借淮安軍的勢……”
“你想得倒是美!”陳友諒瞪了好朋友一眼,聲音陡然增大,讓鄒普勝也能聽得清清楚楚。“可誰又比誰傻多少?有張士誠這王八蛋擺在前頭”
嘆了口氣,他不想再說些沒有用的話。正所謂時勢造英雄,陳某人時運不佳,只能認命。好歹跟上一個雄主,日后未必失公侯之位。
“張士誠,這又關張士誠什么事情了?!”張定邊依舊懵懵懂懂,皺著眉頭不停地詢問。
陳友諒嫌他啰嗦,拎著寶劍加快了腳步。正追過來的鄒普勝看了他一眼,也苦笑著搖頭,“你呀,這輩子也就做個猛將的份兒,就別問那么多了!陳將軍說得對,不做皇帝,其實對徐統領更好!”(更新快、無彈窗廣告閱讀就到天天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