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兩個月前從墨氏集團寄過來的文件,那個快遞文件我沒有打開過,當時是你幫我簽收的,你還問過那是什么東西,你應該有些印象。”
“哦哦,我想起來了,那我去找找!”
掛了電話,季暖淡淡的看著手機已經暗下去的屏幕。
片刻后,季暖又給一個人打去了電話:“之前所談過的將工作室合資拓展到英國倫敦的這個計劃,我同意了,我會親自去倫敦簽約。”
交代完各種事后,季暖又睡了很久。
這一覺睡的超過了二十四小時,嚇的陳嫂連忙去把秦醫生給喊了過來,結果秦司廷給季暖檢查了一遍,直接翻了個白眼說:“我還以為是出了什么事,不過就是睡個覺而己,緊張什么?”
“可是太太昨天就醒了,醒來的時候看起來已經沒事了,現在怎么又睡了這么久……”
“深度睡眠而己,她想醒的時候自己會醒。”秦司廷收回聽診器,又看了床上的季暖一眼,轉身直接走了。
見秦醫生都這樣說了,陳嫂只好一直守在床邊等著。
直到夏甜和小八回工作室忙了一天后回來,當天晚上,季暖終于醒了。
她也的確如秦司廷所說,只是睡了一覺,稍微睡的久了一點而己,但醒來時的精神狀態看起來的確是好了許多。
季暖睜眼就看見窗外天邊的晚霞。
窗子開著,空氣干凈微涼,她起身扶著床沿,慢慢坐了起來。
“老大你醒啦!”小八進門就看見季暖從床上坐了起來,忙過去指了指放在她床邊的那份快遞文件:“你昨天說的是不是這個?”
季暖轉過眼看了看:“對。”
“這里面是什么文件啊,這份快遞都已經寄到你那里很長時間了吧,我昨天翻出來的時候發現居然還沒有開封過。”小八邊說邊和陳嫂一起去將保溫杯打了開,打算讓季暖吃些東西。
“帶筆了嗎?”季暖問。
小八在包里翻了翻,找出了一支中性筆:“帶了,可是老大你要筆干什么?”
“放下吧,你們先出去。”
陳嫂和小八對視了一眼,這會兒夏甜沒在病房里,兩個人也沒有太多的主意,只是見季暖看起來精神狀態似乎沒什么問題,才將保溫杯放下,轉身走了出去。
病房的門被她們在外面關了上。
季暖掀開被子下床,拿起床邊桌上的那份快遞文件,將封口撕開,將里面的幾張A4紙拿了出來,第一頁上面“離婚協議”四個大字清晰而刺目。
她只簡單的看了眼最上面的那四個字,其他的幾頁的內容沒有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頁,打開小八剛剛放在這里的筆,在女方簽名欄里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離婚協議一式兩份,當季暖將下面的第二份拿起來繼續簽字時,夏甜這時推開門走進來。
遠遠的就看見離婚那兩個字,夏甜眼皮一跳,驟然快步走上前,卻還是晚了一步,只見季暖將簽好的協議放回紙袋里,重新封好。
“你瘋了嗎?”夏甜不敢置信的問。
“明天幫我寄回去。”季暖平靜的說。
夏甜忙按住她手邊的紙袋,轉眼看向季暖看似平靜的臉色:“是誰說過這輩子都不可能跟墨景深離婚?這份離婚協議是怎么回事?你在上面簽什么字?你什么時候去打印的離婚協議?為什么要離婚?”
季暖看向她:“離婚協議是前一段時間,墨景深寄到我這里的。”
夏甜的表情一滯,仿佛在季暖的眼神和語氣里懂了些什么,手緩緩的從被壓住的紙袋上離開,好半天才說:“你一直不聲不響的,就是在這種事情上憋著呢?”
季暖沒回答,只說:“我答應了森特先生的建議,準備動身去英國,你和小八要跟我一起過去么?”
夏甜的呼吸堵在了喉嚨里:“你離婚的事情我先不提,但是工作室現在發展到這種地步,也才剛剛遷了新址,就算是你想要更多更好的機會,其實跟BGY還有WK的合作都可以,為什么一定要跑去英國那么遠?森特先生在英國金融界是出了名的魔鬼手,他的確可以成就你,但你要跟他合作的話至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回國,你確定,要割舍下這些……”
季暖淡淡勾唇:“因為去倫敦,在森特先生那里能獲得的回報比國內更多,BGY和WK畢竟暫時還沒有外資引進,我如今先行一步,等到WK和BGY在國內的業績騰飛的時候,我們的工作室已經扶搖直上比他們發展的更迅速,誰說我的目標只是一個小工作室,誰說我只能依附著國內的各大房產公司的資源來借以生存,我們明明可以比他們做的更好,不是么?”
夏甜的語氣一噎,她太了解季暖,所以此時此刻能說出的話也只有一句:“一定要走?”
“我還有什么一定要留在海城的原因嗎?”季暖反問。
“廢話,又不是離了男人就不能活,你還有我啊!還有季家,還有那么多人都在……”
“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只是一個中外合資的企業需要一個成長的時間而己。正好海城這邊的工作室還需要你留下幫我坐鎮,小八如果愿意跟我走的話就讓她跟我去,正好也可以讓她鍛煉一下。”
“那墨景深呢?離婚也不過只是一個法律上的形式罷了,你真的能放下他,真的能……忘了他?”
“能吧,已經死了的人,有什么可放不下的。”
兩天后,墨氏集團忽然接到一份同城快遞,寄件方是季暖,收件人是墨景深。
因為墨景深昨晚去了臨市,要今天下午才能趕回來,所以沈穆去收了快遞,由于工作習慣,出現在公司里的所有快遞都要由沈穆先檢查過是否有問題之后再送到墨景深那里,所以沈穆毫不遲疑的直接將快遞打開了。
看見快遞文件里的內容時,沈穆呆滯。
他忙給季暖打了個電話,試圖從季暖的話里找出些端倪,可她半點否認的意思都沒有。
季暖的反擊,迅速而絕情,擊的人毫無還手之力。
直到墨景深天黑之前回了公司,沈穆還沒有下班,將那份快遞拿進了他的辦公室。
“墨總,這是……墨太太寄來的東西。”沈穆斟酌著自己的語氣:“是兩份她簽過字的離婚協議。”
墨景深剛回公司就直接進了辦公室審閱的幾份文件,剛打開財務部送來的卷宗,手持著泛著冷色光芒的鋼筆正在批閱,因為沈穆的話而驟然筆鋒失控的向下一劃,拉出一道難看至極的長長的墨藍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