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我不是問這個,我是說你在海城……”
“就是為了你,沒有其他任何的為什么。”
季暖抿著唇,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要問什么,大概只是想知道他以后多半的時間是會在美國,還是就這樣留在海城?
可話到了嘴邊,忽然不知道要怎么問。
她也似乎沒有必要問這種事情。
內心里的天平早就已經開始一點一點的失衡了吧。
她低下頭拿起手機,不再看他,隨口道:“你的意思總該不會是我比Shine還重要?”
“你的確比Shine重要。”她只是隨便一說,男人卻是答的很干脆。
季暖這回徹底沒話了,抬眼看他一眼,想了想,陡然起身扭頭就走,邊走邊走:“你該忙就忙你的去,我回臥室去睡覺了。”
眼見著季暖頭也不回的往臥室走去,墨景深淡笑:“好夢,墨太太。”
季暖:“……”腳步更快的進了臥室。
小女人回了臥室,墨景深復又拿起手機,在手機響起鈴聲之前先一步看見手機上陡然顯示的來電號碼,用指尖點了接聽,語調極淡又公事公辦的問了一句:“什么事?”
翌日清早,季暖接到季家的電話,是琴姨打來的。
“大小姐,你快回來吧,季家現在被二小姐鬧的快要翻了天了,季董被氣的心臟一直疼,天還沒亮的時候警方的車就已經來了季家,說是要將二小姐帶走,二小姐一直跪著求季董救救他,可季董現在分明已經快要被氣到犯病了……”
季暖直接趕回季家。
剛到季家別墅的院外,果然看見一輛警車正停在外面,車里坐著的是負責管轄這片區域的派出所的警察,是因為領到上級的命令而前來要將季夢然扣押帶走,但是這附近的派出所跟季家算是有些交情,所以即使季夢然務必帶走,但也還是看在季弘文的面子上,給他們父女一個道別的時間。
結果沒料到這所謂的道別的時間,倒是被季夢然用來跪下求情上了。
季暖走進去,在別墅外面,隔著門都能聽見里面的哭聲,她眼睛一瞇,想起自己在盛易寒的房間里醒來的那一幕,臉一點一點的冷了下去,抬手便直接推門而入。
一看見季暖回來了,琴姨連忙迎了上來:“大小姐……”
季暖將手放在琴姨伸過來的手上,安撫的輕輕拍了拍,同時轉過眼看見正坐在客廳沙發上臉色難看甚至氣到嘴唇鐵青的季弘文,又看見正跪在他面前的哭到鼻子都通紅的季夢然。
“爸,你不能這樣,我才是你的親女兒,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被警察帶走啊!”
“你明知道如果我就這么被帶走的話,他們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爸……求求你……血濃于水,在這個世上我才是你最親的人不是嗎?你要幫我……”
“求求你了……爸……我求你……”
季暖冷眼看著這一幕:“季夢然。”她的嗓音如寒冬深山里的冷溪,又涼又刺骨:“我和你雖然不同父,但至少也是同母,說是血濃于水的血緣至親,你對我又是做了什么?是你自己一步一步走到這種地步,還想依靠著親情來自救?怕是在異想天開。”
季夢然在聽見了季暖的聲音時,驟然轉過眼,看見季暖竟然回來了,臉上頓時起了變化,眼時甚至起了一抹慌亂,很快又梗著脖子朝著她吼道:“你滾出去!這是我季家的地方!你根本就不姓季!這不是你的家!你滾!”
說完,季夢然抓起茶幾上的一杯查就要朝季暖砸去。
“你敢砸她一下試試!”季弘文的聲音里夾著隱忍的怒火。
季夢然的手僵了僵,但茶杯也還是已經脫手而出朝著季暖那邊砸了過去。
“大小姐……”琴姨嚇了一跳。
季暖卻只是微微一個偏頭,茶杯直接從她的肩上飛了過去,最后重重的落在地上,發出碎裂的聲響。
她淡淡的看著身后地上碎裂的茶杯,再又淡淡的看著跪在季弘文眼前的顯然剛才已經哭過很久的季夢然:“看見我回來就這么可怕?怎么?爸只知道你要被警方抓走的原因,是因為你們工作室被起訴了幾起商業罪,包括前幾天在媒體上的誹謗罪,更知道你和盛氏勾結曾經試圖在我MN集團里挖人,去給你盜取商業機密,結果卻被發現,幾起商業罪加在一起,若是判定了的話,你也就只會在里面蹲個幾年,是不是?”
聽見季暖的話,季夢然的肩膀抖了一下,驟然抬起手去抓住季弘文的褲腿,顫著聲音說:“爸,你讓她走……你快點讓她走……我才是你的女兒……你不要聽她說任何話……”
“果然,你做的那點齷齪的勾當,是一點都不敢承認……”季暖冷笑。
季夢然試圖打斷她:“爸,快讓她滾!她就是故意來火上澆油……”
季暖波瀾不驚的冷聲道:“我走?你被警方帶走以后,家里這些你搞出來的爛攤子哪些不是需要我要去收拾?既然做得出來那么下三濫的手段就該承認,你是想要爸對你心軟?所以才不敢承認給我和盛易寒的酒里下藥的事?”
“你閉嘴!你胡說……”
她的話才喊出一半,剛爬到季弘文腿上的手臂就驟然被推開了,季弘文轉眼看向季暖:“什么下藥?什么盛易寒?”
“沒有的事,爸,你不要聽她胡說——”
季夢然的臉色一變,忙又要去抱住他的腿去攔著。
季暖穿了件英倫風的大風,黑直柔軟的頭發干凈簡單的垂在肩側與背后,卻恰到好處的把她原本就白皙精致的臉修飾的冷靜利落,站在那里淡看著季夢然哭喊的樣子,目光清冷中帶著幾分多年閱歷之下的沉穩,她不會因為這樣終于大仇得報的快感而怎樣,反而更是有著超脫尋常的冷靜。
她瞟了眼季夢然那副哭到快要絕望的樣子,淡淡的,字字清晰無比的道:“前天夜里,市里的慈善晚宴,我和盛易寒同時被她買通的人在紅酒里下了藥,甚至叫人將我迷昏,送到了盛易寒的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