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中,在河邊村后面的一處隱密處,幾個人站在一起,正在嘀咕著什么,過了一陣,其中的一個人飛快地跑了,而剩下的兩個人也一起轉身了。()
那在一起的兩個人,正是趙大柱和他媳婦,趙大柱的懷里此時抱著他家兒子鐵蛋,他媳婦跟在一旁,兩人急匆匆地向前著。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亥時過了,鄉下人晚上也沒有什么娛樂活動,天一黑也舍不得費太多的燈油,第二天還要早起,那樣顯的勤快,所以這個時候一般十有七八都已經睡覺了,就是沒睡,也都在屋子里面歇著了,在外面歇涼的人都已經回去了。
黑暗之中響起一聲吱呀聲,一扇打開了,從里面透出些光亮來,出來一個人。
“哎呀!我的娘啊!”
大柱媳婦突然見到出來個人,嚇了一跳,叫出聲來,她剛才剛被那假鬼嚇了一通了,然后發現那不是鬼,又折騰了一翻,現在心情正激動著呢,突然在寂靜的黑夜里冒出來個人,她輕易地就被嚇到了,尖叫了一聲,好像鬼叫似的。
那從院子里面出來的人被大柱媳婦這么突然的一噪子給嚇著了,手里的東西一下子就掉了,聽到一聲咔嚓聲,能聽出來那是個陶盆之類的,這下子是摔碎了。
“大黑夜半夜的!鬼叫什么呢?!看把我嚇的,我的盆子啊!”
李嫂子氣的大喊起來,她也聽出來剛才那聲音是大柱媳婦的了,自然也是不怕了。看著地上已經摔壞了的盆子,氣不打一處來,想這大柱媳婦可真可恨,見著她比見著鬼也好不了多少了。她這出來倒個水。也能被她給嚇一跳,還摔了個盆子,真是冤的慌!
“大柱媳婦。你沒事叫什么?我這從家里出來倒個水,至于把你嚇成這樣嗎?”
“這不是太突然了嗎?”
大柱媳婦拍著口,想這是李嫂子,她怕個什么勁兒啊?這時候院子里面傳來汪汪的狗叫聲,又把她嚇了一跳。
李嫂子瞪她一眼,說:“咱們這莊戶人家,平時總夜路。這家家戶戶的要是都開個,你還不嚇死好幾回?!這人都說不做虧心事不怕夜路,你是不是做過什么虧心事,這才這么怕夜路啊?”
“你胡說什么呢?你才做過虧心事呢!你這大黑夜半夜的,沒事端個盆子出來做什么?這不是故意要嚇人嗎?連我這大人都被你嚇到了。別提我家鐵蛋一個小娃了!他要是被你給嚇壞了,你讓你賠銀子!”
大柱媳婦叫著,讓李嫂子一說她做虧心事,她這剛做過虧心事的人心里就有些發慌,立刻就開始回擊回去了,要說到吵架,她還從來沒有怕過誰呢?
“喲!你這又想用鐵蛋來騙我的錢了啊?當初就想著騙著人家子安兩口子給你們養兒子順帶著養你們,沒成事,現在又想著來訛我了?你們也不看看我是那么好欺負的嗎?你信不信我以后天天去你家口坐著。你們家人出來我就在地上一躺,讓你們養我一輩子?!這騙人的把戲,當我不會啊?”
李嫂子也是毫不示弱,伸出腳來就把地上那破了的盆子向前一踢,看著大柱兩口子跳著向一邊躲,就哈哈笑起來。
“娘。我幫你踢!”
虎子這時候也跑了出來,看著她娘向外踢那碎了的陶片,他也上前去踢,被后面一起的李慶給拉住了。
“去,回屋子玩去。”
李慶拍了一下兒子的頭,虎子吐吐舌頭,也不,就站在后面看著,因為他爹拿了油燈出來,他能看清楚外面的情況,正好看到了鐵蛋被趙大柱抱著,見鐵蛋也看著他,他立刻就沖著鐵蛋羞羞臉。他可不喜歡鐵蛋,因為鐵蛋喜歡月月,他也喜歡月月,平時他們可是沒少爭吵過。
鐵蛋看著虎子對他扮鬼臉,他也要跳下來,被趙大柱給死死抱住了,拍了他兩下,他也就不動了,不過也和虎子扮著鬼臉。
大人們沒空管娃娃們之間的爭斗,他們有他們的話說。
李慶看著地上的破了的陶盆,微微地皺眉,問媳婦這是怎么回事,等聽到李嫂子的回話后,他眉頭皺的更緊了,想這大柱兩口子可真是太不像話了,這夜路還怕被人家開個嚇著,居然還拿娃來嚇他們,當他們是軟柿子嗎?
李慶一出馬,大柱媳婦氣勢就弱了,趙大柱也不言語,剛和人說話他沒法插話,現在李慶出來,他更不敢說話,這李慶可是也挺厲害的,他還是縮在一旁的好。不過李慶不和人計較,只說了大柱媳婦幾句,就沖著趙大柱去了。趙大柱只能出面,說只是誤會,然后拿鐵蛋說事,說鐵蛋困了,然后就要。
李慶也不攔著他們,就由著他們了。
李嫂子看著那一家三口了,看著地上破了的陶盆,心里挺心疼,這陶盆可是新買的,了她二十文錢呢!
“剛才真該讓他們賠我的盆!真是的,我在自家前倒水,被他嚇的摔了盆子,他們還說被嚇著了,真是太缺德了!我看他們就是做了虧心事了,要不怎么那么膽子小?”
李嫂子嘴里嘟噥著,對那個大柱兩口子,她是怎么看怎么不順眼,這一個盆子只是小事,可是這事太氣人了。
李慶笑了一下,說:“不就是一個盆嗎?再買一個就是了。”
李嫂子看他一眼,說:“再買一個又要二十文錢呢!而且這還灑了一盆水呢,現在的水多稱罕啊,咱們家前這幾棵樹,就指著我給他們多澆點兒水呢,要不還不枯死了?你個男人家,就是不會過日子!”
“好。好,我不會過日子,你會過日子,我這不是不想讓你生氣嗎?那個大柱媳婦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什么樣子的人?要是招惹了她。以后就別想過安生日子了。”
李慶無奈地說,他是男人,就不喜歡為了小事計較。尤其是和人,還是和大柱媳婦這樣的人計較。
李嫂子聽到當家的這么說,覺的他是為了自已著想,心里也是挺熨帖的,心里的火氣就低了一些,過去把地上的陶片向邊上撥拉了一下,免的人不小心踩上了。一邊踢著。一邊嘴里還小聲地嘀咕著。
“不和他們計較就不和他們計較。不過他們可真是虧心事做多了,我這才一開就給嚇成那樣了,就好像見鬼了一樣。”
“娘,剛才我看趙大叔衣服上面有地瓜葉子,你說他們不會是偷地瓜去了吧?”
虎子在一旁說。剛才趙大柱了,鐵蛋在他爹肩膀上面探著頭對他扮鬼臉,他就看到了趙大柱的褲子后面有地瓜葉子。
虎子之所以這么猜,是因為趙大柱家里以前有過這樣的前科,他們家里種莊稼,總是能比別人家里多打糧食,不是他們種莊稼種的好,而是因為他們會把別人地里的莊稼到他們家去。雖然別人沒有抓到過,不過村里不少人都清楚就是他們家里做的。這事兒曾經被丟過苞谷的人家叫嚷過。雖然最后被大柱媳婦給吵了回去,可是村子里的人也都注意上他們了,連小娃子們都清楚這事。
“地瓜葉子?”李嫂子聽了一愣,說:“他們身上也沒有拿著什么東西啊?不像是偷地瓜去了。”
李慶說:“許是白天去地里干活兒沾上的吧,你們不要說這事了,沒證據的事情不要亂說。嚇們家里可不像他們一樣是亂嚼舌根的人。這要傳出去。那大柱媳婦肯定要打到咱們家來,咱們不和那種人計較。”
“好了,知道了。”
李嫂子推了李慶一把,推著他進了,然后拉著兒子進了院子,把院一關,也囑咐著兒子不要亂說。
趙大柱兩口子匆匆忙忙到了家里,兩人囑咐著兒子不能把晚上發生的事兒說出去。鐵蛋應了。然后他就睡去了。這兩口子卻是怎么也睡不著,兩人在一旁小聲地嘀咕著,時不時地笑上一聲,很得意很幸災樂禍的聲音。
這一夜很快就過去了。
第二天清晨,公雞報曉,鄉下的人都起的早,天一剛亮就都起來了,不管有活兒沒活兒,都要早起,然后找活兒,不過大多數人都是有活兒的,就算今年天氣大旱,這也不影響他們干活的多少。
村西頭的劉老實,起來后就跑到大道上面去揀糞去了,等他回來后,就看到了從對面來了一大群人,他一眼就認出來了,就是昨天了的那一群難民,這把他嚇了一跳,想著人都了,怎么又回來了?他連忙加快了腳步快快地回了村子,把這消息說給了村里人聽,讓人快去請里正來。
村里人一聽昨天那些人又回來了,又全部警惕起來了,他們想著這昨天都給那些人糧食了,那些人怎么又回來了,不會真當他們村子的人好說話,所以又想著再來要一次吃的吧?不少人這么想著,心里都上來了火氣。
里正很快就趕過來了,他一到村頭,就發現果然是那些人,那人數還是那么多,好像沒有少人的樣子,他微微地皺眉,想這些人怎么又回來了?不會真像村里人說的那樣,他們又想再要一次糧吧?那這次不要說村里人不會給,就他也不會給,他們村的人也有不少要餓肚子的,哪有那么多糧食救濟別人?
“請問,你們又回來有什么事?”
里正臉上沒有了昨天的笑容,不過說話還是客氣的,他還是對著昨天領頭的那兩人說著話,目光落在那個小個子青年的身上,他看出來了,這人就是帶頭的,而且這人心眼子是多的,打發了他,這些人就全打發了。
那小個子青年名字叫陳二,他聽到里正問話,就說:“里正大叔,我們是聽你的話了,不過我們覺的還是你這里好,所以現在回來了,還打算在這里住一陣子。”
這話一出。河邊村的人全都炸了鍋了,都想著這人怎么說這話怎么這么理所當然的樣子,怎么聽著有些無恥呢?!他憑什么打算在這里住一陣子,他們河邊村可說了不歡迎他們了。昨天收了他們的東西,才一晚上又回來了,耍他們呢吧?!
河邊村的人就開始大叫起來。有的人說話就不太客氣了。
里正抬起手來,向下一壓,示意身后的村人不要吵,他還是有些面子的,一個手勢過后,吵鬧聲小了下來,雖然還有人在說話。可是聲音很小。
里正的臉也不好看起來,他也覺的劉二剛才的話好像不是請求,更不像在打商量,反而像是在宣告一樣,那樣子好像根本就不打算求的他這個里正的同意。好像說什么都要在這里住下來,這讓他十分的生氣,在這個村子里面,他就是地位最高的那個人,什么時候讓人這么不給臉了?
“陳二兄弟,你看到了,我們村子里的人對你們又回來感到很為難。我們村子的人,昨天都盡可能地把家里的糧食給了你們,讓你們帶了那么多糧食。這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們也同意了,現在這才過了一夜,你們就又回來了,還這么不客氣地說要留下,你們這是什么意思?是認為我們村子里的人好欺負?把我們當成傻子耍嗎?”
里正因為陳二的語氣。心里很不高興,所以他的話也不客氣起來,直接就拒絕他們留下,而且對他們去了又回的做法表示譴責。
陳二根本就不因為村子里的人的吵嚷和里正的責備而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表情,反而還笑了笑,說:“里正,我們哪里敢把你們當成傻子去欺負啊,我們只是認為這里是最適合我們留下的地方,所以才又返了回來。我們只是想要留下。”
河邊村的人一聽再次吵嚷起來,有人讓他們,有人對里正說讓里正趕他們。河邊村的人不是不善良,而是他們也要為自已考慮,他們不想他們的生活受到威脅。以前發生的慘劇讓他們害怕。再說了,這些人無賴的行為也讓他們討厭上了,他們覺的這些難民根本不守信用,要是留下來,一定會禍害他們村子的。
里正板了臉,說:“我是這里的里正,我不同意你們留下,你們還是吧,去官找救濟才是你們該做的事情,而不是留在我們這小小的村子里面等著餓死!”
那些難民一聽里正的話,再聽著河邊村村民的話,也都激動起來了,他們都想找個能吃飯的地方,也不想一直晃下去。現在河邊村的人要趕他們,他們當然不愿意,這些日子來吃不飽,他們早快被餓給瘋了。
“我們不!你們河邊村的人心太狠了!我們要留下!”
“我們要留下!我們可是打聽到了,你們村子里面有水!別的村子都來你們村子水!你們村子種了許多的地瓜!”
“你們村子是這里受災最輕的地方了,別鎮子里面還要強,我們就在這里了!”
“你們村子有圣獸,圣獸帶給你們的福氣!那福氣本來該是我們的!”
“對,那福氣該是我們的!你們要是想要圣獸,就得讓我們留下!”
“對——對——要圣獸就得讓我們留下!”
那些人吵嚷不休,聲音起伏,比剛才河邊村的人叫聲還要大,一點兒也不像是難民,顯然都是激動起來了。
河邊村的人都生氣了,想這是吃了他們給的糧食,現在都在神了,就來和他們打架吵架來了,真是當他們河邊村的人好欺負呢!不過他們當中也有人越聽越不對味了,想著怎么這些人知道的這么多?知道他們有水源有圣獸這就算了,怎么他們還說那圣獸是他們的?這不是胡說嗎?
河邊村的人自從有別的村子的人來福園挑水后,他們也不瞞著圣獸的事情了,這不干的水眼和圣獸,成了河邊村人的驕傲,現在有人來對他們說這份驕傲不屬于他們,他們怎么能高興,現在在他們眼里,這些難民就是一群強盜,要來搶他們的寶貝來了,而且想著用圣獸來威脅他們,想在他們村子里面白吃白喝!
有不少沒有拿家伙什兒的男人開始去找能打人的東西了。
沈家的人也有在人群里的,一聽到那些人說到圣獸,他們也皺眉了,那圣獸是沈子安兩口子的,沈子安是他們沈家的人,圣獸自然也是和他們沈家關系近了。現在一聽這些人的口氣,他們也急了。二郎立刻就轉身跑了,他要去叫四叔四嬸娘來。
陳二也揮著手讓那些難民不要吵了,然后他笑著看著里正,說:“里正,剛才大家的話你也聽到了。我們之所以了又回來,就是因為圣獸的關系。這還要從昨天我們了之后說起來。我一個兄弟,他從別處聽說了你們村子里面的事情,他家里原來丟了一只狗,和你們圣獸身邊的那只黑狗是一模一樣,那你們說,這圣獸是不是該歸我們?”(。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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