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子摸不清這斗笠是什么情況,躲過了這斗笠的幾個來回,發現這斗笠雖追著自己不放,但來回總需要點時間。
便沒再繼續與這斗笠糾纏,而是朝著釣魚老叟沖了過去。
釣魚老叟正在看戲,一個躲閃不急,便被谷子飛身一腳,沒幾兩重的老骨頭便直直飛了出去,砸到了后面的樹干上。
釣魚老叟還沒回過神來呢,就看見一片紅云壓頂而來,緊接著,胸膛里傳出一陣“咔吧咔吧”骨節碎裂聲,是谷子用膝蓋砸在了釣魚老叟的胸口上。
那釣魚老叟猛吐一口老血,但他到底在江湖上混了六十年,經驗豐富,反應迅速,忙朝谷子腰間刺了上去。
谷子翻手,折斷了他拿劍的這條胳膊。
緊接著,那殺人斗笠又追著谷子飛了過來。
谷子便直接抓起了釣魚老叟的身子去擋,那斗笠和釣魚老叟身上的軟甲撞擊,迸出一陣火花,然后,那斗笠四分五裂,軟甲也被切出個大口子。
釣魚老叟嚇出一身冷汗!
他縱橫江湖六十載,還從未如此狼狽過,這女娃子怕是個魔王轉世,惹不起!
不知從哪掏出一直匕首,向后刺去,只虛晃一下,就要逃走。
可谷子卻沒上他這個當,從身后掰著他的腦袋一擰,只聽“卡巴”清脆一聲,那釣魚老叟雙目圓凸,身子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谷子嫌惡的拍了拍手,看著癱在地上的釣魚老叟,說了一句“搞這么多花里胡哨的東西,有什么用?”然后邁過這釣魚老頭,朝衛野他們走過去。
釣魚老叟并沒死透,還剩下最后一口氣,問道:“女娃娃,老叟縱橫江湖六十載,你多大了?”
“十六!”谷子遠遠拋下兩個字。
“十六?”釣魚老叟瞪著眼睛,一臉死不瞑目。
何止是這釣魚老叟死不瞑目,就連一旁看著的那些人,一個個都驚的合不上下巴了!
這可是千機閣殺手榜上排第三的釣魚老叟,不知多少江湖豪杰死在他的殺人魚線和卑鄙暗器之下!
今天就用這種略帶滑稽的方式,死在了十六歲的谷子手上!
要不說這老天爺就是偏心眼呢,有些人生來富貴榮華,有些人天姿國色,貌美如花,而在武學這方面,老天爺就是打翻了裝天賦的壇子,豪不吝惜的全澆在了她一個人身上了!
這真是,羨慕,都羨慕不來呀!
眾人回過神來,周圍那些黑夜殺手,早做鳥獸散去,無了蹤影!
谷子走到衛野面前,嬌嬌的喊了聲“相公!”
饒是衛野見過千軍萬馬搏命廝殺的大場面,也被她這一聲給嚇了一跳,這女土匪殺起來人,也太干凈利索了吧!賠著萬分小心,問道“啊,谷少當家怎么了?”
谷子看著衛野,滿臉委屈巴巴,“相公,我胳膊疼!”
眾人抖落了一層雞皮疙瘩!這是剛才那個殺了千機閣殺手榜排名第三釣魚老叟的谷少當家嗎?
衛野也被她這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給嚇出了滿頭黑線!僵硬的笑了笑,問道:“谷少當家,你看我像個白癡嗎?”你剛殺人的時候,可看不出有半點胳膊疼呀!
“你看,人家的傷口打架的時候裂開了!”說著,她指了指自己中箭的肩膀,果然滲出了一片血跡!
衛野無語望著她,谷少當家,這點小傷,對您來說,真的重要嗎?
車毀了,馬死了,他們只能投宿在最近鎮子上的客棧里。
客棧對面是一家鐵匠鋪子,谷子的刀被釣魚老叟的殺人魚線豁開了幾條口子,正在鐵匠鋪子讓鐵匠修補。
這谷少當家在衛野面前口口聲聲喊自己胳膊疼,到了鐵匠鋪子,便掄著人家的大鐵錘耍的虎虎生風!
鐵匠師父惦著谷子的長刀,感嘆道:“姑娘,你這刀好重呀,得二十斤吧?”
“可不嘛,二十六斤呢!”
“嚯,姑娘,看你這小小身板,怎么耍的動這么沉的刀?”
“這我還嫌輕了呢!”正掄著鐵錘和鐵匠師父說話,一回頭,看到對面客棧里,自己相公那溫柔似水的目光正看著自己呢!
頓時一臉尷尬,將手里的鐵錘輕輕放下了!
衛野坐在客棧的大堂里,朝對面的谷少當家笑了笑,收回目光,又看向客棧內的其它人,面色冷峻!
他發現掛在自己腰上那個卷軸,被人掉包了!
發現卷軸被掉包是在與釣魚老叟打斗之后,從遼州城出來,他幾乎都在馬車里照顧谷少當家,馬車里只有自己,谷少當家和苞米三人!
不應該是谷少當家,在內,是她親手將這卷軸從千面僧手里搶回來,還給自己的!
也不應該是苞米?
此人雖是擎天寨的狗頭軍師,但卻十分機敏,不會想不到這卷軸其實只是個幌子!
那么,卷軸就應該是在打斗的時候被人調換的!
他努力回憶那時候的細節,那些黑衣人,應該是并沒有靠近自己,護在自己身邊的,是秦風和自己的侍衛!
秦風是他唯一信得過的人,可有個冒牌的趙五,難保不會有個冒牌的秦風,在遼州城內,秦風曾多此離開自己的視線……
還有這些侍衛……他們都是分散離開遼州城的,會不會這期間,某個人被替換掉了呢?像趙五一樣!
他正想的出神,秦風湊到他身前,小聲問道:“公子,您打算怎么辦?”
“嗯?怎么了?”衛野疑惑的看著秦風。
秦風朝客棧對面鐵匠鋪子里的谷少當家努了努嘴,“這女土匪,您打算怎么辦?真帶回京城娶了她嗎?”
衛野看向谷子,見她放下了鐵匠師父的錘子,無所事事,又拿起師父給人打的切菜刀,朝著鐵匠師父掛在屋檐下的一串紅辣椒虎虎耍了起來!
辣椒沫子飛揚,嗆的她連聲打噴嚏。
鐵匠師父忙過去阻攔,“哎呦,姑娘,知道你刀法好,但你也別禍害我這幾串辣椒呀!”
衛野被谷少當家這模樣逗得笑了一下,隨即表情又冷淡下來,眼神中也多了幾分復雜!
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可能娶這谷少當家的!幾年前我便與柳相家的嫡女柳若薇定了親事,這次回京,父母應該會讓我和柳小姐完婚!我若退婚,會損害柳小姐的名聲,更何況以英國公府的門第,是絕對不允許我娶一個山賊土匪進門,就連做妾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