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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順安趙仁
第二十六章
順安趙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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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休戚還真是錯怪了人,趙婠根本不是為了躲他才提前退場,只因春卷給她遞來消息,趙伯有緊急事宜要找她。別說已經辨析得差不多,就算還沒辨完,她也會走——趙伯明知她今日有比賽,還通過春卷傳訊,顯然事情不一般。
匆匆出了皇宮,趙婠在春卷的引領下,七走八拐,到了一座酒樓里面,趙伯正在靠門的一張桌旁點了酒菜等著她。可見了面,趙伯卻沒說什么,而是讓她先填飽肚皮。趙婠也著實餓了,雖然狐疑,但依言先吃喝了一頓。
趙伯見她吃得差不離,這才慢悠悠道:“老奴唯恐小姐會去參加那什么賜宴。這才巴巴請出小姐來。咱們等下要去一個地方。”說著,頗神秘地眨了眨眼,“有個會要參加。”
趙婠初初一愣,見他用手指沾酒,在桌上畫了半個月亮,不由心領神會,高興起來,又擔心地問:“我就這么去嗎?”
趙伯搖搖頭,面現歉疚之色,輕聲道:“只怕要委屈小姐易容成老奴的貼身奴仆。小姐如今還不算那里面的人……依老爺的意思,您能不加入就不加入。今天是帶您去看看新鮮,”一指西邊并北邊,“此番議事會有大的變動,絕大多數人都到了。老奴是客卿,不必卷入其中,只是列席看熱鬧罷了。”
趙婠點點頭,又好奇地問:“大管家會不會來?”
趙伯也說不準,猶豫道:“也許會吧,畢竟此番涉及到西秦商業協會那邊的事情。不過,”指指頭頂,“有上面那位保著,他就算不來也沒什么要緊。不來有不來的好處,否則,說不定回去的路上就把小命給扔了。”
趙婠聞言,只皺了皺眉,沒說什么。暗紅在清涼山上時,一兩個月才見得到一回面。想來忙碌非常。他如今又與寧安走得近,與趙婠見了面也沒什么話說,兩個人向來客客氣氣,有禮得很。話雖如此,聽見暗紅若來參加會議,也許會有性命之憂,她還是不免擔心。同時,對這勞什子商業協會的感觀更向厭惡靠近了一分!
主仆兩個悠哉吃罷飯,出了酒樓往北城去,很快便混入熙來攘往的人群中。趙伯領著趙婠在各種鋪子的前門側門后門一通亂轉悠,最后在一家不起眼的成衣鋪里站住腳,只與掌柜的說了幾句不是切口的切口,便被領到一間密室里。
這掌柜的撩衣就跪,咚咚給趙婠磕頭:“總算把少主給盼來了!屬下趙仁見過少主。”
趙婠一聽才知道,原來這位胖乎乎的掌柜就是掌著東魯順安車馬行的趙仁,趕緊扶道:“仁叔快請起,趙婠不敢當如此大禮。”她心道,這位趙仁掌柜莫不是在東魯待久了,變得與東魯人一般講究禮節?其余幾位可都沒像他這般如此大禮參拜自己,還真是不習慣呢。
趙仁果然十足講禮,畢恭畢敬給趙婠又磕了個頭。這才起身,半躬著身子道:“屬下接到德大叔的飛信,知道您今天要去商業協會里,特意在此間恭候。少主若有閑暇,還請到揚都去,讓屬下好好盡一番地主之宜。”
趙婠笑道:“我在東魯要待好幾個月,大比之余一定會去打擾仁叔。”趙仁胖臉笑成一朵花,搓著手嘿嘿直樂,非常高興的樣子。
趙伯捋須笑道:“胖子,別磨蹭了。快點把東西拿出來,老夫還要給小姐易個容。你今日也要去吧?”
趙仁點頭應是,從密室的柜子里拎出一個大包,笑呵呵道:“東西準備好了,都在這里。今天這會可以說是十年來最隆重的一次,小侄自然也會去。”又向趙婠解釋道,“老主人吩咐的,讓屬下入了商業協會,如今也算是揚都眾掌柜中頗有頭臉的一員,可以探聽得到不少消息。”從懷里摸出一疊紙遞給趙婠,“這是屬下打聽到的有關西秦清平公主那一家人的事情以及老主人從商業協會里弄到千水套裝的前后因果。”
趙婠強抑住心里的激動,接過那疊紙,一面任由趙伯在自己臉上搗騰,一面粗略地翻了翻。但看完之后,她心里還是失望,雖然趙仁打探的消息比趙伯所知更多,卻沒有自己最想知道的東西。
清平公主的確生了個女兒,據說是滿月之日被劫走的,那一天倒是巧了,正是趙婠自己的生辰八月十五。這么說那孩子的出生之日是中元節?孩子的心口也確有七星痣。除此之外,商業協會從哪里知道這些消息的,趙仁未曾探聽得出來,好像是商業協會極為機密的事情,機密到以他的級別都不能知道的程度。
趙婠無比糾結,如果清平公主不是自己的娘,那為何應該在娘身上的七星釵會出現在她腦袋上?莫非清平公主是從旁人手中得到的七星釵?她這么一想,立時便有些相信了。看來,及笄之后必須要回西秦去,要打聽清楚七星釵落到清平公主手中的秘密才能找到自己的爹娘!
而千水套裝則是商業協會里一位機關大匠的作品,這位機關大匠身世清白,與天機閣并沒有什么瓜葛,是商業協會幾十年來自己培養的人材。
天術靈盤的制作者,說實話,趙婠并不太相信僅僅只是一位機關大匠。將天術靈盤制作到那種程度,說是大宗匠的手筆才對。她直覺這里面有蹊蹺,她相信自己的判斷,千水套裝與天術靈盤絕對出自同一人之手。
只是她苦于不能把天術靈盤的事情告訴眾人,那樣她要怎么解釋她這學了機關術不過數年,卻對當年天機閣重寶如此清楚的原因?天術靈盤、珍瓏寶盒這些應該屬于還位于大宗器之上的靈器,就算在當年的天機閣,也是只限數人知曉的大秘密。
等趙婠看完,她也被趙伯搗騰得差不離了。拿過鏡子一看。出現在面前的人兒哪里還是那個明眸善睞的少女,只是一名尤有稚態的清秀小少年罷了。
趙伯與趙仁退出去,趙婠將一身很普通的棉布長衫穿起來。幸好長衫甚為寬大,將已經開始發育的身軀掩住,再松松地系上一條青布帶,咽下一枚味道怪怪的藥丸,她再開口說話,儼然就是個正在變身期的小兒郎。
趙婠走出去后,趙伯滿意地點點頭道:“如此甚好。商業協會眾人皆知老奴不喜綾羅,身邊跟隨的仆從自然也簡樸。”說罷,他鉆回密室里去。須臾出來后已然另換了一張臉并一身衣裳。趙仁連聲夸贊趙伯易容之術獨步天下。
趙婠心中好笑,趙伯身懷千面蠱,包括在西秦的忠義勇信等人都不知道,自然不明白他換張面孔只是眨眨眼的功夫。話說,如此機密之事,當初爹爹為何要讓暗紅也知道呢?
換了裝的主仆二人從這家成衣鋪的后門離開,趙仁并不與他們一起。
既然是小廝,就要有小廝的樣子。趙婠回想了一番當初暗紅和嬴昭身旁服侍的宮人的作派,亦步亦趨地跟在趙伯身后,不時出言說些小廝討好主人的話。趙伯笑呵呵地任由她玩耍,極為配合的扮演老爺。
主仆二人在北城逛了一會,又吃了些攤子上的特色小吃,趙伯見天色已昏,這才領著趙婠去了號稱東魯最大最豪華的銷金窟——天香樓。
趙婠這才省得為何自己要扮成個小少年,這進天香樓的諸位可都是大老爺們啊。她雖有些不好意思,卻也不禁雀躍,總算可以跑到青樓里面來長長見識啦。
這一長見識,卻讓她的臉紅得像下了油鍋的螃蟹。那些熱情非凡的姑娘們見了這個清秀的純情小少年哪有放過的道理,一個二個過來撩撥。若非趙伯虎起臉,只怕趙婠的腰帶都會被拽走,更別提頭巾了,要不是用了支竹簪牢牢地固定住頭發,披頭散發定然免不了。
趙伯趁人不注意,促狹地對趙婠笑道:“小姐原先就想溜來玩,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趙婠幽怨地白了趙伯一眼,低聲發泄不滿:“怎么會選在這種地方?”
趙伯帶著她往天香樓后院走,輕聲道:“這兒原本便人多,就算今天生意格外好些,也不會讓人生疑。此是一。第二,天香樓原本就是商業協會的產業,自然肥水不流外人田。第三嘛,”老頭兒很古怪地笑起來,“商業協會的掌柜們都是男人。”
是男人,哪里會不喜歡這等去處?趙婠在心里嘀咕,眼睛不老實地四處亂瞟,咦,那個人怎么頗為眼熟?她想了半天才記起來。他他他……他不是容九嗎?!
趙婠皺了皺眉,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偏偏,她與趙伯的路線就經過了那個花間小亭。小亭里正與另一名中年男子并一群鶯聲燕語的嬌艷女子觥籌交錯的爽朗少年,一口白牙在昏黃的燈光下閃閃爍目。他似乎有極為開心的事情,笑得見牙不見眼,左擁右抱,與眾美人玩那哺酒喂食的游戲。
趙伯顯然也發現了那人,驚訝地扭頭看了趙婠一眼。不過二人只是意外,并未多想。趙婠見容九那副色授魂與、放浪形骸的模樣,在心里搖了搖頭,嘆了一聲,男人哪!
兩個人的步伐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仍然不緊不慢、晃晃悠悠地往后走。忽然,趙婠聽見身后有人調笑說道,九哥兒,你說你現在這色鬼模樣,要是讓那姓趙的小妞看見了,會不會生氣?
那容九哈哈大笑了幾聲,滿不在乎道,她……我是不知道。不過,若讓西曇那死女人知道了,我回去她一準會爬我的床。
姓趙的小妞?趙婠咬了咬唇,希望自己多想了。西曇?西曇?怎么在哪里聽過這名號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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