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

第十二章 一報還一報?

古代言情

偶有強烈的預感,此章一處,某九將會取代某紅成為親們最討厭的男銀……頂鍋蓋跑走。

“此處是鳳凰軍最精銳的戰士訓練之所,名為鳳凰山莊,很隱密。”容九見趙婠東張西望賊眼兮兮,好心地解釋。

趙婠并不領情,蹙眉不悅道本縣主不想這些!殿下打算讓本縣主要見的人在哪兒?”

容九不著惱,好脾氣地領著她進入鳳凰山莊。七拐八彎,迂回著,似乎在一直往山莊的里面走。沿途很多門戶前都站立著標槍一般挺直的鳳凰軍,這些戰士一見容九,立即單膝點地行禮,年輕的面孔上是對容九近乎狂熱的崇拜與服從。

那一雙雙毫不掩飾野心和狠辣的眼神讓趙婠不寒而栗,容九培養了大批明顯只忠于他一個人的死士,圈在這秘密之地嚴格訓練,只怕真如他所說的圖謀不小,其志在于天下。

不知繞了多少路,容九帶著趙婠來到一間陰森森的大石屋外面,他笑著說這里是刑房。”

趙婠默不作聲,臉色難看。莫非容九打算帶去看那些試圖救的人上刑?這種當面打臉的事,趙婠曾經遇到過一次——西秦翌郡王不去迎接奉旨替父守陵回京的弟弟,卻在桂花林里與寵妃嬉戲。就算翌郡王與趙婠沒有嫌隙在先,這個眼的野丫頭也會想辦法找回場子。

她握緊拳頭,努力說服,一切的隱忍都是為了最后的暴發。如果,她找到了既能夠離開北燕,又能讓這些對打主意的人們死心的辦法,她不介意在那之前給容九送上些“驚喜”。但是現在,不還有沒有隱藏在暗中打算向遞刀子的人,也還不清楚趙伯的下落,她別無選擇,只能繼續忍……阿囡真是許久也沒這么窩囊了!

跟在容九身后行走在這冰冷陰暗的屋里,趙婠把大襖裹得越發緊,也終于有了注意到她的鳳凰軍。對自家主上身旁居然會出現穿著這么矬的一個人,有人表示很難容忍,那簡直就是一幅美不勝收的圖畫上又臟又黑的污點嘛。

是不是所有的刑室都如此血腥陰森?趙婠嫌棄地打量著那些有著斑斑暗跡的猙獰物件,心說,看來本縣主還算是心善的,清涼山上抓出來的那些“蟲子”,最慘的也不過是讓春卷咬了一口。

想起可愛頑皮的金甲蟲,她在心里嘆了口氣,如果春卷在身旁,的處境定然要好多了,起碼有更強大的信心施行逃跑計劃。八品的修為雖然算不,但在有真陽宗駐守的北安城,還遠遠不夠看!想到這里,她恨恨磨牙,若是有命逃出生天,定要找出那個讓春卷不知所蹤的混蛋,好好施出些手段讓其后悔來到這世上!

“你瞧此人,”一路都不曾理會趙婠的容九忽然站住腳,對她說道,“他是東魯武書生,同伴六人,兩人逃了,三人被你堆成了雪人。武書生乃錦繡書院內門弟子,習得錦繡門傳承數百年的高深武學,又有浩然儒家正氣以為精神意志支柱。落在本宮手上竟撐過了十日,他才把來因盡數說出。”

趙婠面前是一間小石室,門緊閉。她從石室之上的氣窗中望去,里面盤膝坐著個寬袍大袖、衣冠楚楚的年輕男子,黑如墨的發披在肩頭,面上有數道血肉外翻的傷痕,手里拿著一本泛了黃的書正看著,此時全然是癡怔之態。

容九笑吟吟道此人從小便入了錦繡書院學文習武,幾乎不外出,其接觸的書籍不是儒家經典,便是武學精義,竟然不知這世間還有話本傳奇之書。真是沒想到,用遍了大刑都不能讓此人屈服,薄薄幾本書便撬開了此人的口。”含笑問趙婠,“你他們來的目的嗎?”無錯不跳字。不等趙婠翻白眼,說出了答案,“秀川王不曾稟明其師,偷偷贈你趙天工的遺物,此事事發,秀川王被罰面壁五年不得外出。他們奉孟大家之命來向你討債。看來,再意志強悍的人也會有令其崩潰的辦法,縣主以為對否?”

趙婠撇嘴不屑道偽君子!殿下為不給他上第二遍刑?本縣主保證他會提前變節。幾本書么……他只不過想要個臺階下罷了。因書而變節與熬不過刑而變節,這兩者產生的后果一致,但人們大多會同情前者,說不定還會贊他一聲好書成癡。”

容九一笑,不再多話,領著她到了下一個刑室,指著那蜷縮在室內角落里,用驚恐的目光不停掃視四周,嗚咽哭泣的女子道可惜啊,此卿乃北安城青樓中數一數二的頭牌清倌人,原是佳人,奈何從了賊!她是紅月商業協會不死心的某些人派來要縣主小命的,聽說其中還有西秦皇室中人的影子,”容九笑得怪異,“本宮當真為你不值!”

趙婠恍若未聞,見那女子雖神情恐慌,但看上去并沒有受到傷害,她就連頭上的如云霧發也沒亂上一絲,便問她沒用刑就招了?”

容九笑得親切,搖頭沒有。她只不過旁觀了一堂詳細講解人是由多少血、骨、肉組成的課程就招供了。對了,那具被拆分的尸體,是她的同伙兼相好。清倌人……唉。”

趙婠的腳破天荒地有些發軟,她也曾給野物剝皮拆骨,但是人……胃里直翻騰,她突然明白了容九準備那么多油膩吃食給她的緣故,這個惡魔!

容九不再往前走,而是手向前一指,道前面還有五間刑室,盡數是想救出縣主的人,本宮很遺憾其中還有燕人。本宮,縣主不會愿意看見他們的慘狀。雖然他們不約而同地把指使者都說成是東魯人,但又瞞得過本宮?”

趙婠沉默著在那些刑房門前走過,一間又一間地去看,不管里面關押的是否如同容九所說,是想要救出的人,她都要把他們的慘狀記在心里,以后一一奉還。

走回容九身旁,她的臉色雖異常蒼白,神情卻很平靜。仇恨要記在心底,失態只會讓敵人喜悅,爺爺說。

她對容九道殿下總算可以說出目的了吧?無不少字”

容九裝似神秘地輕聲道本宮沒有目的,現在,還要請縣主去欣賞一出好戲。”他怡然自得地負手前行,飛揚的眉梢和微翹的嘴角顯示他的心情不要太舒爽。

趙婠垂下眼簾,手縮在袖筒里,里面微微濡濕,既有冷汗亦有指尖刺破掌心后流出的鮮血。她深吸一口氣,提醒要永遠記得這些小石室里那些令靈魂驚恐絕望的氣味,而后快步跟上去。

在地面以下,大石屋還建有一層,守衛幾乎是上一層的兩倍,看樣子,這里關押著更重要的犯人。而這兒并非石室,卻是一間間頗為精致典雅的木頭房,不的人還以為到了誰人家里。

容九把趙婠讓進一間房內,只見桌椅柜床俱全,看上去倒有幾分像客棧的客房。他自顧自坐下,對趙婠說道好好聽,縣主會聽到的再有趣不過。”他勾起嘴角,笑得愉快。

趙婠沉默著坐下,身子一僵,容九竟然出手點了她包括啞穴在內的數處穴道。心中驚疑不定,雖然深入穴道的熾熱真氣很快便被她體內溫和氣息吞噬干凈,她卻還得干坐著。

不過一會兒,隔壁傳來聲音,卻是個女子,趙婠細細一聽,大吃一驚,這人聲音聽上去竟有九成像。只聽這女子說道殿下,你要怎樣才肯放人?”

另外一個男聲響起,若非容九就坐在她身旁,她真會以為那是容九在。這人說道小傻瓜,你還真打算放他們回西秦去?現在外界都以為你死在了東魯,咱們廢了那么大的力氣為的?他們一宣揚,你還能留在大燕與我長相廝守么?”

趙婠忍得牙齒“格格”作響,目眥欲裂地瞪著容九。容九對她微微一笑,神色得意之極。

那人又道更何況,西秦定王欲殺你方甘心,你與最有希望得儲君之位的大皇子又不睦,做甚?”軟了聲音近乎耳語,“婠婠,好寶貝,大燕不好么?我待你還不夠好么?我就差把心挖給你看了。”

沉默半響,女子聲音道我在秦地還有一府家人。”這話里意思已然頗為掙扎了,“我不能舍了他們不管。”

“婠婠,你心善我,你放心,我立馬派人把你那些忠仆都接到大燕來!我在北安再給你建一座府,保管里面陳設布置與你那國公府一模一樣。到時候,我的小寶貝就從這府里坐著十六抬的大紅鳳轎搖啊搖,送到鳳凰府里作正妃。他日我登基為帝,你就是一國之母皇后娘娘。你助我取了斷魂關,咱們夫妻同心,就要打下整個天下來……”男子的話越說越綿纏,其間有一二女子羞赧的嗔怪聲。

趙婠的心都快氣炸了,她,容九讓聽著這么一出,必定有其用意,絕不僅僅為羞辱!

果然,容九站起身,彎下腰,與趙婠眼對眼。面對這張氣得青筋暴起的臉兒,他嘻嘻笑著低聲道縣主,一報還一報。先前你那只娶一人之語害得本宮不淺,挨了幾次痛罵,今日也要讓縣主嘗嘗滋味。隔壁房里是我一名屬下,精通口技之術,方才學縣主,可還入得耳?”

趙婠呼呼喘著氣,真想給他一個耳括子!容九伸手,在她光滑的臉龐上輕輕撫摸,嘆息道其實,我真的很想方才所說都是真的。可惜,你將我的心棄若敝履。既然如此,你也休怪我狠毒。方才那番話盡數說給西秦一人,本宮會讓他找機會逃!”

趙婠在心里用所能想到的所有臟話問候面前人的祖宗十八代,在被解開穴道后,她飛快地逃一般竄出了這間大石屋。看來,必須要盡快脫身了。只有在最短的內回到西秦,才能讓謠言不攻自破,保下那一府的車馬行中人。否則,若被人尋到機會,他們很有可能遭殃。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說——我趙婠不報此仇,不消今日之恨,就讓我永遠也找不到親生爹娘!我發誓!

回到小院子,重重地關上門,她跌坐在地上吐了個昏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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