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物傷其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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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薄輕薄輕薄,被越樂輕薄了!趙婠瞪眼,欲發怒,可面前這人一雙帶笑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凝視自己,她那沖天的怒火盡數被堵在心里,居然發作不得。
越樂忽然說:“再不走,你那些朋友只怕都得被妖獸啃了。你這樣看著我,還是想我再親你一次?”
趙婠面紅耳赤,高高舉起的巴掌卻無論如何也落不下去。跺了跺腳,虛張聲勢地恐喝:“你你你再有下次,我我我就……唔……”
越樂重重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tian去她唇上血珠,腦門頂著她腦門,戲謔道:“你就怎么樣?”
趙婠目瞪口呆,這個蠻不講理的越樂果然不是以前那個越樂。老天爺,你還我呆呆純純聽話乖巧的越樂來啊啊啊!
兩次親吻,她的手腳都像被捆住了,半點掙扎也辦不到,任由面前人肆意輕薄。前所未有的委屈感覺頓時攫住了她的心臟,她腦子亂成一團,不禁想,難道以后都被他欺負定了?啊呸!他還說自己是他的主人咧,有這么沒自尊的主
人嗎?
眼眶立時紅了,趙婠恨恨咬唇,像看仇人一般剜著越樂。
越樂摸摸她的臉,無視她欲咬人的神情,柔聲道:“從今往后,所有壓在你身上的重擔都放到我肩上來。你累了,倦了,好好歇歇。”
趙婠與他對視,淡淡的酸楚流淌在心間。她輕聲道:“有些事情,再親近的人也無法分擔。縱然再辛苦,也必須自己親自去面對。何況,我不想把自己的人生路交給別人來掌控。無論是誰都不行。越樂,”她眨眨眼,甜笑,“你說過我是你的主人,你的自然就是我的。[燃文]但是,我的東西不會完全是你的。”她驀然大吼,“回去把那些書都給本主人寫出來!寫不完不許吃飯!”
越樂低聲笑起來,乖乖點頭:“是,回去就寫。不過,我以為,我單獨背給你聽更好。”見趙婠皺起眉,他趕緊解釋,“好東西要藏得緊緊的,不對嗎?若是寫在紙上,被旁人得去了,豈不冤枉。”
這話確實甚合趙婠的心思,可是此人笑得實在太可惡,趙婠不知怎么又覺著臉蛋兒微燙,氣哼哼道:“回去再說。”
越樂重新把兩個人的蒙臉布都帶上,毫不客氣地拉著趙婠的手要走,見她又要鬧別扭,笑道:“從前都是你帶著我,現在換我帶著你。”
趙婠的心剎那軟了,只是向來嘴硬,總要說上什么才顯得不在意。
可惜越樂知她極深,無論她怎么大放厥詞都充耳不聞。最后不耐煩了,干脆直接把她扛在肩上,一溜煙地飄出密林。
趙婠在嬴昭面前慣來英明神武的形象瞬間崩塌,她倒是恢復了向來的厚面皮,仿佛這個被人扛著回來的少女不是自己。掃視周圍,人與妖獸打得火熱,熊熊火焰都快要把樹林子燒沒了,這幾個死腦筋卻不知道逃跑,只找了個高地傻傻等著。暴風彪守在前面,把一只只殺紅了眼的瘋狂妖獸扇翻在地,然后享用美食。
令趙婠欣慰的是,在眾人身旁,她看見了昏迷不醒的蘇偃,草草檢查一番,確定他并無生命危險后放下心來。一問才知道,蘇偃居然加入了圍剿九尾龜的戰斗,被九尾龜一記尾鞭直接抽飛到高地附近,要不是嬴昭眼尖,只怕也得被暴風彪當零食吃下肚。
趙婠掃視一圈,不見了葛青青,問道:“葛姑娘去哪了?”
趙忠稟道:“少主,方才葛姑娘的外公跑來把她帶走了。”
趙婠一皺眉,心里頗有歉意。她再不遲疑,一聲令下,眾人都爬上暴風彪。那有被妖獸追擊的人們,看見這么巨大的兇獸上起碼還坐得上十個人,不禁聲嘶力竭地追在后面呼救,可惜,除了嬴昭還有些不忍,其余人都異常冷血地不與理會。[燃文]
趙婠見嬴昭欲言又語,恨鐵不成鋼地罵道:“蠢貨!
你也不想想,剛才他們是怎么逼你的!你要還是這么面慈心軟,干脆送上門去讓人直接殺了完事,省得我替你操心!”
嬴昭羞慚地低下頭,再不多話。越樂拍了拍嬴昭的肩膀,說道:“你要好好看著這些人是怎么死的。”見嬴昭不解地看向自己,越樂的聲音里帶了冷意,語氣更是譏誚,“只有敢直面血腥和死亡的才是真正的男兒,你想在她身后躲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一輩子?”
一時靜默。嬴昭的臉慢慢漲紅,越樂眼睛中毫不掩飾的輕蔑深深刺痛了他。趙婠見狀,扯了扯越樂的袖子,不悅道:“不許你教訓他!”
越樂輕聲笑。嬴昭卻越發覺得難堪,他咬咬牙,對趙婠道:“姑姑,我改!我當收起無謂的同情心與憐憫,只把自己人放在心里。”
趙婠笑得眼兒彎彎,點頭說:“也不用那么極端,你只記住,”她笑得甜mi,“殺人者,人恒殺之。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大仙兒接到越樂的命令,踩踩暴風彪的大腦袋,眾人隨著暴風彪御風而行,將慘叫與咒罵聲毫不留情地甩在身后。
飛下大龍山,一路皆見尸骨殘骸,瞥見以吳齊二位大宗師為首的逃亡隊伍形容狼狽,雖然頗幸災樂禍,心中終究不舒服。此時,饒是心再如鐵、血冷如冰,也不禁有物傷其類之感。趙婠猶豫良久,對越樂
道:“你可有辦法制止獸狂?”
越樂似笑非笑看她,問:“心軟了?”
趙婠嘆息道:“爺爺的殺孽,自然亦是我之殺孽。如果能阻止獸狂,定然少死一些人,這也是為他老人家積福。”她傷感道,“爺爺這么做與我趙家不無關系,能有更多人活著,我心里好受些。”自嘲道,“我這人自私得很。”
越樂微笑道:“即便你不說,我也會讓大仙兒這么辦。”他看向地面那些哀嚎連連的妖獸,目光復雜,“這些妖獸能活下來著實不易,在南荒的人不過數千,一旦獸狂,死去的妖獸豈只數萬?”揚聲叫道,:“大仙兒,看你的!”
大仙兒站在暴風彪的頭頂,忽然一躍,卻未曾落地,懸在半空。只聽“嗷”一聲震顫天地的咆哮,大仙兒猛吸一口氣,它的小身體迎風而漲,身后齊刷刷地多出八條長尾,與原先那條尾巴一起,眨眼間尾尖變得雪白,毫光瑩瑩。
再度出現在面前的巨巨獸,比暴風彪足足大了十倍有余,大龍山無論妖獸還是人類,盡皆停止殺戮,仰天瞪著這頭令人絲毫也生不出反抗意念的九尾玄狐。
越樂笑道:“這就是度過妖獸劫的靈獸,返璞歸真之后極少人能看得出它的不凡。靈獸擅御天地靈氣,就算沒有翅膀,也能借助靈氣之力飄浮空中。”
大仙兒睥睨四野,尾尖白光越
來越亮,驀然光芒暴散,撲天蓋地落下。那些妖獸盡數匍匐在地,絲毫不反抗地任由白芒沒入體內。眼中血色飛快消散,所有恢復了清明的妖獸恭敬地四肢貼地后退,一直到看不見大仙兒,這才轉身四散而去。
死里逃生的人類,恍如隔世。左右看看,與自己一起前來大龍山的朋友同門大多不見蹤影,不禁潸然。幸存者對眼前這頭異乎尋常的巨獸再也不敢興起貪念,有數人還對大仙兒跪拜磕頭。
只是,吳齊二位大宗師不知與眾人說了些什么,與十數人居然連袂又返大龍山,剩下的人眾拖著大龜的尸體慢慢行走。
趙婠目送暗紅與容九與兩位大宗師一起離開,目光陰沉。他們重返大龍山,顯然對神器還不死心。其實某些人,就算沒有鎮國神器也照樣生出野心。虛偽地給自己拉一面大旗,哪道當真就成了天命所歸?
越樂見她神情低落,安慰道:“若不心生貪念,也不致有今日之禍。這世間武者何止千萬,也并非人人都欲得神器而甘心。妖獸度劫引來的武者只會更多,爺爺散布神器出世的流言,反倒救了那些對神器不感興趣之人。你別想太多了。”
趙婠瞟他一眼,嘟噥:“強詞奪理。”卻毅然放下心結,只想著,若以后有人尋仇,自己替爺爺接過就是。
越樂微微一笑,忽然把她攬到懷里,
下巴擱在她頭頂,低聲在她耳邊說道:“你教的。”
趙婠身子僵硬,臉火燒一般,卻是惱比羞多。眾人一排坐著,她與越樂在最中央,此時被越樂這么一抱,身前身后皆有詭異目光不時溜答過來。她沒辦法掙拖越樂的懷抱,只能反手狠狠地擰他胳膊。
大仙兒顯擺了一通威風,又恢復成原先模樣,踩在暴風彪頭上越發意氣風發。眾人得已繼續前行。
越樂深知趙婠性情,能惹得她羞惱,卻總是在她欲發怒時恰到好處地收手。見她轉臉狠瞪過來,越樂忽然一指地面,道:“那不是葛青青和她外公么?”
趙婠探頭一看,還當真是。葛青青與葛長老被萬獸山一眾人等圍在當中拖身不得。趙婠數了數,萬獸山的弟子似乎沒少幾個,顯然,他們有別的法子不僅能避開妖獸,甚至能在獸狂中保證自身安全。
趙婠冷哼一聲:“倒是省了事,我還準備上萬獸山找他們去。”她對越樂道,“我們倆去看看,讓大仙兒送大家到機關堡壘那兒,直接啟程回西秦。咱們辦完事以后追上他們,再乘暴風彪飛去恒京。”
越樂笑道:“不用那么麻煩,我送你回去就是,絕對不會誤了你的事兒。”笑話,兩個人在一塊兒多好,干嘛要稍帶上這許多人!
趙婠蹙眉。越樂笑得坦然,她只好摸摸鼻子認了。與眾人交待
清楚,她和越樂一躍而下,輕飄飄落在萬獸山眾人身后,趙婠笑嘻嘻打招呼:“白掌門,好巧啊!”
白掌門早就看見了這頭暴風彪,心生不妙之感,果然見這獸王湖湖主的丫頭和童兒沖自己而來,不由怒氣高漲。見暴風彪一刻不停,眨眼便飛得只見黑點,白掌門在心中獰笑,臭丫頭,你要找死,便怪不得老夫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