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親們的賞臉,某肖又爬了一回首頁粉票榜。看來很快就要加更鳥,握爪,周日開始有好推薦,某肖要努力在周末多碼幾章存著。
演武場已然冰封,除了靠近趙婠這群人的一小塊地兒。木嵐怔怔望著神色凄惶的渝蓮帝姬,痛楚難言。
此情此景讓渝蓮帝姬情何以堪?侄兒不是侄兒,這尚且罷了。教導自己數年的師父,與傾心戀慕的情人竟然都是大燕的仇敵!
對于師父的諸多怪異之事,渝蓮帝姬終于明白。一年最多見上兩三面,也沒有親自教導,從來都是扔給自己大部頭的醫書與武經,想必師父從來就沒有將自己這個徒弟放在心上罷?
至于木嵐,渝蓮帝姬不知道自己該為他所謂的苦衷而慶幸,還是應該為他的無情而怨恨。這個人,從今往后還能見面么?
渝蓮帝姬不肯站近那群人,孤仃仃地傻在一旁。縱然運轉真氣御寒,她仍然瑟瑟顫抖。木嵐眸中有深重濃郁的傷痛,可是叔祖大人說過,若是不想利用、不想玩弄,就不能愛!
好狠!叔祖大人真的好狠!
北燕慕容氏是大越回春門的生死至仇,木嵐的祖父即是回春門門主大宗師林峻。林峻死于真陽宗前任宗主齊景深之手,回春門毀于真陽宗與北燕銀狼軍爪下。
當年,若不是魯班伯伯將木嵐從死尸堆里抱出來,他早就被親人們的尸體壓死了。所以,魯班伯伯和叔祖大人讓木嵐干什么事情,他從來沒有半句怨言無論是在慕容沖身旁和真陽宗宗門內潛為內奸,還是以袖月商業協會燕地二十掌柜的身份繼圖大事。
于是,當事情敗露,他和她只能如此悲傷地默默相望,從此天遙地遠。
趙婠看了看僵立的木嵐與渝蓮帝姬,忍不住問道:“木頭哥哥,你也去我家喝杯熱酒暖暖身子罷?”她算是瞧明白了,木嵐必然是某個誰安插在北燕的奸細。從曾經給自己傳遞過暗袖的紙條來推測,他應該是袖月商業協會的人。
木嵐淡淡道:“不了,大長老與我尚有要事在身。[wzdff貼吧團]”
袖月商業協會的大掌柜恰在此時咳嗽一聲,趙婠望過去,對他笑著點了點頭。
緊緊盯著趙婠,大掌柜神色復雜,目光深沉。他是個須發皆白的矮胖老者,面容溫和,看著即是養尊處悠享受慣了的富貴人。他對趙婠微頷首,一言不發地領了袖月商業協會數人揚長而去。木嵐深深地望了一眼渝蓮帝姬,緊隨著離開。這一行人,半路正好遇上暗袖,自然并做一路回返。
趙婠一琢磨,瞧得出木嵐心里對渝蓮帝姬未必沒有情意。可惜造化弄人啊!再瞥見渝蓮帝姬臉色慘白,她暗嘆氣,對木嵐又是佩服又是憐惜。心忖,木頭哥哥的人書可比暗袖要好多了。
看向渝蓮帝姬,趙婠溫言道:“帝姬殿下,還請到我府上盤桓數日,過幾天再回燕國。”她沒想過為難渝蓮帝姬。
渝蓮帝姬呆滯的眼神有了些許清明,垂眼簾,她冷漠拒絕道:“多謝好意,渝蓮不敢再留,這便請辭。”
趙婠惋惜道:“好吧,帝姬請便。”
渝蓮帝姬深深地長吸一口氣,轉身施展輕功飛快地離去,再沒有看大先生一眼。她心性溫仁慈和,卻不代表她的性情軟弱可欺,既然已非故人,何必再流連?
趙婠終于忍不住瞪了大先生一眼,罵道:“糟破老頭!看看你干的好事兒!你要報仇就報仇,干嘛要害人家?渝蓮帝姬這輩子都繞不過你這道彎兒!”最繞不過去的還是木嵐。那啥,她忽然想,這么一來雷大公子不是有了機會?
大先生撓了撓頭皮,小眼睛卡巴卡巴,狀似無奈道:“當年她死賴著要拜我為師時,我就說過了的,日后她必定后悔。但是她說不會。”
“你個臭糟破老頭子!”趙婠哪里不知道自己爺爺,他定然想利用渝蓮帝姬,才有收她為徒的心思。而所謂渝蓮帝姬死賴著要拜師之言,必然是爺爺設了圈套為之。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趙婠小時候可沒少吃類似的虧。
趙婠剛要發飆,欲與爺爺算總帳,卻瞥見京衛營大門口又轟轟隆隆跑進來大群兵士。[wzdff貼吧團]她眉一皺,只因很多張熟面孔被綁縛著裹脅在數百秦山派弟子當中,并且堵上了嘴巴。
端親王嬴顯躲在人群內里,冷得臉色青白,盯著地上那一長串人肉粽子發呆。他心里陣陣凄涼,清平皇姑曾說,若不能剿滅趙婠等人,她必定要為此承擔罪責,以免大秦之禍。
嬴顯方才所有的躊躇滿志都煙消云散,只覺得人生真他的可笑。明明自己才是最合格的儲君,大秦在自己手里絕對蒸蒸日上,可面對嬴昭這個幸運兒,自己卻只能不甘敗退。以趙婠如今之聲勢,大秦還有誰能阻止她扶嬴昭上位?
嬴顯的悲哀,何嘗不是大多數人的悲哀?世上若有那么多“應該是自己”的事兒,杯具與餐具也不會擺滿了人生的茶幾。
再難受悲憤,嬴顯還是要將自己的事兒給辦完。清平公主曾說過,若遇此種境況,他就應該盡全力保下秦山派諸位強者。接下來,嬴氏將扶持秦山派以繼續對抗擁有妖獸與靈獸的趙婠。至于吳真人將如何問難清平公主,以及大秦要付出何等代價才能讓秦山派繼續站在自己這一方,那是以后的事兒。
接收到嬴顯的眼神示意,秦山五英中的樸華揚聲道:“趙婠,還不快快放了我秦山派的諸位長輩!”
趙婠眉一掀,寒聲問:“我若不放呢?”
樸華示意秦山派眾弟子將關宗皓、耿清海、護國十太保這十二人推到最前面,獰笑道:“你若不放,就看著他們死!”又望向指揮臺,冷然喝道:“趙婠,你莫非想害死他們?那指揮臺上,可有他們的親長瞧著!”
趙婠恨鐵不成鋼地用目光狠勁地剜關宗皓,明明讓他不要返回,這小子怎么還是跑過來了?關宗皓也知道自己好心辦了壞事,如今倒成了拖累,還牽連上老實在家貓著的護國十太保,頓時羞愧地低下頭。
嬴昭擔憂道:“姑姑,以人換人吧!”
趙婠咬牙點頭,終是不甘妥協道:“換!”
換人時,雙方皆目露警戒之色。直到應該換回的人都回到了己方陣營當中,雙方人馬才長出了一口氣。
此時,在宜王等一眾將領命令之下,京衛營預備營這些可憐的娃兒相互攙扶著在漸弱的風雪中慢慢蹣跚退去。
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就此潦草收場,在絕對實力之下,數量就會變成只能搏人一哂的數據。
嬴顯救回了秦山派諸人,甚至得到重傷的吳真人一個感激笑容,心里有些許安慰。兵士們護著一眾傷員迅速撤離京衛營駐地,以免趙婠兇性大發,連自己也要折進去。行至大門處,嬴顯驚訝,清平皇姑什么時候來的?
嬴顯欲上前與清平公主說話,卻見她仿似游魂,目光直直地盯著某個地方某個人。
他回首望去,卻見眾星捧月當中,亦有一人看過來。那是趙婠。嬴顯左瞧右瞧,心猛地一跳。
清平公主從京衛營諸兵士讓出來的冰雪路面慢慢走去。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落在不遠處那少女臉上身上。
二十一年前,嬴瑾初見小康,亦是寒冬臘月霜雪之天。
清平公主眼模糊、腦暈眩,她大概是歡喜得太過了,竟然以為不遠處那男裝的少女就是自己無數次夢見過的愛人。
她滿含柔情地輕聲呼喚:“康弟……”
嬴瑾的康弟沒有回答,一如十九年前那個夜晚,用令人痛徹心扉的絕望目光看著她。
清平公主心口驀然劇痛,她腦子一清,忽然又緊張起來。只因為,這個酷似康弟的少女極陌生地淡淡瞟了她一眼,隨即指揮人拖著那一長串人肉粽子準備開路。
清平公主急忙喊住趙婠:“你等等……”該叫她什么?
趙婠沉默了片刻,問道:“鎮國公主殿下,有何見教?”
清平公主咬咬唇,柔聲問道:“你是趙婠?”
趙婠點頭,客客氣氣地回答:“正是。”
清平公主抹去臉上淚珠,悲喜交加,說道:“孩子,你不姓趙,你姓甄!”
趙婠霍然抬頭望向清平公主,目光變得晦暗,她干巴巴地笑了幾聲,用平板的聲音說道:“公主殿下,小女姓趙,不姓甄!”
清平公主吃了黃蓮一般苦澀難言,孩子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啊!她急走數步,來到趙婠面前,極懇切地說:“孩子,我知道因之前些許事情,你不能信我。但是,請給我時間,我會向你解釋。我,我……”
清平公主難以啟齒,這要讓自己如何開口去說?告訴自己的女兒,這個出動大軍要把她碎尸萬斷的人其實是她失散多年的生母?這讓孩子怎么接受?便是自己,又哪里有顏面張這個嘴?
除了某幾位知道內情的人,其余人等皆對這個惶恐不安、急切緊張、大失常態的清平公主深感陌生與詫異。
對當年之事有所了解的宜王腦中一激靈,看看這位秦山派被滅于面前也能眼也不眨的長姐,又瞧瞧頃刻之間把大秦的未來握在掌中的趙婠,心里冒出一個念頭,婠兒莫不是長姐那失散了十九年的女兒?
趙婠嘆了口氣,極有耐心地說道:“我不需要解釋。我很清楚我姓趙!”
“不不不,你聽我說!”清平公主攔住趙婠又要邁出的步伐,急得額角冒汗,終于用盡全部力氣艱難地說道:“孩子,你親生的爹爹姓甄名康,而我,我……”
“殿下!”趙婠暴怒,大喝一聲打斷清平公主的話。她臉沉似水,森然道,“公主殿下,趙婠便是山野小民,也知道自己該姓什么!不勞公主殿下給趙婠改祖宗!”說罷,她憤怒地一甩袖,大踏步走遠。
清平公主怔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趙婠越走越遠,隨即跟去大票人馬,用或驚訝或憐憫的目光掃視自己。
宜王猶豫片刻,還是留了下來,對傻傻站著不知所措的清平公主嘆惜道:“長姐,婠兒自陳其祖母乃亡越甄夫人。眾所周知甄夫人之子名孟安康。不過,”見清平公主仍是茫然模樣,知道她這么多年來找尋家人的辛苦,宜王心中終是不忍,又說道,“我曾聽聞瑯嬛閣后院有甄夫人墓,上面的立碑人,”頓了頓,宜王方說,“卻是,不孝子趙安康!”
趙、安、康!
清平公主眼前一黑,踉蹌數步方站穩身體。忽爾仰天瘋狂大笑,原來,就算是生離前的最后一刻,康弟居然還在騙自己!
小康甄康孟安康、趙安康!(!)
為了方便下次訪問,請牢記,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