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盤珠的聲音啪啪作響,裴璃埋頭繼算著風雨樓的每一份開銷。
而此時回過神來的白景清早己上了樓來到了天字房,鳳凌休早早的來到房中等候了。
再過兩日便是父皇的生辰了,皆時他會向父皇稟明他想求娶兵部尚書的嫡次女白遺玉為妻。今日和阿玉見面是,主要是溝通一下彼此之間的心意。
白景清邁進房間看見鳳凌休的第一眼,面色瞬間變得鐵青,心中不斷嘀咕怎么是他。
“阿玉。”鳳凌休看著一抹紅裙擺后眼神瞬間亮了,立馬起身對白景清喊道。
“許久不見阿玉,感覺阿玉越發動人了。”鳳凌休邁著步子朝白景清說道。
“是嗎?我覺得可能是你瞎眼了,因為我一直都很動人。”白景清白了鳳凌休一眼說道。
鳳凌休一愣,眼底閃過了一絲惱怒。
這個分明就不是白遺玉,他是白景清。因為只有白景清才會這般對他講話,看來白府對他是不滿,所以叫一個男人來應付他。
呵呵!鳳凌休心底不由的冷哼了一下。
白景清看著鳳凌休逐漸變冷的臉色,心底暗叫不好。
如是其他人他今日肯定可以蒙混過關,但這人是鳳凌休所以他不打算隱瞞了:“昨晚我給我姐姐下了毒,今日她身子不舒服,所以我替她來了。”
不在捏著聲音說話的白景清突然覺得還有一點不適應,鳳凌休聽見白景清這一解釋臉色微微好轉了一下。
“景清那阿玉沒有事吧!”鳳凌休又問道。
“無礙。”
鳳夷本來是打算阻止白遺玉和鳳凌休見面的,可是今日來的不是她,鳳夷便打消了想要阻止的念頭。
坐下風雨樓底樓下的鳳夷點了一杯清茶,然后慢慢飲了幾口。
他是前幾天才回京都的,因為再過兩天便是他皇兄鳳顥的生辰了,母后早早便修書給他叫他早點回來。既然有母后發話了,鳳夷便趕了回來。
只是沒想到剛回來不久,便收到探子的消息。說今日燕止柔特意為白遺玉和鳳凌休安排了一次見面。
所以今日鳳夷便一早來到風雨樓,想要阻止白遺玉。
算盤作響的聲音又再度響起,鳳夷的目光看了一下裴璃覺得沒有什么事了,便也轉身離去。
大約又過了半柱香的功夫,裴璃終于將賬本整理好了,便拎著一壺空茶壺朝風雨樓的茶水房而去。
“這棵桃花怎么如此好看呢?”一位身穿淡黃色牡丹衣裙,眉目間又十分清秀的女子站在風雨樓后面院子中的桃村下抬頭說道。
她身后站著兩位身穿黑色勁裝各拎一柄劍的女隨從,這兩位隨從站得筆直,神情各各嚴肅。
從茶水房出來的裴璃聽見聲音后便立既上前:“回姑娘,這棵桃樹是一株百年桃,開出的花自然好看。”
朝陽看著走過來的女子,果然和探子畫相中的人一模一樣不由樂道。尋了這么久的毒母,原來在這風雨樓中,可是為什么卻和書信中講訴的不一樣呢?
現在的她明明就和正常人無異,難道是自己認錯了?
“可是我聽說風雨樓的這株百年桃己經許久不開花了,為何今日卻開了?”朝陽一邊說著一邊又圍著桃樹繞了一圈。
“回云殊國大皇姬,可能是天降祥瑞給南朝吧!”裴璃看見朝陽裙邊上因陽光折射而微微顯現的鳳凰圖案后,恭敬的回道答。
“你,是如何認出本宮的?”朝陽吃驚的轉頭問道。
“回大皇姬,我是從三點分析出來的。”裴璃道。
“那三點?”朝陽漸漸朝裴璃靠近問道,她和她見面才片刻功夫,她就將自己認出來了。
好一個觀察入微的女子。
“一,在過兩日就是皇帝陛下的生辰了,想來必定有許多異國使者會紛紛趕來,而使者們大多數都不會去住驛站,而是會選擇客棧住下。風雨樓是京都最大的客棧,也受使者們首選之一。”
“其二,大皇姬身穿衣服不是本朝的服飾,又帶著兩位女隨從,本朝雖然也有女子為官,為將,但女隨從則極少。而且這兩位女隨從各各站姿挺拔,就像是軍營里訓練出來的。而擁有女子為兵的國度,恰恰只有云殊國獨有。”
“哈哈哈哈,分析的很好。但這些也不能說明本宮就是大皇姬呀!”朝陽爽朗的笑了幾下,然后又繼續反問道。
“那便是其三,云殊國衣飾上能有資格在衣裙上繡上鳳凰圖案的只有云殊國女皇和其儲君大皇姬。雖然大皇姬用了特殊的繡線讓鳳凰圖案變得不明顯,可是剛剛陽光下還讓我瞧見了一眼。”
朝陽眼中帶有贊許的看著裴璃:“你叫什么名字。”無論她是不是毒母,朝陽此時都有心將其招攬。
她手下的能用的太少了,大部分都是皇祖母的人,雖說皇祖母的人自然好用,可卻不忠于她。
“回大皇姬,我叫裴璃。”
“好,本宮記住你了。等南朝皇帝生辰過了,本宮便來尋你。”朝陽對著裴璃說道,而后便轉身離去。
看著朝陽遠去的背影,裴璃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顫,緩緩來到了桃樹下。
布滿傷痕的手掌心輕輕撫摸了一下樹干,前天傍晚她收到一封秘信。
信中的內容講得是落村之事,落村之事是本朝皇帝鳳顥為了追求長生不死而特意用來作實驗的,而白府的嫡長子白景清就是為皇帝練藥之人。
白景清,白遺玉的弟弟。
裴璃一開始并不相信那封信是真的,畢竟白遺玉所表現出來的并不是大奸大惡之人。
可是今日當她看見白遺玉時,朝她靠近時卻聞見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藥丸的味道。
這味道以前從未在白遺玉身上出現后,于是裴璃才發現那白遺玉是假扮的,沒有耳孔,喉結微突,又和白遺玉長得如此相似。
那么此人會是誰,是那封信中所言的白景清,和白遺玉是雙生的弟弟。
白景清身上有一股裴璃當毒母時必吃的一味藥丸的氣息,裴璃對于那股味道太熟悉。
那一刻,裴璃信封中所言了。
她要報仇,她要這南朝江山永遠消滅。
而恰好今日她看見了朝陽,對于朝陽她早早就通過乞丐打聽到了她的消息,只不過當初是為了白遺玉而打聽的,沒想到卻對自己有了幫助。
裴璃眼神越發清冷,她緩緩從發間抽出簪子劃破自己的手心。
血一滴一滴的落,落地生花。
她是毒母,白遺玉根本沒有徹底冶好她。
每隔一段時間,她都會放出體內多余的血,不然她的肌膚就會布滿花,一朵,二朵……。布滿全身是,毒性也會爆發。
然而這一切都是,那狗皇帝和白景清害得。
如今她只有忍,只有忍。
吸了裴璃血的桃樹,開出的桃花也越來越嬌艷。
風起云動,很快便狂風大作,將桃花吹了滿院。
“風雨快來了。”裴璃從腰間掏出白布包扎好傷口,快速離去。88106